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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亲爱的,不要轻易提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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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生暴躁易怒,又生性敏感和强势,每次和葫芦吵架,原本只是葫芦给她的苹果没有削皮,花生都会牵扯到葫芦不尊重她的饮食习惯,牵扯到葫芦不在乎她,最后升级为“不如分手算了”,然后花生夺门而出。跑到咖啡厅里给我们这群闺蜜打电话倒苦水。

花生和葫芦在一起两年,吵吵闹闹磕磕绊绊,每次气头上什么话都能说出来,恨不得指责对方的言语能变成利剑穿插到对方身上,让对方遍体鳞伤才能感同身受到自己的内心挣扎。

虽然知道他们吵吵之后,又会和好,可争吵的次数太多了,互相谩骂的言语尺度越来越大,牵扯的人和事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果不其然,花生打电话给我,咬得牙恨恨的说,“这次我一定要和葫芦分手。妞儿,我在天祥街角的咖啡馆,你快来陪我回去收拾东西。”

正好是周末,我穿着宽松的休闲装去乘公交车,在微信上听着花生倒苦水。

这次花生痛定思痛下分手的原因是,葫芦居然忘记了她的生日。葫芦好声好气地道了歉,说要请花生出去吃大餐,花生觉得葫芦不在乎她,一年只有一次生日,怎么可能忘记。于是花生扳着手指说他们是哪一年哪一天在一起的,第一次约会葫芦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葫芦一家大小的生日和习惯……

相比花生好记性的娓娓道来,负责赚钱养家的葫芦可什么都记不住了,只得说,“亲爱的,对不起。”

花生可不能接受一句贫乏的道歉,说是葫芦不在乎她,花生指着葫芦的鼻子骂,“你就是不在乎我,所以记不得和我有关的节日和事宜。你能忘记你的初恋女友是谁吗?你能记不清你第一次接吻是在哪里吗,你能忘记第一次和别人XXX在哪家宾馆吗?”

葫芦气的脸色铁青,对着花生就是一句“滚。”

“滚”是一个所有吵架分手的情侣们都会用到的字,多少情侣为了这一个字赌气分手,负气流浪。花生也不例外,被这一个字砸出了满眼泪花,满肚子委屈。

我来到咖啡厅,花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咬着吸管哭得直抽抽,两个眼睛哭成了桃子,我一脸无奈地从包里拿出一大包纸巾递给花生。

我一坐下,花生就吐出吸管,义愤填膺地说,“小妞你别劝我了,这次我一定要和闷葫芦分手。”

我言语词穷地说,“那坐一会儿吧。”

花生因为哭的太过用力面红耳赤,服务生投来意味深长的眼光,花生才察觉到失态,于是从我包里翻出一枚小镜子,整理起了仪容。

我翻起了桌子上的一本旧杂志,上面有一句标题,我自言自语地念了出来,“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

“当然是因为爱啊。”花生脱口而出。

看着花生哭成了个小花猫,不由得想起了他们的曾经。

-2-

大学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没有男朋友的单身狗负责每天倒垃圾。花生十分倒霉地倒了三年垃圾,大三的尾巴上,据说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葫芦突然从大榕树后面跳到花生面前,“妹子,我注意你很久了。我替宿舍里那群哥们打了三年热水瓶,你和我同病相怜啊,我们要不要合伙假装情侣?”

花生把三大袋垃圾往垃圾车上一扔,回头看见皎洁的月光洒在葫芦身上,葫芦一张人畜无害的脸把花生的心肝撞得小鹿乱撞,花生怒骂,“你丫的,怎么现在才找我。”

葫芦和花生说了很多假装情侣的好处,比如大四一毕业,好多同学要结婚,可以只给一份份子钱;同学请客,可以明目张胆地带另一个人去胡吃海喝;更重要的是,有个异性在身边,别人才知道自己有多抢手啊,更能吸引到异性缘……

花生听着葫芦吧啦吧啦,突然好想吻他啊,花生说,“要不我们假戏真做…”

“噗……”葫芦打了一个煞风景的响屁。

“啥?你刚刚说啥?”

花生一脸嫌弃的看着葫芦,“没什么。”

在那之后,葫芦总是提着一壶热水在宿舍楼下叫花生的名字,吃到什么好吃的了也会打包一份到女生宿舍楼下来,节假日还会请花生出去看鬼片,当然也包括葫芦会拎着几件臭衣裳甩给花生,让花生帮他洗洗。花生每次给葫芦洗臭袜子,比如五双十只,花生归还时都剩一样一只,葫芦气的跳脚。两个人小打小闹,俨然像对真的情侣。

男女之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想要一下子捅破是件需要勇气的事,这股勇气向来是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的败局。

花生和葫芦就这么甜蜜又互相揣度的僵持到了毕业。

-3-

毕业后的第一个七夕节,年级长和班长那对模范情侣要结婚了。花生和葫芦毕业后一直有联系,可因为实习有几个月没见了。

花生和葫芦两个人尴尬地被安排坐到了一起,闹完洞房每个人都喝高了。花生被委托给葫芦送回家。

走出酒店都两点了,因为过节计程车都拦不到,花生喝了太多酒,穿着高跟鞋崴了脚。

葫芦脱下西装围在花生腰上,遮住了小礼服蓬蓬的裙摆,一把背起花生,走在灯火璀璨的夜色里。

花生喝高了,说话都是含糊不清的,走到半路花生非要挣脱着下来,葫芦说,“你住哪儿啊,要不我带你回我家,成不?”

花生因为醉酒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失控的哭了起来,说实习工资太低,工作太累,又含含糊糊的说些乱七八糟的。

葫芦说,“要不我们在一起吧。”

花生喜极而泣,哇哇大哭。

两个人因为醉酒,接吻都显得仓促,把鼻子都碰肿了。

-4-

花生和葫芦如果不吵架,是对甜蜜指数暴表的情侣。

花生是个淘宝少女,喜欢买精仿买同款。结果就是穿了一次不能穿了,洗了一次褪色了。偏偏花生还是敏感皮肤,某次买了谁谁谁的同款大衣,居然发了红疹。

葫芦一边给花生熬中药,一边指责花生爱贪小便宜。第二天葫芦正好发了工资,带着花生去商场买了那件正版大衣。

花生拉着葫芦到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说,“这个男人,老娘非嫁不可。”

 ;;;

花生的手到了冬天就会生冻疮,葫芦从来不让花生沾碰到冷水,花生拖地从来都托不干净,葫芦从不埋怨的拖第二次,花生做饭很难吃,葫芦从来不会叫外卖。葫芦忘记了花生的生日,可从来不会忘记花生的月经周期,不嫌麻烦的熬着红糖水,严厉监督花生不能吃冰的。

有人说,爱情只是某一瞬间的冲动或感动,可爱情里的温暖不就是那些细微上的小事串联起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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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花生停止了哭泣,开始将我的肺腑之言说出来,“你真的要和葫芦分手了。分手了,谁还会容忍你的所有脾气,还会有谁在打游戏时被你拔了网线不生气,陪着你去逛街;你熬夜写策划案的时候,谁帮你准备夜宵,陪着你熬夜,帮你找东西查东西;你脑抽抽的去剪了一个杀马特短发,我们都说你丑的要命,又是谁受着你的抱怨,陪着你去买假发…”

“谁还会在你无理取闹的时候反过来安慰你,在你臭骂一些讨厌事物的时候。陪着你骂…”

“吵架从来不会增进感情,动不动就要说分手,要是葫芦真的和你分手了。你不会难过吗?”

花生说,“你说的好像都对,每次吵架葫芦都是沉默着,现在想想,每次我骂的那么难听,换做我自己都受不了,一定会给对方几巴掌。”

花生低头看调成静音的手机,已经有了十几个未接电话。我送花生回家,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房间已经收拾的井井有条,饭桌上摆满了花生最爱的食物。

围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葫芦腼腆的笑笑,一定要留我吃饭。我嘟囔,“留我当电灯泡吗?”

晚上看到朋友圈,花生说,“好姐妹为证,今后能不作就不作了。分手不应该是随口试探或伤害对方的利器,今后,谁再提分手谁是小狗。”

想一想,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

因为爱啊。

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做决定,不要轻易下达分手的号令,不妨想想当初为什么会在一起,想一想当初你义无反顾又甜蜜无比的爱上眼前这个人,想想那时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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