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走到长廊,她就回来了。一身鲜艳大红的衣服被雨水淋了个湿透,浑身沾满了泥水,她见到他在看她,大步跑向他,将整个身子塞到他怀里,充满撒娇的口气:“磊子哥哥,吓死我了,我差点从悬崖上掉下去。”
他听及此话,将她从自己的怀里拽出来,气急败坏地训她:“谁准你出去寻古香草的,谁给你那么大的胆子,整个宫里把你宠成什么样子。”
对他的训斥她充耳不闻,只是冻得哆哆嗦嗦的将自己的手伸进袖口里,将孤香草拿出来给他看:“磊子哥哥,我不想你死,所以找到了。”
见她半点没有悔过之意,想起她差点就因此丧了命,气的浑身发紫,扬起手就要打她。她偏不闪不躲,眸子睁的大大的,就那么瞪着他。
他下不去手,只冰冷地说:“以后不要这样了,你的命才珍贵。”
她将药草塞到他手里,握住他的手:“磊子哥哥,没有你我才会死,你要是这次好不了,我就随你而去。大不了咱们黄泉下再相遇。”
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听到她动不动就要死的话,一巴掌就打了下去。当时他已持续几日的高烧,整个人都虚脱不已,一巴掌打下去,不知是后悔还是虚脱,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她坐在他床边,已经将孤香草煎成药汤,一直看着他,仿佛只等他醒来。
“磊子哥哥,快喝药,你要健健康康的站在我面前。我不许你死。”他打的那巴掌在她脸上留下深深的印痕,他是下了狠劲的,可她却好像并不在意,将药碗端到他跟前:“磊子哥哥,要不要我喂你。”
“白子雪!”他不温不火的喊她。
她抬起头看他,知道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以往她喊他雪丫头,喊她子雪,或者喊她小丫头,但从来不会连名带姓的叫。若是他冲着她大吼大叫,那么他并不一定是真的动怒,唯独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话的时候,就一定是动真格的了。
于是她将碗放下,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站在他的床前,扯着他的衣袖,将头低下。每回他生气,她总用这招蒙混过关,百试百灵。
“你错在哪了?”他烦躁的闭上眸子,她才敢看向他的脸,那张脸刚毅无比,眉毛英挺,如果动怒,胸膛必是起起伏伏,他的发浓密黝黑,因为生病没有打理,有些凌乱的散开来,显得更为狂野。看的她心如鹿撞,小脸红扑扑的。
“做事之前应该跟你说,你同意了我才能做。”
每回惹他生气,他总要问她错在哪,她也总拿这句话来回他。她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答案,于是她便顺着他的话说。
“还有呢?”他睁开眸子,眼神如剑,刺着她的脸。
她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不知道这次该怎么回答他才饶过自己,便软下声音:“磊子哥哥,你明知道我那么喜欢你,不可能看着那些庸医胡乱整治。”
“所以呢,所以你就自己单枪赴会,跑到悬崖边上给我摘孤香草。传出去让天下人笑话,说堂堂卿志国的郡主,竟为了一个贴身侍卫去冒险。你是不是嫌我活的还不够长,嫌你还不够气我?”他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将她往门外推:“你给我走,我看到你这个样子,就恨不得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