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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回家的公共汽车上,人们议论纷纷,说是最近县城在进行道路改造,哪里都在修路。每天汽车来来往往,乌烟瘴气,灰尘漫天飞。坐在汽车里像走在山路上一样,高低起伏,颠簸的厉害。外面的气温很高,司机也不敢开车窗。丁霞正想着养乌鸡的事情呢,突然听见砰的一声,犹如有人在汽车下面放了一个大雷炮。吓得全车的人都惊叫了一声。

****,会不会开车啊。司机骂了一句。

司机赶忙刹车,推开车门,绕着车辆走了一圈。

原来公共汽车的侧面有一辆三轮车,公共汽车为了抢时间,就从左面准备超车。但是小三轮拉着一车的石子,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公共汽车。因为前面有土坑,小三轮就往左面偏了一点方向。公共汽车没有想到小三轮突然会转变方向,为了避免撞车,就往自己的左面躲闪了一下,没有想到左前方正好有一个大坑,汽车快速通过的时候,轮胎给爆了。而小三轮刚才在汽车打喇叭示意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小三轮的司机也担心撞上汽车,就往右面拐了一下,小三轮的一个轮胎也调到了坑里,幸运的是小三轮没有爆胎,只是车上的石子撒了许多。

公共汽车司机跑过去对着小三轮司机就是一顿乱吼。小三轮只能默默承受,也不敢说什么。看样子,灰头灰脸的小三轮司机惹不起开汽车的司机。可是这也不能完全怪小三轮司机,都是为了躲避路面上的坑造成的。

公共汽车司机吵了几句,也算出了气,赶紧更换轮胎,要不然天黑了,耽误了行车时间更得不偿失了。

真他妈倒霉,又爆胎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了。司机骂道,都是这些修路的人再搞鬼,磨磨唧唧的,都快一年了也修不好路!

司机让他们都下车,说是爆胎了需要换轮胎。车上的人都在抱怨,极不情愿地下了车。司机在下面叫了起来,利索点,天都要黑了!都不想回去啦!

丁霞也跟着一起走了下去。

路上到处飞扬着尘土。丁霞赶忙找了一个背风的地方躲了起来。她看见司机拿着千斤顶准备换轮胎。小三轮的司机也跳下车往自己的车上装石子。各忙各的。丁霞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就跑上前想看看。

她看见都是一个个小石头,很匀称的,装了满满一车。她就问司机这是什么东西,干什么用的。司机看见一个大姑娘挺好奇的样子,就告诉她这是石子,是修路用的。修路还要用石子吗?这是从哪里拉的,是怎么做出来的?丁霞继续问。司机说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负责拉运,也不知道这些石子是从哪里拉过来的。

丁霞想,他们村的石头可不缺啊,山上除了煤就是石头。但是没有见过这么小的石头,她见过的不是河里的鹅卵石,就是山上的大青石。要是能把那些大石头变成这些小石头,那自己也可以卖给这些修路的了。

走啦走啦,司机喊大家了。丁霞也就上了车回家了。

回了家之后就和小黑小强商量修建鸡舍的事情。她把畜牧局局长吩咐她的建造要求说了说,大家就忙着干了起来。

小强问,这真能行吗?

应该没有问题吧。丁霞说。

我连听也没有听说过就养,能养好吗?

我也没有见过,也只是听说,不过我相信畜牧局,不至于骗咱们农民吧。

姐,你说这乌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呀?小强好奇地问。

小强,你连这个也不知道吗!我告诉你,老师不是教过吗?乌就是黑的意思。乌鸡就是黑鸡,黑鸡自然全身都是黑色的嘛。小黑得意地说。

小黑,看不出原来这么有学问啊。丁霞笑着说。

可能吧,乌就是黑的意思。小强说。

小黑笑着说,哈哈哈,那就叫黑鸡不就是了嘛,干嘛非要叫乌鸡呢?

叫乌鸡洋气,听起来好听。丁霞说。

洋不洋气的有什么用,还不都是鸡,还不是一样的下蛋嘛。

跟你说你也不懂!等那些乌鸡苗回来了,你不就知道了。丁霞说。

还叫乌鸡苗,我觉得就是黑鸡苗。小黑说。

名字是什么就是什么,能随便改吗?那我们以后不叫你叫小黑了,我们叫你小乌可以吗?丁霞说。

哈哈哈,小乌,哈哈哈,小乌,他们都大笑了起来。

他们正说着话了,看见杨铁山来了。真是稀客啊,这老板怎么会来看她呢?

是丁霞吗?我来看看你啊。杨铁山老远就叫丁霞。

杨老板,怎么会找到这里的。丁霞问。

确实没有来过你们村,问了好多人才打听到的。

丁霞赶快招呼家里坐,杨铁山带来了好多礼品,还给老丁买了一条烟。

老丁觉得这个人又不认识,买这么多东西干嘛呢?就问了问他。

大叔啊,我今天专门来请你家丁霞的。

请她做什么?

大叔你不知道啊,丁霞是我原来的司机,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也觉得对不住她,所以今天来我想请她回去。

回去又做司机?你可别提了,我家女娃刚刚算是稳妥地回到了家里,你怎么又让她去当司机呢?不去不去!老丁想的也是有道理的。一个女孩子安稳地待在家里,比整天在外面疯跑强,要不总让人说三道四的。再说现在在家里养点鸡养点猪,还不是挺不错的。

大叔您别误会,丁霞是我们车队的队长,做的可好了。

你别给她戴高帽子了,她不去了。你回去吧。

杨铁山尴尬地看着丁霞。意思很明显,听听丁霞的意见。

爸啊,说什么了,还没有等人家说完呢。丁霞说。

说什么也不能去当司机了!

就是回去当司机怎么了,你没看见现在汽车越来越多了吗?以后不会开汽车还能出门吗?我那天去县城,看见好多汽车都是女司机。

不管那么多,这是杨家滩,咱们是农民,和那些城里人不一样。

都是人怎么不能比,我就是要和他们一样,他们能做的我也一样能做!

大叔,你丁霞这精神头,我就是佩服她!

杨老板,我说不过你们,我只是求求你别带我女娃走了好吗?我就一个闺女,我不想让别人每天说她坏话,败坏了名声,怎么办?

杨铁山不敢说话了。

大叔,我今天来不是要害她的。我确实是需要她帮忙了,但是我也觉得她是一个能做成大事的人,我不会耽误她的。

爸,人家来看咱们,已经不容易了,一个大老板能来咱们家多稀奇啊。

爸,你去地里摘点菜给杨老板做点饭好吗?我们单独聊聊?小强快陪着大叔去摘点菜去。就这样把丁满根打发走了。

杨铁山就把丁霞离开之后发生的事情讲给了她。当初李四车队威胁洗煤厂让辞掉丁霞以后不久,洗煤厂就和杨铁山不再有生意来往了,洗煤厂王厂长明确告诉杨铁山就是企业办主任的意思。李四觉得挣钱太少,所以就把原来杨铁山还有两个车队的运煤任务都揽了下来。不干就不干吧,杨铁山无奈又和其他的洗煤厂联系了业务。但是最近车匪路霸太多,已经搭进去几百块了,这样下去就没有办法跑车了。

怎么会有这些人,正经事情不做,怎么干这些,这不是明显欺负人嘛。丁霞愤恨地说。

我听说你把和老九的事情都摆平了,所以这次想请你去帮帮忙。你要是想开车就继续当司机当队长,要是不想开就只当押车队长。

丁霞原先是不想再去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毕竟杨铁山对她也不错。关键是她见不得欺负人的事情。她倒想看看是些什么人!

如果你回去那真是太好了,杨铁山高兴地说。

那就走吧!丁霞说。

这,不给大叔找个招呼吗?杨铁山说。

打什么招呼,再见了他,还能走得了吗?赶快走。

杨铁山就跟着丁霞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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