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嘛,绝对不会让我等太久的。
黑洞变白洞的之后,又是一个新的场景。不过这新的场景,还是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也罢,以我当下的安静之心,来看看这感觉如何。
不过,就在刚才,有把长刀划破长空向我袭来的时候,我总是感觉经历过,甚至曾经躲过去了。
如果我真的经历过,也确实躲过去了,那只能说黑白虽然不同,但是在黑白世界里待久了,自己的意识也会慢半拍的。
长刀穿透了我,砍下了别人的脑袋。
怪不得似曾相识,我这是在战场上啊!
死的那个没头的好像还是个将军,衣服和普通士兵明显不一样。
哎。整天打打杀杀的,没完没了的,还想砍我?
对不起了,那没头的将军。
我也真不是故意的,就算我反应变得再迟钝,也多少可以躲一下的。像刚才那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为什么呢?
在我有限的记忆中,我是虚无的,也没有人能看得见我。所以说,那个将军啊,我说对不起,只是礼貌而已,怪就怪那个不打招呼就砍你的人吧。
若是这么说,我的记忆管用喽。
有动力了。这次的动力跟以往不同,以前是猜路走,现在有路标了。
虽然高兴,但这种兵败如山倒的战场是不会让我有太大的兴趣,在我看来就是一伙人追着另一伙人打。逃跑的一伙的表情五花八门,追击的一伙表情都是睁着眼睛酷酷的,但是杀起人来又变的极为丑陋,谁都不例外。
越是‘年轻’的人越是不在乎年龄,越是‘有限’的年龄越不在乎生命。
看看,这些死去的人多年轻啊。是谁让这些本该幸福安稳的生命无法度过应有的一生的?
对了,那些人一般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他们会躲在战场的角落里,看着这些年轻生灵的是如何陨落的。
我看到你了,这么多的人保护着你想看不到除非是我瞎了。
战场很大,有山有水有将士,我穿过了无数个兵马刀枪走到了你面前,‘冷冷’的注视着你。
你长相平平,个头也不高,但很高傲。
和你对视有一种被盯着的感觉,即便我这虚无之身也感觉得到。
你确实与众不同啊。
难道这就是营帐外那成千上万个生灵愿意追随你的原因吗?
我不禁摇摇头,哼!与我何干。
我是来回忆寻找我的本源的,干嘛要在你这个‘小孩子’面前烦恼。
我走了,打算再次进入到战场上,一来是看看有没有能让我突然间有莫名其妙的似曾相识的人,二来也算是打发下时间,看看这个‘天’会不会再变,会不会再次把我送到别的地方去。
时间没有过多久,追击的一方不追了,逃跑的一方死的死逃的逃,战场变得‘安详’了许多。让我欣慰的是,这些刚刚还丑陋的追击者此时此刻也在帮着对方的死者下葬。
奇怪了,杀人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这鲜明的对比让我真的搞不懂了。
他们是朋友吗?
是的话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呢?
不是的话为什么埋葬对方的时候会流泪?
而且不光对自己人流泪,对刚刚杀死的敌人也流泪。
是为谁在哭啊?
或许是为所有死亡和即将死亡的生灵们吧。
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这里吗?
我不知道了,看着他们的哭我也确实难受了一阵。但回醒过来后就发现无论如何还是要走下去。
去哪里?
不知道。现在没有了黑白洞,我更加不知道怎么走了,离开这个战场?
我想还是不要了吧,黑白洞都待过了,这山山水水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知道,刚才那个盯着我的‘霸者’是绝不会长时间待在这里的。
像他这样的人,坐以待毙是绝不会成为人生格言的。
没过多久,这只胜利的部队渐渐的收拢了起来,我再次走到了这些将军们的身边。看着‘霸者’的眉头紧锁,我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
不光如此,那些将军们也是窃窃私语,还有极个别的愁眉苦脸的,好像天快要塌下来一样。找了一圈,我终于找到了我想看到的那位将军。
就是刚才砍死对方头号将领的那位。
这位将军的容貌很是特别,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仔细观察,众人在交流的时候没有人理他,但是不知道怎么的,看着这位长胡子将军我总是有种感觉——是他不想理别人。
没过多久,这位长胡子将军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讨论的众人,再看了看那似有愁事的‘霸者’,冷哼一声,便起身走出了营帐。
众将军也看到了长胡子的行为,很是尴尬,便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坐榻上‘霸者’。
刚才那一声哼,‘霸者’听得是最清楚。可是他没有任何反应,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营帐外,不知道想什么。
而此时此刻,面对众将军的注视,‘霸者’也无法冷静了,先是看了眼旁边一位严肃并且慈祥的将军。那位将军会意的靠近了‘霸者’,‘霸者’在他的耳边说了一些悄悄话,看后看了一眼将军,漫不经心的点了一下头。
将军站了起来,向着‘霸者’抱了下拳,便转身走出了营帐。面对众人的注视,严肃的将军还偷偷地笑了一下,样子很是淘气。
啪!
‘霸者’把竹简丢在了地上,声音也随之发出。可就是那么小小的一个声响,便斩断了所有人的讨论,心情,和思绪。
这就是霸者之气啊。
而在把竹简丢在地上后,‘霸者’用鹰一般的眼神一个一个的看完了所有人,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有什么好讨论的,都死了一个了还怕另一个来?来一个杀一个就是了。”
众人沉默。
此刻,刚刚走出营帐的那位将军朝着整个军营的东南角去了。
一路上,不管是站岗的哨兵,还是巡逻的马兵,都很客气的跟这位面目严肃的将军打招呼。
看样子这位将军不止是地位高,人缘也好。
没过多久,这位将军就在一个简陋但不破旧的营帐外站住了。比起刚刚那座巨大的营帐,这座营帐不但小了许多,就连守卫的也只有两个卫兵而已。
卫兵想进去通报一下,但是被将军阻止了。将军在这小营帐外逗留了一会,便伸手拨开了营帐的帐门,走了进去。
门外的两位卫兵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面目严肃的将军在拨开帐门的一瞬间,竟然换了一副面孔,变得尤为慈祥。
“哦,你来了。”
声音有点疲惫,脸色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手中拿着一双草鞋,用一种难以言明的懒散倚靠在落兵台旁。
说话的正是那位高傲的长胡子。
变得慈祥的将军看长胡子这么不搭理人,也是眉头微皱,盯着长胡子看了一会儿,感觉毫无办法,便也无所事事的看向周围。
这座小营帐非常的简单,没有食物,没有沙盘,甚至连坐榻都没有。
有的只有落兵台上那十七种武器,和长胡子身后放在行军床上的长刀,以及长胡子屁股底下的草垛。
看到这些,将军一改往日那严肃和慈祥的表情,用无奈的口吻说道:“好歹也是个将军,干嘛非要‘折磨’自己,我们这伙人哪里不好?”
长胡子抬头看了眼将军,心不在焉的说道:“你哪里看见我折磨自己了。”
看着长胡子这么吊儿郎当的,将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在营帐里边走边说道:“不是不让你用长刀了,这落兵台上的十七把武器都是往年在战场上得到的好兵器,你十七种都不用,偏偏用你那长刀。还有,坐榻你不要,非要做草垛,你不会是有受虐症吧。”
长胡子听到受虐症后,也不禁一笑,说道:“我就是有这症状了,你能把我怎么样啊。”
语气极其戏谑。
听到长胡子这么说,将军更生气了:“你今天把北边那猛人给杀了,人家大哥要来报仇,不几日就到,你要是真有受虐症,就别带你那把破长刀了,两军阵前让那猛人的兄弟砍两刀行了,还打什么仗。”
长胡子此刻不但大笑了起来,还躺在了地上,对着营帐的长梁自言自语道:“那我几天后就要死了,你还跟我这么说话。我死了,别忘了给我烧纸啊。”
这将军听了长胡子的话,还没等气爆了就看见躺下后的长胡子身边,有一个酒具。
还放在身后,想干嘛?想了想将军还是走上前去看了下那酒具,闻了闻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行军中竟然喝酒,这是死罪啊。”
长胡子瞄了将军一眼,便不再理睬了。将军一看这景象,叹了口气说道:“你啊,好自为之吧。”
起身,便走出了营帐。
等将军出去好一阵了,长胡子才自言自语:“草垛是大哥给编的,比坐塌舒服多了,要不是在打仗,我还穿大哥给我编的草鞋呢。”
至此,便没下文了。
我沉浸在此二人的对话中不久,便再次无所事事了。我在长胡子身边走来走去了好几趟,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应,就不免无聊了起来。我看向帐门,想了想还是出去看看那‘霸者’在干嘛吧。
可是等我穿过这座不起眼的小帐篷打算出去的时候却发现,帐外是深渊。
吓得我赶紧穿了回来,等过了好一阵我才渐渐的再次穿了出去,发现不是深渊了,但是却是在下雪。
我再次穿了回来,又穿了出去,来回好几次,发现每一次的场景都不一样。这时候我才反应了过来,可能这里是另一个黑白洞,我还是要去往其他的地方。
我看了看还躺在地上的长胡子,想了想这里虽然似曾相识,但是毕竟也是转够了,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不如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似曾相识?
恩,就这么决定了。
突然间,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好像回忆起来了什么一样。
没错,被长胡子杀的那位将领是有名字的,叫颜良。
那这长胡子叫什么呢?
我回头看了看他,实在回忆不到了。也罢,以后再说吧。
我最后一次穿过了营帐走了出去,外面的场景又变了。不过挺好,还是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