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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7.海豚岛

上官谦一行人在上午出航,战船驶出怒星港后,海风便不复温柔,变得呼啸猛烈。战船向怒星海西部驶去,海浪也被风刮得汹涌澎湃,与怒星港附近的风平浪静迥然不同。战船在海浪中颠簸个不停,好在上官谦和苏涯有着很好的适应能力,上官深也不赖,但战船上还是有很多侍卫出现了晕船的症状。天气也不似初始那般明丽,天空中依旧层云密布,却逐渐遮住了阳光,让人感到阴郁。

上官谦依旧坐在指挥室里看着航行图,他与苏涯已讨论了一个上午,最终还是决定要按照昨日的计划行事。计划大都由上官深帮忙策划,客观说来,上官谦对此不能满意。他和苏涯还讨论了一下关于昨日的其他决策,苏涯依旧是信心满满,对此上官谦也松了口气。

这时“怒星之光”的船长陈康走进指挥室,他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和苏涯一样戴着一顶白色毡帽,又穿着一套精致的皮革衣裤。

陈康看向他们的表情有些无奈,他用带有歉意的语气说道:“阿谦,苏涯,根据我的观察,现在快要下雨了,所以我必须要下达减缓船速的命令。抱歉,我知道你很着急。”

他身为战船船长,地位也算是超然,所以他对上官谦说话也不需用“少家主”之类的敬辞。

上官谦不禁笑道:“看来上天也要给我制造点麻烦啊。”他无奈地看向陈康:“船长大人,我对你的判断绝对持毫无保留的信任,你要下达命令也无须向我汇报,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我们能以最快的速度安全抵达海豚岛。”

陈康看向上官谦的表情变得很是满意,他笑道:“感谢你的信任,阿谦。放慢船速后,我们还要一个小时才能到达海豚岛。”

过了一会儿,狂风骤雨果然迅疾而至,怒星海上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在船长的指挥操纵之下,战船还算稳如磐石。“怒星之光”一马当先,其余三艘战船紧随其后,也都放慢了行进的速度,它们一共搭载了近300个上官家的侍卫。这足以对付猖獗的海盗,上官谦胸有成竹地想。

一个小时后,暴雨和狂风都渐渐减弱,海豚岛也如陈康所言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船长,你的判断真的十分精准。”上官谦忍不住拍了拍陈康的肩膀,恭敬地说道。

战船在海豚岛靠岸,上官谦与管家、苏涯一同带着10个侍卫踏上岛屿的金黄海滩,其余人等都留在了战船上。这也是为了减少轰动,毕竟他们还要寻找海盗的踪迹。

海滩的沙子细而柔软,这阻碍了他们的行进速度,走过海滩,他们又要穿过一片矮树丛,就看到了渔村里的低矮木屋。

“这里就是‘海豚村’?离怒星城还真是挺远的啊。”苏涯好奇地问道。

“没有错。”上官谦骄傲地说道,这个渔村之所以叫作“海豚家”,当然是因为上官家的缘故,这座岛理论上由城主堡管辖,实际上却是上官家的地带。渔村里除了一些土著,大多居住着上官家派出的怒星人,他们奉上官天华之命,在此开采矿藏,收集资源。

上官谦一行人穿过渔村狭长的小道,木屋里的土著居民对他们感到好奇,纷纷关着房门,在窗户里探视。一些大胆的人家则开着房门,有些房门外站着一个全身几乎赤裸、仅仅以树叶制成的衣服遮盖的女人,她们为了生计,只好如此,所以除了岛上比较有钱的怒星人,一些海盗也会到此寻欢。

整个渔村显得冷冷清清。

上官谦叹了口气,方才的骄傲已消磨殆尽。他对渔村的冷清感到不满,对赤裸的土著女人感到同情。上官家已很久没有对这座岛加大投入了,缺少正确的治理,所以上官谦暗下决心,既然立志要成为家主,要撑起上官家的未来,他就打算先把海豚岛治理妥当,他要把每个细节都做到最好,这是他做了招揽海盗的决策后所顺带着萌生出来的想法。

狭长小道的尽头,是用土坯做成的厂房,“这就是我们上官家的工厂了,用以储藏、加工矿藏。”上官谦向苏涯介绍到,他曾经只到访过这里一次,当他看到土坯厂房的外墙有不少裂痕,甚至还有坍塌过又重新修补的痕迹,上官谦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这里的条件比以前更加恶劣了,上官家的利益迟早会以此而受损。

厂房生满铁锈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材薄弱,穿着灰色布衣的中年男子。他一见到上官谦,就高兴得露出了满嘴黄牙,他咧嘴笑道:“少家主,你怎么来了,我的天啊,星神保佑,这真是稀客。”

“没什么,顺路经过这里,就过来看看了。没关系吧?梁厂长。”上官谦认得他,虽然只有两次照面。

“原来如此,当然没关系啦。”梁厂长搓了搓长满老茧的手,手背也有些皱纹,然后他看向上官深说道:“嘿,管家也来了,来,你们里边请。”

上官谦一行人走进厂房,里面的陈设与厂房的外表天差地别。几个锅炉虽然锈迹满满,但不妨碍使用,炉火烧得正旺,窗户通风良好,即便这里刚刚才下了一场大雨,此时也让人感到闷热不已。数十个工人正忙得热火朝天,他们半裸上身,大都没有发达的肌肉,与那些强壮有力的打铁师父截然不同。他们汗流浃背,有的在搬运生铁、煤炭,有的则在炉前打铁。

海豚岛产出的钢铁质量还不错,比怒星城的钢铁还好,所以怒星人也愿意把它们称为“怒星钢”,但比起丰沙铁锻造的武器和器具,“怒星钢”可逊色不少,更遑论西铁城的西铁了。

上官谦看着满头大汗的工人们,心生敬意,他们为了上官家的生意而奉献了自己,他们有些人因为劳苦而驮着背,有些人时不时会咳嗽几声。

“今天有看到海盗进村吗?”上官谦问道。

“有啊,今天上午有一艘海盗船停泊在附近,有四五个海盗进村来找土著小姐寻欢,他们喜欢刺激,那些土著小姐,可带劲了。不过,他们在两个小时前就离去了。”梁厂长答道。

上官谦听后皱了皱眉,难怪自己没看到有海盗船停泊在附近。梁厂长见状赶紧道:“少家主,抱歉,请原谅我方才粗鄙的言语。”

上官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无所谓,“海盗们一般会在什么时候来到渔村?”他继续问道。

“唔,这个可不一定,有时大清早就来叨扰村民,有时则大半夜地去敲土著小姐的门,一些胆小迷信的村民还以为晚上闹鬼了呢。”

这可就难办了,上官谦无奈地和苏涯相视了一眼。

“嘿嘿,少家主。”梁厂长继续说道,“我和一些海盗曾聊过几句,他们虽然作恶多端,在村里也是横行霸道,但因为我是个土生土长的怒星人,所以他们对我还算尊敬。”

“嗯,你继续说。”上官谦耐着性子说道。

“所以我得知了一些关于他们的消息。嗯,他们向我介绍200公里外的象牙岛,那里的乐子可比这里多多了,可惜我没能去过。他说他们海盗是个很有组织的团体,会成群结队地到象牙岛的渔村找小姐取乐。只有一些斥候,嗯,他们非要称之为斥候,这些斥候只有零星的几个,驾着一艘寒酸的海盗船,到一些海域里巡航,看看有没有商船可以让大部队有机可乘。当这些斥候经过海豚村的时候,也会顺便来找土著小姐取乐,所以她们的生意很冷清。”

“所以这些土著小姐的顾客大多是工厂的人?”上官谦顺着他的话语,半开玩笑地问道。

“嘿嘿,是的。”梁厂长老脸一红,伸手摸了摸后脑勺说道。

苏涯这时走到厂房的窗边,向窗外张望,然后他说道:“阿谦,我到外面去看看。”

上官谦点点头,“去吧。”苏涯身为执法使,观察力极为敏锐,所以上官谦也希望他能发现点什么有用的东西。

上官谦发现厂房虽然很宽阔,但生铁和煤炭大都堆积在角落里,储存的钢铁的也很少,很多地方都显得空空荡荡。所以他不禁问道:“梁厂长,根据上官家的账本记录,海豚岛去年的钢铁年产量达到了10吨,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啦,少家主,你为何要这么问?”

“因为……我不是怀疑你们造假。而是,你看,这件厂房的的储存的钢铁并不多,我听说每天都会有商船来运送钢铁,但这里的存量未免也太少了吧?”上官谦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哦,你说这个啊。嗨,少家主,我们还在海豚村的另一头建造了一间仓库,那里可储存着不少钢铁呢,最近钢铁产量有些下降,但商船依旧没能把我们的存货运完。所以,你就放心吧。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一会儿再带你过仓库看看。”

“你这么说,我当然相信。不过我也想过去参观一下,有劳你了。”上官谦笑道。

“乐意之至啊,少家主。”

仓库的情况果然如梁厂长所言,钢铁存量颇多,而且安置得井井有条,这让上官谦对梁厂长感到满意。看来梁厂长虽然话语连篇,但能力还是不错的。上官谦又和上官深一同问了问工人们的自身情况,他们得知这些工人或贫困潦倒,或孑然一身,最近已在海豚岛上呆了一年,卖力工作,无处可去。上官谦对此感到心痛,原来自从上官天华病重后,上官家就对海豚岛疏于管理,莫曦似乎不会关心他们的死活。但去年海豚岛的工厂却依旧交出了辉煌的业绩。这样对待工厂的人,真是作孽啊!上官谦对莫曦感到厌恶,也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羞耻。

但现在他也只能和工人们拍着胸脯保证,保证过一段时间就会对海豚岛加大投入,改善他们的生活环境。然后他就带着侍卫与苏涯会合。

“有什么发现吗?”上官谦问道。

“有一些吧。”苏涯说道,“我和这里的土著交流了一下,得知海盗们平时会在海豚村外围的土坡溜达,然后我去看了看,又让两个侍卫帮我挖了几个坑,发现了一些埋藏在此的财物。”说完他将手里的金项链递给上官谦。

上官谦拿过来看了看,“这种项链,是我们司马家旗下的金铺生产的。哼!这些海盗真够猖獗的。”即便海盗们向来不敢对上官家的商船下手,但想到上官家生产的项链通过非法途径落入海盗手中,上官谦还是感到义愤填膺。

上官深这时说道:“少家主,我觉得有必要写一封信,让信鸽带回上官府邸。告知叶将军,让他派遣人手,到海豚岛把土坡都挖一遍,不能再让赃物落入海盗手中。”他们出海办事,除了船长、水手、厨师、侍卫、仆人,当然还会带上信鸽。

上官谦满意地点点头,这真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啊。

苏涯则摇了摇头说道:“管家,这些土坡不需要全都挖完,因为有些土坡的土质并不稳定,一旦下大雨,就很容易坍塌。比如厂房周围的土坡。”

上官谦恍然大悟,难怪仓库会建在海豚村的另一头,而不是就近建在厂房旁。

“我看在此很难碰上海盗团体的核心人员。”上官谦分析道,“因为根据梁厂长所言,来此寻乐的海盗只不过是海盗团体中地位较低的斥候,我们即便能等到斥候,也很难让他们帮忙找到核心人员。”

上官深点头表示同意,他思索了一下说道:“是啊,少家主,我看在此停留意义不大,不如我们直接前往象牙岛吧,那里容易遇上能力更强的海盗。”

上官谦又看向苏涯,他当然要征询一下他的意见,苏涯也点了点头,对上官深的提议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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