因为家中光线不够,覃梅建议两人到山上剪头发。
楚芯果习以为常,因为袁诞的头发都是在樟树下剪的。
山上偶有微风,樟树叶被吹得“沙沙”的响,苏殁坐在石凳上,楚芯果将工具放到石桌上后转身,看到苏殁微微垂着眸,似是在打量地上脆弱娇嫩的野花。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用手将苏殁的脑袋抬起。苏殁僵了僵,一时竟忘了反抗,任由楚芯果细长的指穿过他的发,有温度的掌心轻轻地将他的脑袋托起,直到站在他身后的楚芯果映入眼帘。
两人相对无话,楚芯果的心思全数放在了苏殁的头发上,她在想要怎么剪才适合苏殁。
一缕阳光从樟树叶间穿过,斜射在两人身旁,苏殁的眼被阳光照亮,透彻又纯粹的琥珀色直直望着楚芯果。
琥珀色很浅,与苏殁常日里的墨黑有着强烈的对比。
墨色将苏殁的情绪很好的压住,如一层薄冰将所有人阻隔,任何人都看不透他,那双沉重的眼能望得你喘不过气。
而琥珀色就像是那层阻隔的冰融化之后的景色,他眼中的漠然不再带着厚重的压抑,清灵得不可思议,像是误入凡尘的精灵,传说中冷漠高贵的精灵。
楚芯果考虑得差不多了,注意力才从头发上离开,她本想和苏殁说一声“开始吧”,却在视线与苏殁相对的那一瞬间哑然,呼吸都不由得一窒。
“咳,”幸好和苏殁待久了,楚芯果对苏殁有了一定的免疫,很及时地从怔忪中走出来,近乎窘迫地转回石桌前,“开始了,等会你可别乱动。”
不知苏殁有没有注意她刚才的失神,回答她的音色和往常一样没有情绪:“我知道。”
最后没有谁再说话,山上只剩风吹动樟树叶和剪刀剪断头发的声音。
樟树的清新气息萦绕周围,为了方便楚芯果剪头发,苏殁配合地微微抬头,他感受得到楚芯果的手在他的发间来回地穿梭,带着轻柔和暖意。映入他眼帘的是被阳光照得透绿的樟树叶,湛蓝如海的天,白得无暇的云,这些景色互不影响,又相互交融,像是一幅在这里待了千百年的画,和谐、自然。
这样漂亮的一角。
苏殁的发质很好,偏黑且柔软,兴许是刚洗过的原因,摸起来有些冰凉,指尖在这样的大夏天穿过他的发,犹如摸一段上好的丝绸,细腻丝滑。他发间的沐浴香随着楚芯果的动作愈发清晰,像是绕在她身周一般挥之不去。
楚芯果的动作一顿,视线不知怎么的飘向手下少年白皙的脖子上去,他完全不知道楚芯果的开小差,脖颈上的喉结随着他的吐息轻轻一动,楚芯果如梦初醒般移开视线,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不知过了多久,楚芯果将剪刀一放,顺手扫掉落在苏殁肩上的发,她才轻轻一笑,递过镜子:“好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苏殁只扫了一眼,便将镜子还给楚芯果。
楚芯果只把苏殁的头发剪短了些,没有过多的改变。以她给袁诞剪了那么多年头发的手艺来说,这点小活不在话下。
头发的剪短使得苏殁看起来偏阳光了些,虽然还是冰冰凉凉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少了一分阴冷。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顺利(?)而成功的尝试。
楚芯果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满意的,她边收拾东西边哼哼小曲,苏殁两手插在裤子口袋站在一旁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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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从苏殁出来的那一刻我就描写他过长的发,等了一百多章终于如愿以偿地把它剪掉了。
楚芯果:……什么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