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商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叠着双腿坐在沙发里，随风飘舞的腿毛和睡袍下若隐若现的红底裤生生毁了这《本能》中莎朗斯通的经典坐姿造型。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政治上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当初末日幻境还处于稳定状态，我们这些民间末日碎片能力者对于政府来说，就是他们要建立的和谐社会中的最不稳定因素，当然要全力捕杀，稳定大局的同时还能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而现在的社会秩序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比起同样属于人类一方，且同样对现代文明有依赖性的民间末日碎片能力者，只知杀戮和破坏的幻境生物才是政府方面最大的敌人。他们就算不想借助民间末日碎片能力者的力量，但也不至于脑残到两面开战。”
“也就是说，这份征召令的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许默点点头，何商的分析也确实有几分道理。
“不仅是可信不可信的问题……其实这份征召令也是军方在表明眼下对民间末日碎片能力者的一种态度，他们在寻求盟友，为此甚至可以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这句话应该是我们民间末日碎片能力者一方说的话吧？”许默冷笑着忿然道。
“客观一点看待这件事……这就是一个屁股决定脑袋的问题，和仇恨无关。”
或许是因为没经历过那场火狱般的炮击，何商对军方的态度倒是显得很理智。
谴责归谴责，但许默最终还是作出了回应征召的决定。
毕竟无论中哪方面来看，他都没有更好的选择。
军方的态度很诚恳，效率也相当的高，在许默回应征召令的当天，军方便派出专门的车辆和人员帮他们把个人物品搬到了专门为应征者准备的住处内。
是否真的等同于副厅级许默并不清楚，但就目前而言，军方给出的待遇标准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期。
住处是一栋公寓内的跃层套房，光线充足，视野开阔，全天热水和中央空调供应，家用电器一应俱全。每天三个时段都会有专人送餐，蔬果肉蛋一样不少，甚至可以指定菜式做法。
不过这些对于许默来说都是浮云，最重要的是，他终于获得了与外界通信的权利。
当然，何商也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可以下载新番动画和游戏了。
用公寓中的电话拨通了父亲许南山的电话，接通却传来母亲柳淑娴的声音。
“你是哪位？小默？”
柳淑娴的声音犹豫中带着颤抖，似乎在害怕听到让她失望的回答。
“嗯，妈，是我，你和爸还好吧？”没有之前的那种紧张和不安，拿起电话的许默居然出人意料的平静下来。
“嗯，嗯，我和你爸都好……你现在在哪？我们听说商山出事了，本来想回去，但不管是机场还是车站都取消了通往商山的车子，连南郑市都不到了，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没事吧？”
再次听到母亲的絮叨，许默再次找回了那似乎已经许久未成感受到的温暖，一边挑无关紧要的事情回答柳淑娴的追问，一边尽可能转移话题和电话那边的二老聊起家常。
久违的家话并没有持续太久，许南山和柳淑娴本也没什么事，得知许默安然无恙也就放心了，最后嘱咐了诸如“小心安全”之类没有营养的话后也就自然挂了机。
许默接着又拨打了林亦静的手机号，不过一连拨打了几次都是关机状态，最后他只能给林亦静的语音信箱中留了句报平安的话，顺便将公寓的电话号码也留了下来。
过了两天平静惬意的生活后，第三天上午，许默终于等到了军方的会议通知。
集会地点是南郑市市政府大楼一楼的大礼堂，许默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这次被军方征召的民间末日碎片能力者——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差不多有三十人左右。
尽管都是普通人眼中超人级别的存在，但一群末日碎片能力者聚在一起并没有所谓的什么惊天气势，三两围坐乱哄哄的场面倒像是哪里来参观的旅游团。
或许是出于潜意识里的不安全感，场内的一些人开始互相攀谈，并以各种借口拉近双方的关系，最后看似极为亲密的坐在一起。
由于许默和何商两人过于年轻的外型并不给人以踏实感，在这场莫名其妙的“速配”中，倒是没什么人上来主动要求和他们结成对子，两人倒也省了回绝他人的尴尬。
到了通知规定的时间，也就是上午十点整，大礼堂的门外进来了一对男女。
男子大约二十出头的模样，一身军装，相貌普通。
女子的年龄就要小得多，目测可能勉强十八岁，容貌与某个被称为“宅男女神”的女星有那么八九分相似，但却要比那靠化妆和PS才能见人所谓“美女”精致漂亮得多，一身几乎露出大半条****的黑色吊带衫和齐腿根的牛仔热裤的装扮虽然极为暴露，但却并不让人感到低俗，反而有种极为适合她的独样魅力在里面。
好吧，许默承认自己确实对美女的观察多了一点，不过没办法，旁边那男子长得实在太不起眼了，以至于除了“普通”，许默都找不到更合适的形容词来具体描述此人。
“我叫郝南仁……请不要笑，名字是父母给的，我没有权利拒绝，而且我当时也没有语言能力去拒绝，不是吗？”
这位名字古怪的男子的开场白倒是很风趣，场内众民间能力者的紧张感也随着笑声缓解了不少。
“我身旁的是宫华妃，按照上级安排，这次任务由我们两个担任你们这一队人的领队。”
那名为宫华妃的少女听到介绍并没有向郝南仁之前那样起身示意，只是抬起眼皮在下方扫了一圈，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不过那种感觉倒不是傲慢，是懒散。
那古怪名字的男子似乎早就知道少女会是这个反应，也根本没等她打招呼就直接道：“在详细说明任务以前，我相信在座的各位肯定都想了解一个问题——我们军方是怎么会知道你们末日碎片能力者身份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