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那弹匣……您还要吗？”面前的女服务生小心询问道。
她倒是很有眼力，见许默带上面具一直没说话，隐约猜到双方可能是有仇怨，因此并没有当着三枪的面向许默提弹匣的事。
“先不要了，谢谢。”
许默随手抛出一枚一级碎片算是作为她知情识趣的奖励，惹得这个年龄并不比黎离大上多少的女服务生惊喜异常，粉面含羞的也塞给许默一张写了地址的纸条。
许默哭笑不得，他也不好当着人家的面丢掉这张纸条，只能先揣进口袋等离开再行处理。
三枪返回后，“血骷髅”小队并没有直接离开酒吧，而是直接用供应劵买了一些酒菜，就地吃起了晚饭。
尽管这里能提供的也都是些真空包装的便携食品，但比起物资匮乏的外面，已经算是相当丰盛了。
几口酒菜下肚，三枪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老大，你觉得那小鬼子说的话靠谱吗？他那护卫的实力那么强，我估计和上次我们遇到的军方玩火那漂亮妞都差不多了，干嘛还花那么大的价钱招揽咱们？”
三枪的话一出口，一长脸男子立刻不乐意了，满嘴酒气的拍着桌子嚷嚷道：“枪哥，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咱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小鬼子的护卫是强，可倭国就那么屁大个地方，这种人物他们能出几个？我就不信他们那边还能再冒出几个高手来……”
撕裂金刚干了一瓶啤酒，拍着长脸男子的肩，淡淡道：“老驴，这话在自家兄弟面前说说就算了，等明天见了那上杉信男，一定记得要叫上杉先生，不管怎么说，现在我们也是在人家手下混饭吃的，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的。”
“放心吧老大，这个我晓得。”那个叫老驴的长脸男子满不在乎的嘿嘿一笑。
“老大，就为了出个南郑市，还犯得着换个国籍吗？而且还是小鬼子的国籍。”那妖艳女子眉头微皱，显然对这件事有些芥蒂。
“我们这么拼命的提升实力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什么狗屁的国家尊严民族荣誉？还不是为了更好的享受生活！”撕裂金刚看了看已空的杯底，不屑的嗤笑一声，“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既然华夏国政府只把我们这些人当成和幻境生物拼命的苦力去看，那就别怪老子换东家了……”
三枪敲着酒瓶为撕裂金刚大声叫好，向那妖艳女子道：“小五，老大说得对，国籍什么的有个毛用，能拿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而且就算退一步说，就算你不愿意入倭国国籍，难道那一张薄纸片就真能改变什么吗？”
那个老驴也跟着规劝道：“就是，小五，你不是最喜欢逛街买衣服吗？等回头那小鬼子……哦，是上杉先生带咱们回了倭国，甭管是什么银座还是金座，咱们让你逛个够！现在咱们‘血骷髅’就是不缺钱！”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打得什么主意，还不是还不是惦记着那些AV女和援交女，说得好像多为我着想似的！”
那叫小五的女子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
她虽有些不情愿，但也不得不承认其他人说得在理，再加上她本身也并不是对国籍看得很重，只是单纯的有些抵触倭国，也便认了这个事实。
几人又就着这个话题扯了几句荤笑话，一直默默坐在旁边没怎么吭声黑脸男子给撕裂金刚倒上一杯酒，睁着一对天生的大小眼道：“老大，去倭国我倒是没意见，但我只是觉得，就这么放弃那个‘西游’幻境实在是太可惜了，那可是极为少见的连环幻境啊……”
西游幻境？许默听到这里不禁将耳朵再次竖起几分。
因为他还记得，当初未觉醒之前，撕裂金刚就是靠着一枚“猪精内丹”的碎片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的，貌似那枚碎片就是出自一个叫“花果山”的幻境，想必和现在他们所说的“西游”幻境应该有几分关系。
但那个所谓的“连环幻境”许默就有些搞不懂了，难道是很多不同的幻境连在一起？
“不用担心，老猫。”撕裂金刚无所谓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撕下一只鸡腿边啃边道：“并不是说我们去了倭国就不会再回来了，事实上，我们以后很可能还会经常回华夏的。”
“老大，这话怎么说？”四人异口同声问道。
撕裂金刚神秘一笑，挥着手中的鸡骨头，低声道：“你们以为这次周边这些个小国来华夏是做什么？说是共同商议应对末日幻境爆发的对策，实则是应华夏国政府请求，来帮华夏国处理已经爆发的这些低级幻境的……”
四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秘闻，不由得齐声低呼，三枪更是不解道：“每个末日幻境除了代表灾难，也代表着一笔相当不菲的利益，华夏国政府怎么肯这么大方的将自己国土上的末日幻境和别的国家分享呢？”
“你们知道华夏国目前爆发的幻境有多少吗？”撕裂金刚捏了一把花生米，搓皮丢在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若论末日碎片的拥有量和能力者数量，华夏国可以说是亚洲区域当之无愧的第一，但若论能力者的平均实力，只怕就要从后面开始数了……至于为什么，我不说你们也懂的。”
早已要了一杯咖啡坐在不远处的许默也听懂了撕裂金刚的意思，由于华夏国的特殊国情，在对民间的末日碎片收缴过程中，被大大小小的官员雁过拔毛，私自截留得太严重，以至于没有足够的碎片对某支部队进行重点强化。
缺乏高端能力者也就意味着对末日幻境的攻坚能力严重不足，无法快速扫荡末日幻境便无法获得更多的末日碎片，没有更多的末日碎片就无法量产更多的能力者……在这种恶性循环下，华夏国的能力者平均实力被其他周边小国拉开也就不奇怪了。
当然，许默相信被拉开的只是平均实力，但华夏国毕竟有着世界第一的人口基数，若仅比高端能力者数量，肯定还是稳居亚洲地区第一位的。
只不过由于之前华夏国政府对于能力者政策的错误决定，导致绝大多数民间能力者对政府的信任已经降到一个极低的水平，再加上民间能力者多为普通小市民出身，大多都没什么追求荣誉之类的心理，而身为能力者的他们又大多不缺乏金钱，政府方面也很难利诱到他们，华夏国缺乏能力者来应对末日幻境爆发也就不足为奇了。
“我听上杉先生说起过，倭国境内并没有多少末日幻境，所有他们也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在华夏国多捞取一些利益……大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会招募我们这些在华夏国不得志的能力者去为他做事的。”
听撕裂金刚这样说，其余四人的心里也就有了底，之后闲聊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话语间再也没有透露出什么其他关键的内容。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撕裂金刚等五人起身离开了地下黑市的大厅，只留下了一地的狼藉。
许默也紧随其后悄然跟了上去。
许默虽曾经向郝南仁请教过一些跟踪方面的技巧，但他此刻跟的毕竟不是普通人，而是有着敏锐直觉的能力者，因此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始终没有出现在“血骷髅”五人的视线范围内，只是凭着“恶魔感应”在后面远远的吊着对方。
他跟着“血骷髅”这几人当然不是为了叙旧，甚至也不完全是为了报之前的一箭之仇，他想做的，恰恰是曾经撕裂金刚想对他做的事——抢夺对方的末日碎片。
准确来说，是那枚可以制造二级弹匣的器物型碎片，至于他们身上那些一二级碎片……现在的许默已经完全看不在眼里。
“血骷髅”的一行五人离开红袖街后并没有往南郑市市区内走，而是召唤出各自的骑兽向南郑市城外奔去，行进速度之快以至于许默不得不也召出“六足天霜”才能跟住他们。
大概是为了躲避军方的巡逻队，“血骷髅”一行人并没有走宽阔的大路，而是特意从城边无名小山丘的林间穿过，这倒也无意中免去了盯梢的许默被发现的可能。
下了无名小山就是一片空旷的原野，再也无法隐蔽身形的许默干脆不做任何掩饰的从树林中走出来，骑在“六足天霜”之上远远的望向前方已经发现他的“血骷髅”五人。
撕裂金刚略显诧异，许默虽然未露真容，但撕裂金刚对那个一直坐在酒吧角落里的面具人还是有印象的。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其实说起来，撕裂金刚之前并没有察觉到许默的跟踪，只是凭着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和经验选择了出城。
若是无事，最多浪费些时间再回去，若是有事，月黑风高的城外也要比守卫森严的南郑城区更方便动手。
很不幸，他赌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