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三赖等人,拜师不成,回到住处,嘀咕起来,朱三赖说:
“小猴子,就是你出的孬主意,拜师没拜成,得到了几句忠告和谨告,悬崖勒马,回头是岸,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黄作士说:
“别听他的,他叫我们悬崖勒马,我们也没在悬崖上啊!我看他倒是每天到悬崖上,如不勒马早晚要摔下来。”
苟富强接话说:
“也许他说的有道理,现在和以往不一样了,***是穷人的党,穷鬼都向着他们,天下穷人多多呀!若是大家都监视我们,我们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小猴子说:
“他说我们有近忧,是不是他暗示我们,有人要抓我们,不如我们从哪里来,先回哪里去!避避风头再说。”
“咳,怕什么?我们有这家伙就什么都不怕!朱三赖拍拍腰里的枪说。”
听了朱三赖的话,大家又兴奋起来,就是小猴子闷闷不乐。朱三赖问:
“小猴子,为什么不说话?”
“我看你们还是把枪都藏起来,免得惹是生非。”
众人想想,也是,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明目张胆的动枪,就听小猴子的话,把枪藏了起来。
下午他们又要出去转悠,小猴子借口说:
“我多吃了点海鲜,拉肚子,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
朱三赖等三人毫不在意,向镇子里热闹处走去。他们进了一家店铺,受货员是个小姑娘。朱三赖一见,眼前一亮,好多天没有见到这么靓的女孩了,上前搭话说:
“姑娘,生意好不好啊?”
小售货员只有十六七岁,见他歪戴着帽子,估计他不是好人,再说了,想买什么东西,就问什么东西价钱,问我生意好不好干什么?一定是无话找话,没安好心。没好气地说:
“想买什么?问什么价钱,问生意好不好干什么!”
“噢,这小妞还真有个性,随便问问不行吗?”
“快说,想买什么吧,我没功夫跟你们闲聊,看那边又来了主顾。”
“不行,我们先来的,还没受理完,就去受理他,怎么我们的钱不好使?”
小姑娘转身要走,袖口被朱三赖拽住,说:
“别走啊,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老板娘见他们无理纠缠,从内屋走了出来说:
“这几位客人,想买什么呀?她是刚来的,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我们商店是模范商店,百问百答,百拿不厌,有什么要问的就问我吧!”
朱三赖瞅了老板娘一眼,三角眼,塌鼻梁,大下巴,满脸绉纹,他不屑一顾地说:
“我就要她回答我的问题。”
黄作士也凑过来说:
“卖货的,就是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我买什么,你就拿什么,怎么我们给不起钱?快给我拿一百根针,一百条线,一百双袜子,一百支掏耳勺,一百个……”
老板娘一听,知道他们是故意找茬的,忙说:
“我就给你们准备去。”
“不行,就要那个小妞给准备。”
“我告诉你们了,她是刚来的,情况不熟悉,我来给你们准备还不行吗?”
“不行,你那臭手,拿过的东西我们不能用,就要这个漂亮妞给我们备货,我们才买。”
老板娘无奈地说:
“好吧,学爱,你给他们备货。”
朱三赖这才放了手,那个叫学爱售货员忙活了半天,把他们所要的东西一样样都准备齐了,放到柜台上,说:
“看看货都齐了。”
拿过算盘一算,说:
“一共是一百二十八元五角钱。”
朱三赖说:
“不行,大爷我眼睛花了,你把这一百根针都给我引上线,大爷马上要用。”
学爱姑娘说:
“我们只卖东西,不负责穿针引线。”
“那不行,今天遇见大爷我了,你就得穿针引线。”
老板娘看他们纯粹是无理取闹,火了,厉声喝道:
“你们是什么人?敢到这里无理纠缠,新社会,人人平等,我不能容许你们巧使唤人!我们给你引一根针,一块钱。否则,赶快付钱,把货拿走!”
朱三赖见老板娘发了火,本来就是想找茬打架,机会来了,抓起墙角一把拖布,向柜台上砸去。稀里哗啦,玻璃柜台被砸的粉碎,老板娘和售货员都吓的不得了,往室内就跑。乘此之机,朱三赖等三人迅速出手,将柜台内的贵重物品抢劫一空,转身就跑。
刚转过路口,两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
“无赖,流氓,看你们往哪里跑!”
朱三赖一看,他们两个人,我们三个人,岂能怕你,喝问:
“怎么,你们想管闲事,知趣的让开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井水不犯河水,若是不知趣,爷的拳头可不饶人。”
两个大汉也火了,其中年轻一点的说:
“当孙子吧,你给谁当爷!”
飞起一脚,朝朱三赖的小肚子踢去,朱三赖往旁一闪,躲过一脚,谁知道朱三赖躲过去了,可他身后的苟富强却被踢个正着。抱着小肚子鬼哭狼嚎。朱三赖也不含糊,随手将那人的脚脖子抓住,顺手望怀里一拽,想让他摔个仰八叉。他却不知,这个年轻人使了鸳鸯连环腿,身子一翻,左腿又起,左脚尖正钩在他的下巴上。他“啊呀”一声,门牙把自己的舌尖咬破了,手也松了。黄作士吓的不知所措,忙去扶苟富强。就在这时,那年长者发了话:
“识相的,快把抢的东西放下,逃命去吧!否则,我叫你们有来无回。”
黄作士只好乖乖地把抢劫的东西放下,扶着苟富强一瘸一拐的往住处走去。朱三赖垂头丧气,唾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子说:
“他妈的,真倒霉,偷鸡不成返蚀把米,等着瞧,哪一天我带上家伙,要你的命!”
黄作士说:
“二哥呀,不行,这个地方我们人生地不熟,还是先明察暗访,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动手吧。”
这会儿,苟富强的小肚子疼的轻了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我看啊,大白天不行,我们还是夜间出来混吧!”
三个人都有些泄气,丢盔卸甲地回到住处。往床上一躺,就没有一个想动弹的。小猴子一看便知,准是受了窝囊气,嘲笑说:
“我就知道你们一定是吃了亏,情况不明,胡乱作为,没有不败的。”
本来就有气的朱三赖,听小猴子这一说,想到,他一定早就料到必受窝囊气,他故意不提醒,在一旁看哈哈笑,火了!大声喝斥道:
“小猴子,你是哪伙的?原来你早知道我们要倒霉,你却不告诉我们,自己当缩头乌龟,不跟我们去,该当何罪?”
小猴子服软说:
“二哥,实在对不起,我哪里会神机妙算,能未卜先知,只不过是我对你们情况不明,到处乱撞,有点不同看法而已,所以今天耍了滑头没去。不过我并没在家闲呆着,而是出去走访了一圈,了解到不少小长平岛的情况,我们若是长期在这里生存,大有用途。”
黄作士一下子坐了起来,大声小气地说:
“快说说,都了解到什么好消息了。”
小猴子故弄玄虚地说:
“你道那位法师是谁?”
“是谁啊?”
“是原小寺庙的二头领,日本鬼子占领东三省后,小寺庙被毁,他逃到这个岛上,住进了龙王庙,一住近二十年了。他的法名叫慧默,武功十分了得。”
“怪不得那天我们和他动手时吃了大亏呢?”
“这还不算奇,他还有个大师兄,法名慧静,现在已经还俗,不但还俗,而且……“
“而且怎么样?”
“他参加了***,成了大官。”
“谁呀?”
“他不是别人,就是长白支队的政委宁韬。”
“那他师兄为什么不给他挖弄个官当,何必在这里青灯黄卷古寺受苦啊?”
“你们都不知道,这慧默大师是虔诚的佛教徒,他反对一切杀戮,日本鬼子把他的师兄弟几乎全部杀光了,他才弃寺逃跑的,他支持了他师兄弟们打日本。国共两党反目后,他谁都不支持,师兄劝他还俗,他不干,更别说想让他当官了。如果昨天他若是心向***,准会把我们四个统统抓起来,交给政府,正因为他反对一切杀戮,所以昨天放了我们一码,劝我们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朱三赖不耐烦了,撇撇嘴说:
“悬崖勒马,说得好听,我们吃什么,喝什么?难道让我们自己出苦大力,去种地不成!爷偏不‘勒马’也不想‘成佛’,看他们能把老子怎么样?”
“不听老人言,必定受风寒,不听好人劝,必定要完完。”
“那你说怎么办?”
“只有玩两面手法,才能混过一时,走一步,看一步。”
“怎么玩两面手法?怎么混?”
“回去跟大哥商量一下,再说吧!反正你们几个,哪个也不是掌盘子的主。”
“我说小猴子,你瞧不起我,大哥的家,我也能当一半。”
“别吹大气了,你若是有见识,今天也不能叫人打的鼻青眼肿不是!”
“你揭我的短,小心我收拾你!”
“二哥,不是我说你,干那事,也不看看情况,随心所欲怎能不吃亏?你道你们今天和谁动手?”
“不就是一个小商店吗?”
“那老板娘是谁?”
“不就是个丑婆娘吗?”
“此人可不简单,她就是这小长平镇南村村长的老婆,那大汉就是慧黙法师的大弟子何大全,那青年就是他的儿子何小全,那小姑娘正是他的未婚妻,你们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吃亏一定是理所当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