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记忆中是藏着米开朗琪罗《最后的晚餐》的城市,是时装霓影流转的城市。米兰的有轨电车,是鲜艳的橘色,为这个灰与蓝的城市,抹上了一道艳色。空气里,总有时光的落尘,静默的味道。
古罗马的建筑风格完全是雄性的,米兰火车站的空间尺度非常大,整个车站由巨型石头堆砌,高高的穹顶让人仰视时甚至迫于呼吸,与里昂和巴黎精致的民居建筑风格大相径庭。顾子樱坐在出租车上,车窗外的米兰浸润在红红绿绿的霓虹灯中,满眼都是不认识的文字,只能依稀猜出这是药店、银行、酒店。透过服装精品店的巨大橱窗,可以看到玉玲珑的内景。
她来到米兰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心情也慢慢平复,不一会出租车已经开到林湾庄园,她走下车,看门的佣人马上为她打开大门,这就是顾铭在米兰的家,林湾很大,连佣人也很多,这让刚来的她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适应。
她走进客厅,林心悦迎接过来:“子樱,回来了”?她的声音一如她的名字温暖适宜。
顾子樱微笑回答:“悦姨,米兰很漂亮”!
林心悦拉着她坐下来:“子樱,你刚来,那还不是米兰最美的,改天我介绍卡诺给你认识,他是你爸的学生,很帅的小伙子,让他带你去米兰到处玩玩”。
“谢谢悦姨,我自己可以”顾子樱礼貌的拒绝。
这时,顾铭正好带着卡诺进来,吩咐道:“心悦你让厨房今天多做点菜,正好让卡诺和子樱认识认识”。不知有意似无意,夫妻两人默契十足。
卡诺礼貌的用生疏的中文说道:“悦,你好”。
林心悦示笑点头,转身向厨房走去。
顾铭:“卡诺,别站着,做子樱旁边好了,这是我女儿,我放你几天假,你帮我带她好好去玩玩,她第一次来米兰”。
还不等卡诺反应过来,顾子樱开口拒绝:“爸,不用麻烦了,我一个人可以的”。
婉转柔和的声音传来,卡诺这才打量着身边的女孩,柔顺的黑发随意绑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散发着东方女性的美,让他顿感兴趣,只是看她的表情,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铭歉疚的看着她:“子樱,本来我打算亲自陪你的,只是刚回来,很多事情需要爸爸处理,你一个人发闷了吧,就让卡诺陪陪你”。
他的话让顾子樱一时不好拒绝,怕他内疚,她只好点点头,表示同意。
顾铭见她答应,暗自窃喜,他不动声色的说:“卡诺,那你就明天早上来接子樱,带她去好好转转,晚上再把她送回来”。
卡诺:“放心吧,师傅”。
不一会饭桌已上满饭菜,都是地道的中国菜,顾铭怕顾子樱吃不惯,特意吩咐的。
饭后顾铭和林心悦来到房间低语:“心悦,你看卡诺这孩子怎么样?”
“卡诺不用说,我们从小看到大的,自是不错,就是怕子樱打不开心结啊”。
顾铭叹气:“从她来到米兰,还是不悲不喜,我着急啊,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我只是希望她可以多一点笑容,多点快乐,可以舒舒心心的在米兰生活下去,不知道予轩会不会怪我”。
林心悦安慰道:“别叹气,会好的,你说的那个舒予轩,我感觉还是没有卡诺好,你看卡诺长相不错,他父亲又是你的好友,家室干净,我倒是挺看好他们两个的”。
顾铭也笑着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顾子樱走回房间,手里拿着今天路上买的明信片,一张一张看过去,手指停留在那张米兰布雷拉美术学院,久久不能回神:“这就是予轩的学校么?听他说起过,没想到竟然这么美”,看着明信片上的宏伟建筑:“他就是在这里度过一年四季么,那个时候的他是怎样的”,她喃喃自己,诉说着她心底的秘密,无人聆听。
次日清晨,卡诺早早的开车来接她出去玩,她清冷不愿多话,告别了顾铭和林心悦,她坐在副驾驶,把车窗摇下拉,任冷风吹乱她的散发。
卡诺开车,看着冷面的东方女孩,忍不住问她:“子樱,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顾子樱未回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卡诺并未沮丧,她可以理他已然知足了,继续和她聊着:“子樱,你想去那玩”?
顾子樱想了一下回他:“人少的地方吧”。
卡诺边开车边偷偷看着她暗自心想:“东方人,都这么冷淡么,不过还蛮有性格的”,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要带她去那呢?人少的地方?这可让卡诺晕头转向了,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前进着。
卡诺小心翼翼的问道:“子樱,你会骑马么”?
顾子樱疑惑的看向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在她转头的刹那调皮的依附在她的脸上,有一种随意的美:“我不会,怎么了”?
卡诺有一瞬的失神,无奈的回答她:“我觉的那里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因为我能想到的人少又空旷,景色又好的只有那了”。
外国人都觉的自己很幽默,确认是这样,顾子樱难得的勾起嘴角:“好,就去那吧”。
卡诺觉的自己太棒了,她竟然喜欢:“我可以教你驯马,让你可以肆意奔跑”。
顾子樱回给他一个慵懒的微笑,继续吹着冷风,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陌生的种族,陌生的街头,甚至她在陌生人的车子里,让她不禁淡淡伤感,犹如忧郁的郁金香末夏花开。
卡诺带着她来到马场,一眼望去,像是进入了蒙古草原,场地一眼望不到头,顾子樱看着这空旷的马场,人员三三两两,让她眉头舒展,有种想放马奔跑的冲动,让她忘却一切不愉快,一切不舍,一切不愿,一切不甘,彻彻底底的放松一次。
她抬头望向卡诺,冲动带着激情的求救眼神:“教我驯马”,简单的话语,她急于找个发泄点让他痛快的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