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二姨娘才领着一堆人前来“探望”云臻,不是她不想来,只是那日云臻一脚踩爆小厮命根子的画面还历历在目,虽然七皇子说她是被人下毒,发了狂,此刻醒来,他们也不敢肯定这疯病有没有好,因此谁都不敢贸然前来。
不过经过这三日的细心观察,经过无数大夫的诊断,终于确定云臻的无害性,认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揉捏的小女子,殊不知此刻的云臻已经换上了一个彪悍的灵魂!
一大群人一窝蜂地涌进屋子,目光齐刷刷的停留在塌上趴伏的云臻身上,云臻垂着眸子将在场之人一一打量,这些人心怀叵测,那目光,阴狠有之,同情有之,不过大多都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
“臻儿,你可醒了,昏迷了这些日子,可把姨娘急坏了!”这人还没到床前,这二姨娘的声音便钻了进来,云臻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是啊,五姐,这些日子蓉儿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姐姐一日不醒,妹妹这心就似悬在半空中,上不得下不得!”
二姨娘话刚毕,另一道声音便响起,不多时,云臻的塌前便多了一位桃腮杏面的少女,此时便是六小姐云蓉,二姨娘幺女。只见她冰肌莹彻,细润如脂,粉光若腻,颊边两团婴儿肥,眼底精光灼如火。日不能食?夜不能寐?真当人人眼睛都被螃蟹夹了!
此刻她端坐于塌前,挡住众人的视线,旁人只见绢丝拭泪,语带悲切,却看不到她的指尖突然出现的银针,正一步步朝着云臻逼近!
“啊!”
“啊!”
两声尖叫同时发出。
“你好狠的心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暗害我?”云臻先声夺人,撩开被褥,伸出左手,雪白的中衣袖上红梅点点。
一道红影闪过,眨眼之间便来到床前,云臻看着眼前这个满目寒霜的少女,脑海搜索,知晓这女子名叫红袖,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日里护主的很,前些日子她回老家料理母亲后事,哪里知道这一走,便是永诀。
红袖慢慢拉开云臻的雪袖,凝脂雪肌上赫然扎着三枚银针!
众人倒吸一口气,这银针足有食指长短,其大半陷入云臻血肉中,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六小姐,你竟然敢暗害云家嫡女!”
字字掷地有声,饶是云臻都被这红袖的气势喝住。不过没一会儿,云臻便在心里伸出大拇指,这红袖可比那个绿芜强势许多,果决许多,问都不问,直接给云蓉定了罪!
众人的视线齐齐看向一脸无措的云蓉,有人鄙夷,有人赞赏,自然也有人幸灾乐祸。
“你们看着本小姐干嘛,不是本小姐做的!”云渺咬牙,就连自己母亲投射过来的目光都带着谴责,她刚准备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却被人摆了一道,虽刺着云臻,但也给自己惹上一声腥,那多余的银针一个不慎,刺入自己掌心,疼的她惊呼,此时她的右掌中怕早已是一片血污。
“云臻是你,你敢陷害我!”
云臻轻笑,陷害她?在场有谁会相信她自己扎自己,只为了陷害她?
“住口!”二姨娘一声暴喝,“不知死活的东西,公主面前由得你乱嚷嚷,还不给我滚下去!”
此时众人才想起刚刚随她们一同进来的长公主皇甫冰玉和十公主皇甫芙蕊。
“让公主看笑话了!”云渺提裙一拜,姿态悠然,恭敬有礼,大家闺秀不过如此。
“无妨!”长公主性情恬淡,嫁人之后更加是深居简出,颇有几分世外仙株的气韵,若不是十妹妹闹腾,她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既然将军府有家事儿处理,本宫也不便多留,蕊儿,回宫吧!”
“我才不回去呢,哪有看戏看到一半走人的!”十公主从小机灵可人,母妃又是当今皇上的宠妃,性子自然有些骄纵,但是这般堂而皇之的把别人的家事儿当成戏看,倒还真是千古第一人!
长公主一听她这话,立即蹙起柳眉。
云渺淡笑,眸光精光一闪,翩翩走出:“长公主莫恼,既然这事儿出在公主面前,臣女倒想请公主做个见证,免得让那些无事爱嚼舌根之人看了笑话!”
“好啊好啊,这个主意甚好!”十公主眼前一亮,点头如捣蒜,与云渺递了个眼神,两人一搭一唱,这其中的意味着实耐心寻味啊!
长公主无奈,也只能依着她,走到一边坐下,幽然品茗。
云渺眼底拂过淡笑,本来妾室审问嫡女这事儿,在沧溟王朝是万万不允许的,但是这次有公主在场,想来别人也无话可说,这次定要解决云臻这个贱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