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仙镇位于三清山东北30里,地处州府官道。
相传东晋时期的道仙葛洪归入三清山修道时,路过此处,布道行医,救人无数,时人为感其恩德,称之为葛仙镇。
葛仙镇南北为青山绿水,绵延数十里,以稻田为主,人们世代居住于此。东西绵延无际,以葛仙河贯穿小镇,小镇的主街就分布在河的两岸。
小镇虽然远比不上州府县繁华,但是客栈、商铺、酒馆、药铺等也应有尽有,大街上琳琅满目,更是应接不暇。
时今,天气已渐入晚秋,早晚寒意随秋风而来,只有中午时分,才温暖几分,人们才会走出家门。
今日娇旭如炉,准备入冬的人们,纷纷涌上街头,采购货物,准备入冬食物与货物。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一番繁华之象,行人穿梭不停,接踵而来;小商贩也是从各地涌入,走丝贩稠。
街上,时不时传来小商贩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群声,店小二的招呼声……
此时,只见七郎酒坊外围满了人。
一位满脸胡须的大汉,右肩上打着一柄大刀,左手指着店里满柜的酒,虎生虎气对着年约四旬的中年人凶道:“俞七郎,这些酒,爷爷全要了!”说完故意环顾一下四角,嘴角撇成了一条弧线。
“谁要是给爷爷抢,小心爷爷废了他,让他活不过明天!”
“奶奶的,有哪位不长眼尽管站出来!”他挥舞着大刀,猛地劈在酒坊的门栏上,只听咔嚓一声,门栏尽断,木屑纷飞。
这一刀百斤的力道,吓得人群不停地倒退。
“这位客官,这些酒都被定掉了,是诸葛家四公子的,你看你老人家能不能高抬贵手,到别处寻一下!”俞七郎满脸堆笑。
还没有等他说完,大汉抬起左手,对着俞七郎就一个大耳光,然后虎目圆睁,怒狠狠看着俞七郎。
此时的俞七郎,哪里受得了这么大的力道,从门外差点被打进了酒坊里,双手捂着右腮,红肿淤青,嘴角不停地流着血,怯怯地看着那大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什么诸葛家四公子,爷爷还是天上的玉皇大帝呢?爷爷长这么大,可不是吓大的,是打大的!”
“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看爷爷不砸了你的酒坊,让你从此关门歇业!”大汉还在还停在威胁道。
“这不是强买强卖吗?光天化日之下,竞敢作此伤天害理之事!”人群中有人愤愤说道。
“就是就是!”有人符合道。
“诸葛家四公子的酒也敢抢,我看他是活的不耐烦了!”有人叹息道。
“人家四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功夫厉害着呢,可惜啊,我们是无缘一见喽!”
那大汉把大刀立在面前耍威,满脸狰狞,管他什么四公子五公子呢。
“看那大汉应该也不是一般的人,说不定是青龙山的山贼呢?”有人小声道。
“我看像,听说他们的最近青龙山来了个三当家的,也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
“真的,这事我也听说了,你敢确定吗?”有人问道。
“我敢确定,就是他!”那人答道。
“你们小声点,让他听到,不想活了!”有人提醒道。
那大汉见众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于是又威胁一番,把大刀舞地密不透风,虎虎生威,吓地众人四散而逃。
那大汉见众人散去,把手指放在口中,响声顿起。
随后一辆马车从东面呼呼驶来,停在大汉身前,车后还跟着四五个蓝衫大汉。
“三当家,三当家……”
大汉嗯了一声,转身对着还在流血的俞七郎道:“把酒坊里所有的酒都给老子装上车,胆敢说不字,老子杀你全家!”
俞七郎哪里还顾得了这些酒已经被四公子定了,立刻领着几个蓝衫大汉装车,赶紧打发这个要命的瘟神,这些人可是得罪不起的,至于四公子的酒,回头连夜赶工,再酿个几百坛出来。
蓝衫众汉们开始从店里搬酒出来,刚装几坛,从西面又来了一辆驴车。驴车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瘦弱老者,眼神深邃,上身灰色的粗布棉袄,到处破烂不堪,高高的筒裤刚刚过了膝盖,腿上青筋尽显,凌乱的花白头发,满脸都是岁月留下的深深刀纹,一看就是赶脚的农夫。
老夫到了门口,纵身下车,手里牵着缰绳,他看了一眼还在咧嘴的酒坊老板,道:“俞老板,四公子让我来取酒,烦请你安排人装车!”
俞七郎一听老者提四公子,脑袋嗡地一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四公子可是万不可得罪的,先不说每年从这里定购200多坛上好的酒,从不拖欠,再者就是四公子本人也不敢得罪,可眼下那要人命的大汉却是堵在门口,如果不给他拿货,全家都面临着生命危险。
他望了一眼那个怒面的大汉,开了口却不敢出声,对着老者连是摇头,“这个,这个……”
“这些酒已经归爷爷所有,你又是哪里来的,老不死的?”大汉满脸不屑道。
“我奉四公子之命前来取酒的!”老者坚定地答道,但是声音却是有些颤抖。
那大汉见面前的农夫身着朴素,破烂不堪,一幅乡下老实巴交的耕田人的模样,一脸的看不起。于是,顺手提刀,脚下用力一踩,瞬间来到了老者面前,横刀就架在老者的脖子上,道:“你是没有听明白爷爷的话是吧,爷爷再一次告诉你一次,这些酒归爷爷所有,你哪里来的滚哪里去,别让爷爷再见到你,否则爷爷可要要了你的小命了!”
“我奉四公子之命前来取酒的!”老者虽然害怕,但这个任务是不能放弃的,四公子对他家可是有救命之恩。历年都是儿子来取酒,可是儿子跟着四公子,为其保驾护航,这也是他家的福报。
今日,小孙子生病,于是就替儿子来办这一趟差事,说什么也不能放弃。
那大汉瞬间恼怒,见老者不识抬举,还搬出所谓的四公子,以为自己是吓大的,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以后如何在江湖上立威呢?想到这里,手腕一番,刀刃朝上,顺势上提,把老者的耳朵削去半边。
老者痛地哇哇大叫,眼泪都出来了,捂着鲜血直流的耳朵,蹲在地上不起。
那大汉见老者如此好欺,又抬起一脚踢在老者后背,把老者踢出五尺之远,一头栽到土里,脸面朝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大汉见老者不动,怒道:“别躺在地上装死,爷爷轻饶你不得!”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马鞭,看了看破旧的驴车,连那驴都是瘦骨嶙峋。
“这破驴车,爷爷征用了,想要的话,回头到青龙山去领!”大汉连看也不看老者,兀自说着,然后对着俞七郎道:“把这个破驴车也给爷爷装满!”
俞七郎哪敢不听,急忙再次领着众壮汉动手搬酒。
老者从昏迷中醒来,一听自己的驴车要被抢走,爬将起来,紧紧地抓住大汉的腿,道:“不行,这可是我全家的依靠啊,没有了它,我们全家将要饿死的啊!”
大汉往下一蹲,双腿注满了千斤之力,用劲一弹,老者再次被弹出五尺之远。
老者挣扎几下,转眼间,口吐鲜血而亡。
大汉看着一动不动的尸体,嘿嘿笑了起来,自诩道:“爷爷这一招可是传说中的大力金刚腿啊,尔等无知小民,哪里见过此等神功!”
他得瑟起来,又道:“爷爷这一脚可踢死一头牛,再一脚也踢碎万斤大石,何况你这个即将入土的无用之人,呸!”他朝着无知觉的老者啐了一口。
那大汉见两车很快都装满了,吩咐众人上车,掉转车头,呼啸而去,转瞬间消失在大街上。
俞七郎见恶汉众人走远,轻踱到老者跟前,把老者扶到自己的怀里,连叫几声,见无应答,伸手一探鼻息,顿时吓的魂飞天外,把老者的尸体急忙丢在地上,手脚如筛糠般抖动。
“杀人啦!杀人啦!……”
俞七郎喊了十几声,瞬间冷静下来,立刻吩咐儿子向四公子报告消息。
此事非同小可,一点都大意不得,说不定四公子发狠起来,同样会连累家人。“都是我的错,如果把酒早交货几天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连怪我,这该怎么办?”
街坊邻居再次如潮水般涌向俞七郎酒坊,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葛仙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