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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青竹山庄试比高

在德庆府永丰镇上,有一间缎绸布庄,已是几十年老字号,掌柜冯永贤把布庄取名“永贤布庄“,数十年积累的家产和人脉,在镇上也算得上是有头有面的人物。冯永贤老来得子取名冯能,意为愿其成为有大作为的人。冯能小时候身材瘦弱,爱读诗书文著,其父见其身体较弱,便叫人教其武艺强身壮体,想不到冯能习武成痴,日日勤练不辍,身体日益强健,武艺又不停精进。冯永贤把独子视为珍宝,不惜重金聘“霹雳锏”-----周鼎专教授其十二路锏法,二年锏法已是精妙!锏法沉雄却又灵活,招式变化无常,虚实结合得完美无疵,十二路锏法少有人能敌,而就得了“小秦琼”外号。

冯永贤十年前贩运布匹,商队经过悦城境内五龙山时,天色已近黄昏。突然在一偏僻山林冲出三十余被山贼,贼头大喝:“要想活命,留下钱物!”冯永贤也会些功夫,与手下拔出钢刀与贼打斗,但根本不是众贼敌手,几下功夫便被砍伤数眼看货物和性命都难保。忽见一队客商二十余人,二话不说即纷纷扑向山贼,与人。正在此危急关头,刚好有另一个商队经过,为首那中年汉子,身材魁梧使一把鬼头大刀,二话没说便杀向贼众,只见他力劲刀沉,刀光过处犹若砍瓜切菜,一刻间已被打低五六人,那贼首也被一刀背打在后背上,负伤落荒而逃,那威势吓得其余山贼纷纷夺命而逃。冯永贤幸免逃过一劫,对那好汉自是千谢万谢,请教救命恩人之高姓大名。原来那好汉是悦城人,叫潘一峰,在悦城龙母庙旁不远处,拥有明月城堡和明月码头,垄断了悦城航运和旅宿,财力与势力在悦城镇已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冯永贤要重金酬谢潘一峰救命之恩,潘一峰是个重侠道之人,坚决不受冯永贤金银,说出手拔刀相助乃江湖道义。冯永贤更为敬仰其为人,遂结拜其为兄长,自己为弟,往后交往十分密切,故而两家私交十分好。

潘一峰有儿子叫潘燕山,已长至十八岁,学文习武皆甚有天份,诗词歌赋,棋琴书画无一不通。武功悟性又极好,内功修为与外家功夫均己到佳界。平时喜欢摇着一把银色折扇,以精钢为折骨,用金蚕银丝织成扇面,非常坚韧,一般刀刃也难破损其扇面,上面还绣着些金丝花鸟图案,极为精致。潘燕山平日轻摆着扇子,在自己地盘里踱来踱去,甚是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在危急情形时,一把银扇便变为利器,可切、削、拍、击、挡等等招式变化,瞬时便是变作杀人利器。冯永贤要重金酬谢潘一峰救命之恩,潘一峰是个重侠道之人,坚决不接受金银。冯永贤更为敬仰,遂结拜其为兄长,自己为弟,故而两家关系甚好,冯能与潘燕山自小熟络,常玩成一起,文学世道无所不谈,也常切磋切磋武艺。。

德庆城内“谢记钱庄“生意门路广,与各地商人、富绅自然关系熟络,潘一峰、冯永贤已要常于谢记钱庄,潘燕山、冯能也常随父到谢记钱庄,谢东鸣与他们年纪相仿,故而自小他们相熟。十日前三人不期而遇,久而未见,便入了一个小酒馆,一边饮酒一边叙旧。酒过几巡后,谢东鸣说道自身已投入天龙帮中,还被帮主封为礼使,主持帮中对外礼仪往来。天龙帮此际正是如日中天,四方好汉正纷纷来投奔,势力正是日益强大。谢礼使力邀二人加入帮中,与天下好汉共举仁义之大旗。二人久闻天龙帮英雄了得,今日又闻得好友谢东鸣已为礼使,自然是十分高兴。两人当即应允加入天龙帮,并一起即到香山天龙山庄,在仁义堂内,焚香跪拜入帮,后来潘燕山被封悦城堂堂主,冯能成为永丰堂堂主。

高良镇在离府城六十里处,有一个大庄园叫“青竹庄园”,有千亩富竹林,其所产富笋鲜美而远近闻名,少庄主叫邓绍全,生得异常壮实,面貌粗犷,肌肉横生,他天生神力武艺高强,又使得一双巨斧,在竹园中炼得精湛内功,又悟创出“双斧绝杀七式“,与人打斗时以勇猛无比见称,甚似梁山李逵,又懂得些文墨,故而得了“赛李逵“名号。这日早上,邓绍全正在竹园里练功,突然见一名庄丁急奔而入,边跑边大呼:“庄主,大事不好!咱在集市卖笋摊位被两个外乡人强占,还打伤我们,富笋被扔了满地!“只见那庄丁被打得面肿嘴斜,甚是狼狈,邓绍大怒道:“他奶奶的,是谁敢如此张狂,来在太岁头上动土?“那庄丁说:“一伙卖鸡鸭的,一伙卖鱼的,他们互相好象认识是一伙,拳脚十分都是厉害,要咱们把位置让给他们摆卖,我们几个自然不肯,他们就动手打人了,只几下就把小的们打翻了,强占了我们摊位了。“邓庄主大怒,提了双斧,唤了十名武艺好庄丁,由受伤庄丁带路,大步奔往街市赶去。

邓绍一行飞风风火火奔至市集,远远见看见往日自家的摊位,给人给占了摆上了猪、鱼等,富笋被乱七八糟的扔了一地。几个人正摆放好了一笼笼鸡鸭鹅,一桶桶的各色鲜鱼,两个领头模样的人,正摆了一张桌子在后面,沏了香茶在旁边慢慢喝着,两人正天南地北地谈笑风生。一个身材粗壮,面方口方的,原来是“黑熬双刀“张强,坐他对面的汉子较精,脸长尖下巴的,他是张强多年好友冯健,在马墟建有“万鱼庄园”,镇养了几百亩塘鱼,塘岸又种满荔枝、龙眼、香蕉等水果,日子过得挺是富足。其练得一身好武艺,一柄钢叉使得出神入化,平日在渔场中叉捕各色鱼时,悟创出一套精奇叉法。其为人又是十分豪爽,今日两人各自带马车禽畜和鱼来卖,见已没好位置来摆了,又见邓绍全摆笋占了一大片好地方,便要求让出一半出来,给他们摆卖。青竹山庄的人仗着自家是本地人,自家庄主武功高强,在高良镇可以说是横着走,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就是不肯让出些地方。张强、冯健二人大怒,一顿拳脚打得青竹山庄几个庄丁东歪西倒,只得飞奔回去报知自家庄主。邓绍全朝喝茶那两人大吼道:“那里来的家伙,敢在太岁爷头上撤尿!“张强二人见这阵势,知是摆笋东家来了,自持两人武功高超,也不甘示弱,大声回道:“处处皆是王土,那块地里刻着你的鸟名,只许你来摆咱家却摆不得?”邓绍勃然大怒:“这地一直是咱庄园摆着,就是属于咱家摆卖的!”那冯健冷笑道:“今日我就是要占了,又能怎样的!”邓绍全大怒,双手抓起两笼鸡轮飞过去,直飞向两人,张、冯二人侧身避过了,但一些鸡粪飞溅出来,还是溅了些到身上,两人已是大怒,不约而同向邓绍冲去,照头照面的一轮拳脚打过去!邓绍全毫无惧色,闪挪腾扑,防守时又疾然进攻,一拳打向张强小腹,一腿横扫冯健后腰。三人拳来脚往,恶斗成一团,一百回合过去,邓绍双拳难敌四手,渐落于下风。邓绍全正是打得兴起,拨出一双大板斧就劈,张强毫不示弱,一双明晃晃的杀猪刀已是在手。双斧对双刀快抢对攻,只见刀光斧影狂舞,碰撞火星四闪,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两人转眼已斗过近百回合,眼看邓已又占回上风来,冯健在一旁见着,一挺钢叉,一叉便朝邓当胸刺去,刹时三人又斗德乌天黑地,难分难解。正在此时,一个青衣男子大嘁:“三位好汉停手,听我一言!“边说边已用两支铜锏,分隔开三人兵刃,三人见有人喝停,亦收招停了想看个究竟,只见面前这人面貌清朗,颇带几分儒雅之气。那人巳拱手行礼道:“两位好汉皆好武艺,再斗下去怕是要伤了性命,何不住手慢慢说话呢?”张强大声道:“你这厮是谁?来多管闲事!“那人一面诚恳的说:“在下姓冯能,永丰镇人氏,好结交江湖好汉,已投身天龙帮中,实无冒犯二位兄弟之意,实不想伤着各自而已!”那邓绍全向那青衣人抱拳问道:“好汉莫非就是大江帮之“小秦琼”冯堂主,是条好汉,莫非就是你么?”那人笑着还礼道:“过誉了,正是在下!”邓绍全正色说道:“在下姓邓名绍全,素仰大江帮豪义,一直想能结交,却是未能见着,今日有幸相遇冯堂主,真是天赐机缘巧合!“张强抱拳道:“差点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在下也是天龙帮中人,官墟五福村人,不想在此能见到冯堂主,久闻邓庄主大名,今日一见,真是功夫了得的真豪杰,方才一时兴起,多有得罪!见谅见谅!”邓绍全乃大气之人,从不计较小处,哈哈大笑道:“俺平日最爱想结识江湖好汉,今日得遇三位好汉,正是天赐良机,俺也多有莽撞之处,大伙莫要计较!”四人皆是十分之高兴,又互相作了介绍认识,皆大欢喜。冯能亦笑道:“今日既是有缘相聚,何不让我来作东,请三位好汉兄弟,上酒楼喝上几盅,尽兴尽兴?”那邓绍大声说道:“我庄园离此正近着,富笋又正是最鲜美时节,其他佳肴美酒一应俱有,今日由我尽地主之谊,由俺来作东,一起到俺的青竹庄园去,来个一醉方休如何?“三人见邓庄主如此盛情,自然十分高兴答允,交待好庄诸事,四人骑上马匹,出了镇街,转入一条山间大道,边走边谈的往青竹山庄而去。

四人放马慢行,只见两边群山青翠连绵,各种树木正是开花时候,荔枝、龙眼等开满了一簇簇的白花,坠得枝头也微微低头了,各色野果野花也是漫山的开着,清新的花香在微风令人心爽神怡,蝴蝶也留连于花丛之间。众人行了约六七里,转过一个山头,眼前已转豁然开朗,只见眼前是一个非常宽阔的山谷,尽是一望无际的竹林,青青绿绿的望不到尽头,此时山风一吹过,竹林涌动着一波一波的绿浪,连绵不绝,令人顿生多少豪情,又多少诗情画意!竹海簇拥之中,已看见一座用竹杆搭建的庄门,甚是雅气,上面又用竹子做出“青竹庄园”四个字来,显得分外质朴自然,与竹海浑然融为一体。众人入了庄门,只见里面所有亭台屋舍,均由竹子搭建,在竹林掩映间错落有致!邓庄主吩咐人“翠心亭”摆下酒宴,招待三人。

在青竹庄园之中,在一片最优美环境处,建有一个别致的凉亭,皆是用老身发黄的竹子搭建,四周皆是翠竹环绕,独自婷婷玉立于绿海中一般,起了个名字叫“翠心亭”,竹林间清溪见底,鱼石清晰可见,四处又有种有玉桂、巴戟等名贵药材,溪岸两边种有奇花异草,开着各色各样鲜艳的花朵,蜂蝶起落其间。邓庄主在有贵客高棚来访时,才会安排在翠心亭畅饮畅谈,今日得见三位好汉共聚,自然安排在这美景之中来高谈阔论了。

不多时,翠心亭内竹桌之上,已摆上鸡鸭鹅等大盘大盘熟肉,又端来美酒几坛,又见庄客端上一个大盘来,揭去了盖子,一股清香四散开来。张庄主站起来说道:“各位兄弟,这道菜可是得非细尝不可,看上去菜是简简单单,只有竹笋与火腩,味道可是鲜美至极,皆因这富笋是我竹园所生,此地水土最合适生长富笋,比别处富笋就是要鲜美脆口,更兼这些富笋是清早带露而采刚冒尖破土之笋,自是最嫩最甜。我家厨艺泌法烹调,味道更是独具一格!大伙快快来尝尝!”众人雀跃举快,富笋入口,清爽甜美,略带着火腩的香酥,不涩不腻,正是恰到好处!众人赞叹不已,真是人间极品之美食!邓绍全生性热情豪迈,又是率真耿直之人,不觉酒气引起豪气,站起抱拳高声道:“久闻各兄弟武艺高强,今日何不借着这股酒劲,各自演示出来,大伙切磋切磋!”张强高声起哄道:“那就应该又张庄主先来,尽地主之礼!”邓哈哈一笑道:“好!那俺就不客气了,先来个抛砖引玉!“众人都拍手叫好,只见张庄主一顿足,已身轻似燕般飞掠出亭,飞向竹林,人尚在半空中,离竹林尚距一丈时,双掌齐推而出,一股万钧雷霆之力击向竹林,只见噼里啪啦乱响一片,掌力所到之处,竹竿均粉碎折断,直入一丈有余,数十根竹树纷纷落下,实是威力惊人!众人不觉立起鼓掌叫好,掌声未落,已见他一双盘大板斧,已在紧握在手。只见他双足如松钉于地面,猛吸一口气,双臂一轮一放,大喝一声,左斧向右飞出,右斧向左飞出,竹林围绕着竹林而种,只见双刀相反飞驰,竹林围绕着翠心亭而种,双斧圆弧而飞,齐齐将内排竹子拦腰砍断,各飞砍半周,双斧又碰在,一起跌落下地来。竹林刚好齐齐整整断了一圈,纷纷跌落下来!众人更是大声叫绝!那邓庄主甚为得意,乐呵呵走回座中,大叫道:“有请下一位兄弟,冯兄弟出场!”。话音刚落,一个人影已无声掠出,犹如飞鸟般投入竹林,双足点动竹叶,身形扶摇直上,一瞬间巳在竹林顶上,竹树只是微微动了几下。众人惊呼菜上飞轻功真了得。只见那冯能似是竹海凌波,在顶上飞驰了几圈,此时见一只大斑鸠惊飞而过,他身影突然纵起,飞掠向那飞鸟,已是一抓在手,又轻飘飘落下亭边来,手中已是抓着一只大斑鸠,淡淡定定的走回座中。此等轻功身手,实是少见!掌声四起中,又见张强身影一闪,已飘移出亭,一双雪亮的厚身大刀已是在手。离竹树尚有半丈时,只见他一跃而起高至竹树顶上,半空中双刀如风如电飞舞,只见刀一团笼罩着树身,竹叶纷纷飘落,只剩下光秃秃的竹枝。他落下地来时,只见跟前那棵竹子,只剩下光秃秃竹杆连着桠枝,刀法之精准,只削去叶片,每一条细也枝都留在树上!众人皆是称赞不已!已到冯健上场了,只见他一声怪啸,身体横着飞出亭外,双手握着一柄双尖钢叉,人在腾挪跃纵中,只见叉舞呼呼生风,格、刺、拔、插、敲、压各招变幻不定,又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又见其跃起横身双足踏击竹子,双足点踏如飞,身体横着似乎粘在树上一般,绕着飞奔了一圈。只听见竹子劈劈啪啪断折声连绵而响,他脚底踏击处,竹子皆被震断,纷纷倒落下来。可见其不单有一身上好钢叉外家功夫,内功修为也是上乘,轻功、内功、腿法均是一等身手。四人武学修为各有所长,不免互相恭维敬酒,又喝了几轮酒。

众人正在兴高采烈之中,忽然看见一个白面俊朗的少年走入竹林来,身材修长双臂显得长而强壮,背挎着一把雕花硬弓,腰悬一个箭壶,剑眉下双目却是炯炯有神。邓绍全一见此人便大叫道:“真是天意关照俺了,竟然又来一位好汉,冯振兄弟快来快来,正好与三位好汉共饮一翻!”原来来人名叫冯振,是沙琅人,与邓庄主是深交好友,平时言语不甚多,却会常来邓庄主处,喝喝小酒,聊聊江江湖迭事。他臂长力巨,天生射得一手好箭法,百步穿杨不在话下,因未在江湖中行走,故而江湖上并不知晓有如此一位神箭手,朋友间私下唤他“小花荣“。邓绍全拉冯振入座,介绍与众人一一认识,互道敬仰客气一翻。众人又酒酒过几巡,已带酒意,张强朝冯振一拱手道:“方才听邓庄主称冯兄弟箭术一流,无人能及,何不趁良机施展一翻,让众兄弟见识一翻!”冯振性格谦逊,连连推却,众人又诚心再邀,已不好推委,才走出亭外。只见他从背上取下铁胎硬弓,拿了两支狼牙利箭,夹在指缝间,双臂一发力,把那张硬弓拉得弯近满月,双目凝神,对着十丈外竹树一箭射去,只听得嗖的一声,箭如流星已击中竹身之上,那支箭从竹子中间破膛而过,飞箭仍是强劲不减,又穿心而过第二棵竹子,插在第三棵竹树上,箭尾差不多没入竹身之内,只露丝毫在外。一箭穿三竹,除劲力雄猛外,精准异常,射箭之人还是个心思慎密之人,方可练就如此神技。此时,冯振已是射出第二箭,这支劲道更猛,疾飞中带着兹兹啸声,竟是从第一支箭处连穿两竹,正正插在前面一支箭箭尾上,推着前面的箭同时穿竹而出,向前急射而去,双双插在了第四根竹子之上。如此犀利箭法,众人皆是平生未见!不觉大呼:“真是神箭啊!世间还有这等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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