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下三滥手段
郎苟氏听罢,一想,也对,希望郎李氏能挑这个头,他们也好推波助澜。她又一想,如其苦苦等待,何不在沸油锅里加上一瓢水,让他暴起来。她挑唆性的说:
“我想起来了,分家时还有一份财产没有分,我们快去找新当家,要求分给我们。”
“什么财产?”
“就是大院南园那口水井啊!”
“不行,不行,我们这老院子不是有水井吗?”
“不对,这口井是后来打的,我记得南园那口水井才是咱爹妈留下的祖业。”
“对,对,对,我爹为了挖南园那口井,把手指甲都磨掉好几颗。明天我就去找新当家,要求分那口水井。”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前天金玉娘武力制服了三奶奶及其子女。三奶奶郎李氏回到屋里,愤愤不平,对子女们说:
“没想到,那个小黄毛丫头还会两手武把操,英龙,英虎你俩摔的怎样?要不要紧?”
兄弟二人皆擦了一把嘴角上的血说:
“没事。”
英龙说:
“都怨哥,她欺负我们时,你为什么不帮忙?将她打倒,教训那小娘们一顿,看她还敢耀武扬威,横行霸道!”
英虎也说:
“大哥关键时刻,成了缩头乌龟,凭你那膀大腰圆的车老板子,我不相信她能把你打倒。”
英士说:
“别小娘们儿,小娘们儿的胡说八道,让外人听到,成何体统?怎么说她也是我们的大娘(伯母)。看在大爷(伯父)的份上,我也不能下手啊。你们小孩子家,不懂理数也就罢了,我一个成年人,晚辈怎么好跟长辈动手!再说了,四叔就在跟前,如果我们越了大礼,四叔若是伸手,那可就不得了了。他是武官出身,难以对付。”
三奶奶说:
“你大哥说的也有道理,不过呢,这事情还不算完,看她以后公不公道,若是还合乎大礼,也就罢了,若是偏心,欺软怕硬,我绝不答应!老三,老四,你俩听着,不要惹是生非,先观察她几天,再做道理。”
三份头的闹腾,被郎英士理智的平息了。
这一天,金玉娘正在内室休闲,郎贵禄闯进大院,要求拜见当家的。金玉娘豪不迟疑说:
“请他客厅稍等!”
金玉娘刚走进客厅,郎会禄就闯进正堂,一屁股坐到大当家的位置上,不客气地说:
“当家人,我家祖业还有一份财产未分,要求当家人分给我应得的那一份!”
“还有什么祖业财产未分?”
“南园那口水井是父亲亲自挖的,因为挖的时间长,父亲的手指甲都磨掉了好几颗,这就充分证明井是祖业,大当家你说是吗?”
金玉娘见他没经允许坐到主位上,十分不瞒,她脸一沉说:
“老二呀!那个位置是你该坐的吗?”
郎英禄下意识地从主位上弹了起来,可他又后悔了。心里说,你都坐得,我二当家为什么坐不得?为时已晚,他还不甘心,反唇相讥说:
“大当家,大哥不在,我为什么坐不得?”
“大哥不在,大奶奶在啊,你就该坐吗?”
“管家,家法怎么说的?”
管家说:
“以下犯上,受警告,斥责,严重者处以棍刑。”
“好,老二,念你已分家另立门户,不用家法治裁,也罢,你赶快到客位上坐!”
郎贵禄还想争辩几句,左右一看,四个护卫,怒目而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乖乖地走到客位上去了。
金玉娘问:
“你刚才说什么来?”
“我说祖业还有一口井没分!”
“好啊,那你就每日到南园哪口井来担水吧!”
“不行,我既然已分家另过,就应当分开。”
“井怎么分?从中间分开,把东一半分给我,西一半你们用。”
“好啊!老四啊,你叫几个下人前去南园划界,把水井一分为四,东南角划出一片地方,让你二哥担水之用,我家担水不要侵犯他的地界。”
郎贵禄一听,这样分有啥意义,自己能从半里地以外的老宅跑这么远担水吗?况且,老宅有水井,但他找不出反驳的理由,气呼呼地一拍屁股走了。
回到家里,一头栽倒炕上,不言不语,郎苟氏问:
“你去大院争的怎样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愤怒斥责说:
“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分井,分了,东南角给你分回来了,你能跑那么远去担水吗?”
郎苟氏呵呵一笑说:
“当家的,分回来就好,我们就有办法治他们了。”
“怎么治?”
“她既然明确那口井东南角是我们的,我们不能去挑水,可以做别的用啊!”
郎贵禄一翻身坐了起来:
“做什么用?”
“他们吃他们那半的水,我们这半可以当茅房啊!”
郎贵禄啼笑皆非说:
“亏你这恶妇,能想出如此坏主意,那也太损了吧!”
“当家的,此言差矣,他们把我们弄的净身出户,损不损?他们升官发财,我们流落街头,损不损?他们让我们不舒服,我们也不能叫他们安生!去,站在井东南角撒泡尿,明日我去拉屎,看他们能奈我何?”
郎贵禄让老婆这一鼓动,也激动起来,心想,是啊,他高官厚禄,骏马任骑,高楼美酒,我家流落街头,妻离子散……越想越气,一不做二不休,立即起来,向南园那口井奔去。
自从那日郎贵禄闹着分井,没讨到什么便宜。几日来,大院里都感觉到他们吃的水变了味,可谁都没有声张。这一天雾雨蒙蒙,小如茵又到南园摘菜。快走到井台边,见井东南角蹲着一物,她以为是一条狗,或者是狼。她捡起一块石头,就向那黑影打去。不偏不倚,正中那物后背。只听“啊呀”一声,向前便倒。如茵本是心中害怕,投石问路,谁知击中了一人。只见那人提起裤子,回头便骂:
“哪个兔崽子敢打我?”
如茵一听,原来是二太太,她忙紧走两步,上前赔礼说:
“二太太,对不起,我以为是狗或者是狼,我是害怕,所以就抛了石头,打中了二太太。”
如茵仔细一看,她正在系裤带,身后尚有一堆屎,一半落在井里,一半落在井边上。郎苟氏见事情败露,提着裤子就向园外跑。如茵大叫:
“来人呐,来人呐!有人往井里拉屎啦!”
长工房里的下人们听到有人喊,都跑了过来,一看这种情景,个个义愤填膺,都想抓住哪个老太婆一阵拳打脚踢,叫她一命呜呼。就在大家怒骂之时,四爷郎贵祥赶来。如茵把自己见到的情景,告诉了四爷。郎贵祥对二太太的无耻行经,深恶痛绝,深恶二太太太下流了。心想,大爷大奶奶对你们刻薄,也不能拿大院几十口人撒气啊。开始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人把井台冲洗干净,井水掏干,井四周砌上围墙,加锁,息事宁人。在场众人都不干了,阿苟说:
“四爷,这可不行,此事必须报告当家人知道,这关系几十口人的生命安全。她今天拉了屎,明天她会不会投毒啊!”
郎贵祥感到问题严重,决定此事报告大奶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