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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青灯结花

次日,惊蛰终于从昏迷中苏醒,在醒来之前她一直昏昏沉沉的做着一个氶长的梦,惊蛰,你跟我一起玩青灯结花吧!这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惊蛰站在伏龙村的街上却看不到任何人,惊蛰我带你去伏龙村的东边玩儿,那边有很好玩的东西,惊蛰,你要去吗?这句话就像在惊蛰的耳边响起,惊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接下里梦里面全部是一个小女孩银铃般的笑声,笑声很大也很清脆,听得久了又似乎有一点瘆人的感觉,惊蛰在梦里却怎么都找不到那个女孩的身影。

“青灯结花”惊蛰醒来之后,脑海里面不断的回想起那个奇怪的梦境,不免产生了一点点的好奇,而是以往外婆从来不会让她碰这青灯结花,说什么小孩子是绝对不能碰这种不吉祥的东西,所以,每年的八月五日,她都被自己的外婆打扮成一个小男孩,然后将她放在伏龙村的一家普通棺材铺里。印象里面除了那棺材铺里面除了有很多很多被染得发黑的棺材,还有一个跟自己看起来差不多的小男孩,但是,他看起来明显比惊蛰高很多,当然,也要壮很多,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穿着脏兮兮的衣服,一看到惊蛰就好奇的扑上去捏她的脸。

“我听你外婆说,你比我小整整三岁,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哥”脏兮兮的小男孩捏着惊蛰那嫩的快要掐出水的小脸,鼓着大大的腮帮子,一副特别神气的模样,惊蛰就这样木讷的被他捏着脸,一双明亮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然后,他就不好意思的把手收了回去。惊蛰的脸上总是会露出殷红的一大片。每一年见面他都会想要欺负她一次,谁让惊蛰比他长得秀气呢!

“为什么今年外婆没做青灯结花呢?以往不是几天前就会提前做好吗?难道外婆今年不打算去青灯会了?”惊蛰疑惑的从床上爬起来,动作麻利的穿好衣服,惊蛰无意间瞥到,门口那一簇温暖的那一簇光亮,看来今天应该是个大晴天。惊蛰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前段时间穿起来刚刚好的鞋子穿好,却感觉大脚趾有点紧紧的感觉,她兴奋的从门口跑出去,却不见外婆的身影。

“外婆,外婆。”

她连续叫两声,都没有外婆的应答。

在伏龙村的风俗里青灯结花是一种代表死亡的特殊灯花,八月五日也是伏龙村中一年一度的青灯会,从太阳落山开始,每家每户都会由长辈拎着自己家做的青灯结花带着一家人先绕着自己家走一圈,再拎着青灯结花去往伏龙村最大的祠堂,每当这个时候,惊蛰都会跟着那个调皮的小男孩一起爬上高高的竹梯,两个人你挤我我挤你的趴在后门的围墙上看热闹,结果有一次身强体壮的他不小心因扭动屁股的幅度太大,把惊蛰从长长的竹梯上挤了下去,他因为害怕,下木梯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整个人也从竹梯上笨重的掉了下来,还好他落下的地方是竹梯的另一边,惊蛰在竹梯这边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他在另一头痛苦的唤着娘,就这样过了一年,惊蛰再也没去过伏龙村,除了在望月台上看着伏龙村的一静一动,还有长长的一众游行。拎着那一串串白绿相间的青灯结花。

老人突然感觉到背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一回头就看到惊蛰一蹦一跳的往望月台上跳。

“外婆,青灯会过几天就要开始了,为什么你还不做青灯结花呢?”惊蛰慢慢的向老人走近,惊蛰很清楚一旦家里没有外婆的身影,那她一定是在望月台上望着伏龙村,虽然惊蛰也不知道外婆在看什么,其实望月台本来一开始也不叫这个名字,只是老人瞧着这一处野草盘生之间,矗立着好几块大巨石,再加上是一处绝佳的赏月之地,所以这里最后被老人取名为望月台,而这座山的名字也叫望月崖。

老人轻轻的看着惊蛰走近而来的小小身影,露出一向慈祥的笑容,惊蛰走上去习惯性的牵着老人那干枯的手掌,就这样一大一小、一老一少站在这望月台上静静的看着下面。但是老人的心里却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隔林远望,她的目光深邃的望着山下。虽然她喜欢隐居在这幽静的山间,看似远离了俗尘凡世,实则是为了那一地结阴草,但是,伏龙村的一切动向,她一直在默默的关注着。

“伏龙村,今年的景象一直是这样的萧条模样。想必今年的青灯会也不会那么的顺利”。

晚上的时候,老人点了一根红烛在小小的木桌上,拿出上个月买来的一些制作青灯结花的材料,在惊蛰的记忆中,青灯结花的制作并不是很难。

制作完成的青花结灯上面总有一朵被白线缠绕的白花,一般这样的白线只是人们缝制衣服时需要用到的那种棉线,长长的一根白色棉线从青灯最外层的第一片花瓣开始,一片从外到里,一片从里到外的穿过整个青灯最外层那些花瓣,贯穿到最后,棉线结束的地方正好是棉线最先开始的那片花瓣,然后将之前制作好的小白花绑在上面,一朵造型优美的青灯结花就算完成,每每惊蛰趴在小小的木桌子上,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看着自己外婆细心的做着这些青花结灯。她一旦好奇的将手伸过去,老人和蔼的表情总是轻轻的一冷,惊蛰只好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慢慢的收回来。

“外婆,今年我可以去参加青灯会吗?”惊蛰小心翼翼的征求着外婆的意见,就像外婆去一趟伏龙村,她总会小心翼翼的问着老人。“外婆,可以带一根冰糖葫芦给我吗?”老人会摸摸她的头爽朗的回答“好”。然而这一次,老人却突然的陷入沉默,这一次带惊蛰去青龙会吗?她也在心里反问着自己。

“惊蛰,你想去吗?”老人轻轻的问道。

“想”惊蛰毫不犹豫的回答出口,老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那就去吧!但是,你只能紧紧的跟在外婆身后知道吗?”老人很不放心的看着惊蛰一脸认真的盯着面前的青灯结花看。

“恩”惊蛰诚恳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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