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汐儿，再试试看这次的药草效果怎么样。”凌虚子将配置好的药尽数倒进眼前的浴桶里，回过头对着蓝汐吩咐道。
打量着那正冒着绿泡的水，蓝汐一阵哆嗦。转身看向凌虚子，蓝汐略带请求道：“师父，今日能否允许徒儿暂歇一天，不泡行吗？近来徒儿的脸总是莫名的瘙痒，难受的紧。”
近日，蓝汐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开始出现各种问题。不用猜也能知道，必定是药浴的问题，所以蓝汐对着眼前那绿色之物害怕了起来。
“这是正常现象，不必担忧。汐儿，你也知道想要练成毒体，必须在八年里不间断地以各种草药毒物浴身方可。如今你已坚持了四年，难道要在这个时候放弃吗？”
听着凌虚子的话，蓝汐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药浴你已经坚持了四年，如果此刻放弃，那么之前进入你体内的各种药物因无物调和，必定会在你的体内乱串，打乱你身体的平衡。到了那时，即便是为师，也难救你性命！”
“不要再说了！师父，徒儿听您的！”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蓝汐认命地跃进浴桶中。
看着蓝汐如此懂事，凌虚子点点头。吩咐一旁的侍女好生看护后，凌虚子便转身离开。汐儿，不要怪师父狠心。你若不想他日受伤的话，今日这苦，就必须得忍着。
当天夜里，药浴过后的蓝汐感觉面部奇痒难比，竟比平时严重了许多。来到镜子前，见镜中那张熟悉的脸，此刻竟已开始缓慢腐烂，蓝汐吓得花容失色，失声尖叫了起来。
“不！这不是我！不是！不是！”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一个不在意自己的容貌的。可是如今自己的容貌竟要被毁去了，即便是蓝汐，也无论如何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凌虚子闻声赶来，在见到蓝汐的那一刻，立即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叹了口气，凌虚子早就想过当面临这种情况时，蓝汐的情绪会很激烈。只是他没有想到，蓝汐会激动至此。一切只因，他从不曾了解女人。
好不容易安抚住蓝汐，凌虚子小心斟酌着用词，怕因自己说话不当，又刺激到了蓝汐敏感的神经。
“汐儿不要害怕，为师会替你治好的！不要怕！”
“师父，真的能治好吗？”眼泪止不住地流下，蓝汐似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紧紧盯着凌虚子。
“会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相信师父的医术吗？为师发誓，一定会治好你的脸！”凌虚子保证道。
“真的吗？”蓝汐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真的！师父向你保证。”凌虚子肯定道。
又安抚了蓝汐好一会，等到她的情绪完全稳定下来，不会再受到刺激后，凌虚子这才缓缓开口：“汐儿不必害怕，其实这一切都在为师的掌控中。你的容貌不会被毁，不要害怕。”
抬起头，蓝汐不解地看向凌虚子。
“你现在的这种状况，是药浴中必定会出现的情况，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为师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承受不住。”凌虚子在一旁解释道，“你若不放心，师父可以向你保证，等过了这个阶段，为师必定还你一张更加美丽的脸！”
听到凌虚子如此说，蓝汐认命地低下了头。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再也没有回头的机会了，只求一切都如师父所说，能够恢复如初吧。
“让师父担忧了！徒儿已经没事了，师父您先回去歇息吧。”抬起头，蓝汐强打起精神，对凌虚子道。
看着蓝汐，确认她的确已经没事了后，凌虚子这才放心地点点头：“你也早些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好的。”
“嗯！”
待众人皆离开后，蓝汐坐在镜子前，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时值半夜，此刻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孤灯伴着蓝汐。
擦掉最后一滴泪，蓝汐暗暗发誓：从此以后不掉一颗眼泪！这些年来，她流的泪已经够多了，现实不允许自己再脆弱下去。
看着眼前的画笔，蓝汐忽然有了一个决定。
次日，看着蓝汐已经恢复如初的脸，凌虚子有些惊讶。待看清她脸上的易容之物后，这才明白了过来。或许这样也好。
自此以后，蓝汐不再有任何的抱怨，只要是凌虚子的吩咐，也必定会尽全力去完成。
看着这样的蓝汐，凌虚子想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变得越来越沉默。而从此以后，凌虚子再也没有见过蓝汐的脸变成什么样，或者说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蓝汐的容颜如何。
而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蓝汐终于知道，当初师父确实没有骗自己。起初的那段日子，蓝汐的脸一直持续溃烂着，始终不见好转。
到了后来，蓝汐的脸已是面目全非，满脸腐肉。看着早已不成形的脸，蓝汐终于彻底地死心，放弃了拯救它，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去在意过自己的脸。
直到后来忽然有一天，蓝汐发现自己已经几个月都没有反应的脸，如今又开始痒了起来。只是这种瘙痒与溃烂之前不同，带着一丝酥麻的感觉。
蓝汐立即去掉易容妆，发现在腐肉的掩盖之下，新生的肌肤正缓慢的生长着。因为自己的忽视，竟不知自己的脸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好了近三分之一。
这突如其来的希望让蓝汐振奋不已，随后的日子里，蓝汐时刻关注着自己的脸。直到所有的新生肌肤长完全后，蓝汐才将自己面部的腐肉刮了下来。
蓝汐本是抱着极大的期待的，可是当所有腐肉全部清理掉后，看着镜子中那张完全陌生的脸，蓝汐忍不住失落了起来。
“你现在的这种状况，是药浴中必定会出现的情况，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为师之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承受不住。你若不放心，师父可以向你保证，等过了这个阶段，为师必定还你一张更加美丽的脸！”
苦笑一声，果然是一张更加绝美的脸啊！可是，这样的模样，还算是自己吗？没有往日的半丝痕迹，完全不同的两张脸，这能说是自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