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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

学校的择业楼前有个硕大的孔子雕像,矗立在学生活动广场的东北方,学生活动广场场地宽阔、景致浪漫,被学院里所有的热恋青年所喜欢。秋风拂过,略带凄凉,也不知孔老夫子在广场上看过了多少情侣的离合悲欢?

舍友南瓜在凤姐(罗玉凤)飞去美国后不久,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喜欢上自己本专业的一位女生。女生长发飘飘,容貌姣好。但因为双方约见时,女方时常带上自己闺蜜,导致情感步伐进展无方,颇为尴尬。因为女方闺蜜是我专业的一位叫丹丹的女生,于是我在南瓜心急如焚时,决定挺身而出。南瓜接受我的义举后非常感动,当场拍板说:“假如这桩好事儿能成,我一定让你当伴郎。”

在那之后的两周,我喝了八杯奶茶、两瓶可乐,啃了无数的小米锅巴。Ofcourse,南瓜买单。我和同专业的丹丹从文化专业课程聊到青春疼痛小说;从青春疼痛小说聊到韩剧《玛丽外宿中》;再从《玛丽外宿中》聊到五月天《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我想我这么费尽口舌,南瓜应该已经顺利地进展到摸摸了。结果,南瓜说他得到的回答是,我们依然可以做朋友。

我的伴郎梦算是泡汤了,这不要紧,我更担心的是南瓜。我担心它经历这一场打击会有一段时间的萎靡不振。为此我打的到市中心,买了一打青岛和两斤洪濑,想要陪他一醉方休,忘记如今的伤和痛。没想到,当我回到西洋楼,推开宿舍门,却看见他扣着脚趾,在那玩着红警……这俨然是个若无其事,嘻嘻哈哈的样啊!?

南瓜笑纳了我的啤酒和鸡爪说:“我伤在心里。”

我回说:“鬼才相信。”

南瓜说:“本来是挺伤心的,但想想虽然前前后后花了200多块,但毕竟也牵了人家手,打了几个啵,就付出和回报来说,这已经很不错了。”

我听后竖起大拇指说:“你果然是生意人的儿子,有前途啊!”

爱情的挫败没有伤到南瓜的骨头,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结束,不会再有下文了,可能老天觉得这样太对不起“节外生枝”这个成语,于是在南瓜被长发飘飘甩掉的第四天,老天送给我一个惊喜。不,是惊吓。

我还记得我那天正躺在宿舍那一米八的铁床上阅读东野圭吾的精品小说《嫌疑人X的献身》,在我正为书中的数学老师着迷时,枕头旁的诺基亚X2-01忽然想起。来电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接起电话我才听出电话那头是长发飘飘的声音。

她问:“现在有空吗?见个面,我这有些事儿想跟你聊聊。”

我稍一缓神,回说:“行,还是香源奶茶店见?”

她说:“奶茶可以,不过就不再店里了,到学校操场走走吧,十分钟后见。”

“行!”

我刚要挂电话,那头又传来话音:“对了,千万别叫南瓜。这次的事,想找你单独聊聊。”

电话挂断,我心中一阵欣喜。下床走到宿舍浴室的镜子前,耍了耍微微向左倾斜的时尚刘海。

难道……难道?

不可能,不可能。长发飘飘和我都没单独相处过,怎么可能被我的内涵吸引?

从浴室走出,我随手从衣柜拉出一件外衣,打算下了楼先买两杯奶茶再去赴约。走出宿舍前,我看了南瓜一眼,他正对着电脑像是操控着它的“海豹突击队”(红警里的一个军种),看起来兴趣盎然。想起他平常有事没事都嘻嘻哈哈的模样,我心想,不论长发飘飘如何勾引,为了舍友情,我也不能沦陷。

买完奶茶再到学校操场,我比约见的时间晚了两分钟。

长发飘飘像是已经等了许久,我怀疑她跟我通电话时自己已经身在操场。不过,出乎意料的是丹丹这次居然也陪在她身旁,这让只提了两杯奶茶的我稍显尴尬。转而一想,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慌张的。我走向飘飘和丹丹,递上手中的奶茶:“来,给你们的。”

丹丹今天显得有些迟钝,没有伸手来接。倒是飘飘主动接过两杯奶茶,将一杯递给丹丹,转过头,向我问道:“怎么才买了两杯?”

我的幽默顿时现身救场:“是你们有事要跟我说,我负责听就好了,听又不会口渴。”

我故意用“你们”而不是“你”,不让丹丹显得置身事外而感到尴尬。

“知道天气凉,还特意点热奶,真贴心,难怪我们家丹丹说你这人不错。”飘飘说。

“过奖!过奖!不愧是同班同学,这样夸就对了。”我说着将眼光转向丹丹。

丹丹听后抿嘴一笑,却微微低下了头。

飘飘说:“走,我们边走边聊。”

三人并排,沿着塑胶跑道,天气渐凉,操场上跑步的人三三两两。我们边走边聊着社科系里的迎新晚会。原本丹丹在左,飘飘在右,虽然南瓜不在场,我出于习惯往丹丹身旁站,可丹丹好像刻意回避一般,又往飘飘的右手边站去。

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老觉得丹丹今天晚上的表现有些异常。不及多想,飘飘问道:“南瓜,这两天怎么样?”

我说:“没事儿,你那点打击就想给人家的心里造成永久性创伤?那南瓜就不是我认识的南瓜了。”

“那就好,这样我也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负担。”飘飘说。

“放心!想要南瓜真受内伤,你还得多有十年道行。”我说着,心里充斥着一份骄傲。

如果我有南瓜那样的心胸来面对异性对自己造成的伤,是不是我的中学生涯就不会那么阴暗?

飘飘说:“虽然我们的事情因为我的各人原因没能圆满,不过我想你们的感情或许可以替我弥补一些遗憾。

“我们?谁?”我有些茫然。

这时候,我看见飘飘身旁的丹丹已经深深地埋下了头。

虽然操场很暗,但在这一瞬间我能感受到丹丹埋藏在自己胸膛的那份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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