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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到了天津,已经是晚上。他们先找宾馆。唐僧对胡军和江璐璐说,开上两个标间吧?你们两个一间,我们一间。胡军没有表态,望江璐璐。江璐璐好像没听见似的,抬头望墙上的一幅壁画。

唐僧麻利地交了押金,开了两个标间,把其中一把钥匙交给胡军。胡军自言自语地说,3006,然后上楼去了。

江璐璐进了3006之后,胡军一把把她扑在床上。江璐璐咯咯笑着说,我先洗把脸。胡军说,要洗就洗个澡,洗脸干什么?说完,就脱江璐璐的衣服。这时,外边有人敲门。唐僧大声说,收拾一下咱们吃饭去吧。胡军堵住江璐璐的嘴,重重地咬了一下她的舌头。江璐璐尖叫了一声,狠狠打了他一拳。胡军说,现在先绕了你。

江璐璐洗了脸,刷了牙,描好眉,涂好唇之后,唐僧和小胡子已经在大厅里等。出了宾馆,唐僧和小胡子走在前面找饭店,胡军和江璐璐跟在后面。江璐璐挽着胡军的一条胳膊,半个身子倚在他上面。一阵混合着抹脸油、牙膏、唇膏的香气朝胡军扑过来。胡军想这就是蒋璐璐的气息,张牙舞爪,又没心没肺。江璐璐不知想起什么,轻轻地笑着,把头靠在胡军肩膀上。在陌生的天津,他们像真正的情侣一样。胡军抬起头来,看见唐僧和小胡子手挽着手走在一起,唐僧中指的纹身因为手指的凸起,更加逼真,仿佛和小胡子的手镶嵌在一起。他的耳钉一闪一闪,使得同样走在灯光下的小胡子好像一直在阴影里穿行。他们两个人的裤子都特别瘦,把屁股绷得紧绷绷的。他们的步伐频率好像一致。胡军好奇,心里数着,不由自主自己也跟着他们的频率走,江璐璐喊,你不能走慢点?胡军松开江璐璐的手,梦魇一样跟着前面的两人走。

吃饭的时候,三个男人喝了很多酒。小胡子还是不吭声,可是默默照顾着唐僧。他每次倒酒的时候,总是给自己和胡军的杯子倒得满满的,而唐僧的总是差那么一点点。一次,他还把自己前面的一杯白水换过唐僧前面的一杯酒。胡军有些嫉妒他们的关系。江璐璐也陪着他们喝酒,可是傻乎乎的,分不出个彼此厚薄。胡军忽然觉得特别孤独和失落。他拼命喝酒,想把自己灌醉。

回了酒店,胡军要给李理打电话。江璐璐说,这么晚了,你打什么电话,人家刚结婚,肯定睡下了。胡军说,你去洗澡吧,我得问问唐僧到底是个什么人?要不今晚睡不着。

李理的铃声响了好久,才接通。胡军猜测李理是不是正在做爱?他想瘦瘦的李理趴在肥胖的新娘身上,肯定像扎进一堆棉花。他忽然想起笼屉上重新热过的那些馒头,底下的一层被泡软,黏糊糊的像浸泡过的卫生纸,胸口一阵恶心,忙扔下电话,冲进卫生间。江璐璐正在花洒下搓自己的两只乳房。胡军头也不抬,掀起马桶盖,大声呕吐起来。胡军抬起头的时候,看见江璐璐捂着鼻子瞪着他,卫生间里浴液的香味和秽物的臭味混合在一起,好像战争的双方,慢慢接触试探。胡军接了满满一把浴液,抹在江璐璐身上。他说,这下香喷喷的了。

回到床上,胡军继续打李理电话。

李理接通后,气恼地吼,你到底干什么啊?

胡军问,唐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李理说,唐僧我也是通过哥们认识的,他很有钱,朋友们在一起,只要他口袋里有钱,总是他买单。人很仗义,不管朋友们有什么事,他总是帮忙。李理说完这些,又大声补充了一句,以后这么晚别打电话问我这类问题。

李理挂了电话后,胡军想,自从他们认识后,真是干什么也都是唐僧花钱。唐僧是不是因为他这种性格,人们才叫他这个名字?

他又拿起电话来,李理已经关了机。

胡军钻到被子里,唐僧那个纹身和火红的耳钉又出现在他眼前。他想知道唐僧和小胡子现在干什么?他把耳朵贴到墙壁上,隔壁房间像没有人似的,什么声音也没有。胡军拿起一只茶杯,扣在墙上,耳朵贴在茶杯上,还是什么也听不到。他想起一次有个朋友给他们讲间谍怎样窃听,方法简直匪夷所思,可惜当时只是觉得好玩,一点也没有记住。

江璐璐洗完澡出来,钻进胡军被子里。胡军边抚摸着她的乳房,边一本正经地问,你来天津到底要干什么?江璐璐笑着回答说,没事玩玩呗,什么也不干。胡军不相信,问,那你为什么不去北京、上海、广州、海南?江璐璐说,北京去过了,其他那些地方太远。胡军哭笑不得,捏了一下江璐璐的乳头。江璐璐尖叫了一声。胡军的性欲突然来了,他抓住江璐璐披散开的头发,跨到她身上奔驰起来。这时,听到隔壁的床咯吱咯吱在响。胡军停下来,侧耳倾听隔壁的声音。隔壁什么声音也没有。江璐璐睁开眼睛,掐了一把胡军。胡军又奔驰起来,耳边总是听见隔壁的床在响。

第二天,退房的时候,胡军抢着付了钱,把唐僧的押金递给他。唐僧望着胡军手中的钱,惊讶极了。他吼,胡军,你不够意思,朋友之间哪能斤斤计较?胡军想说,朋友要明算账,他不想占别人的便宜。可是他说不出这些话来,他只是把手中的钱卷成一团往唐僧口袋里塞。唐僧一把推开。胡军把手中的钱给小胡子,说,你给唐僧拿着。小胡子一字一句说,他不要。自从见到小胡子好像第一次听到他说话,胡军惊讶极了。他望江璐璐,江璐璐对着大厅的一面镜子轻轻抹嘴唇。胡军忽然痛恨起江璐璐没事来天津干什么?他走到大厅的一只捐赠箱旁边,先塞进一张钱,边塞边说,谁都不要,咱们捐给灾区人民吧。唐僧说,你的钱你爱怎样我不管。江璐璐跑过来,拦住胡军,说,捐点就行了,这是钱啊!胡军一用劲把剩下的钱都塞进捐赠箱。江璐璐踢了他一脚,蹲下来看捐赠箱。

胡军走到唐僧跟前问,今天你们去哪里?唐僧说,我们去讨一笔钱。胡军以为唐僧开玩笑,他说,我也一起去,干这种事人多壮个胆。江璐璐喊,刺激,我也去。唐僧和小胡子一起出了大厅。胡军忙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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