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一阵刺耳的声音响起。
四周围观的人群猛然爆发出一片惊呼,不敢置信苟延一出手便是如此凌厉的杀招。
只见锋锐的爪趾瞬间掠过,林牧轩刚刚唤出大半的源力晶罩赫然出现三道指缝宽的裂口。
紧接着,还未完全成形的源力晶罩在这一爪之下直接化为粉碎,极快的爪影从林牧轩喉间一寸处一闪而过。
“你敢杀我。”林牧轩连连后退,大声叫着,发出的声音却怎么也掩饰不了颤抖。
他甚至忘记了趁苟延爪势刚去时进行反击,而是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般跳出老远。
苟延仿佛没有听见林牧轩的咆哮,他整个身体一沉,左手收于腰后,整个人就要再次向前扑出。
对这次失手,他没有半分意外,人在生死一瞬间,总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潜力,若换成是他,必能做的更好。
苟延眼角的余光瞥见身后冲来的身影,没有犹豫,返身便闪电般挥出一爪,右手中的爪套带着一抹凛冽的杀气,抓向冲在最前面的一名阁员。
这名阁员本身便是一名源武者,一见利爪破空袭来,之前见识过这爪套的厉害,哪还敢上前去硬接,一声低喝,前冲的身形生生一滞,才堪堪避过这了一爪。
被这么一耽搁,林牧轩又后退出两丈多远,回过头来看向苟延的眼中满是惊恐。
为什么会这样?刚才那一爪令他犹如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喉间凉飕飕的爪风让他浑身冷汗连连。
他实在想不明白,那是什么爪套,竟然有这般强大的破坏力,还有这家伙明明是一名源器师,为何有这么强的近身战斗力。
苟延多年来生死间磨练出来的爪法,林牧轩自然无法了解到,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他,根本没有经过血的洗礼,倘若遇见比他弱的,还能作威作福一阵,一旦遇到强的,干脆就是自寻死路。
苟延一爪抓空,立即摆出防御的姿势,目标脱离“突袭”范围,他没在立即欺身上前,因为这样及有可能将身后的要害完全暴露出来。
见到林牧轩暂时脱离危险,三名阁员顿时大松一口气,先前不是他们拦不住苟延,而是苟延那一瞬间的爆发速度实在太快,快的他们连各自的源器都来不及祭出。
他们不敢想象,若林牧轩出现什么意外,自己这些人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至少,那个人的怒火首先将由他们来承担。
三人紧紧将苟延围在中间,唯恐他下一刻又突然暴起发难,他们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虽然均是虎视眈眈的盯着苟延,却没人敢抢先出手。
苟延手上那双的古怪的爪套,刚一出现便一拳重伤一人,接着又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源力晶罩粉碎,这样的威力,让他们心中充满忌惮。
苟延此时弓步低沉,环视围住自己的三人,身体开始隐隐蓄力,他大半的注意力都放在不远处的林牧轩身上。
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这就是他的打算,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以寡敌众,他的目标,至始至终就只有林牧轩一个人。
“双连突袭。”
苟延静止的身形没有任何预兆地向前一倾,腿间连同腰间的力量同时爆发,整个人刹那间窜出去近丈距离,右手上的三趾雾眸兽利爪直取挡在前方的一人。
“不好。”这名阁员面色一变,没想到这次苟延速度更加讯疾,只一眨眼就近到自己眼前,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条件反射般向侧方闪去,手中的骨剑急忙横在身前去挡苟延这一记重爪。
预想中剧烈的碰撞并没有发生,他甚至已经闭眼等待剑碎人伤的下场,但结果却连衣角都没有擦中一点。
他刚要庆幸,面色就再次一变,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他,自己居然被对方一往无前的气势给生生逼开。
“来不及了。”这名阁员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骨剑向苟延抽去,结果却只抽中一道模糊的黑影。
双连突袭,苟延所习爪法中的高级技巧,由两次突袭紧紧连贯而成,虽然突袭距离更长,也更具有突然性,但对身体的负荷相当之大,以他目前刚柔四重的淬体境界,短时间内也只能使用一次而已。
苟延瞬间越过这名阁员,第一次突袭仍未结束,只需要再发动一次突袭,不仅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完成击杀,还能及时避开背后的攻击。
“该死。”林牧轩大惊失色,本以为安全的他怎么也没料到苟延这么快就突出包围,这才只过去了短短几个呼吸而已。
林牧轩慌乱的连连后退,想以此来躲开来势汹汹的攻击,但苟延那里会容他再次逃脱。
四丈的距离,在苟延双连突袭的连续爆发下,几乎瞬息而至,接着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爪击。
“砰。”
林牧轩浑身一震,眼睁睁的看着利爪狠狠抓来,顿时三道白白的爪痕出现在身外的源力晶罩上面。
“咔咔……”
霎那间,整个源力晶罩剧烈摇晃起来,一片片蛛网般的碎纹沿着爪痕在晶罩表面急速扩散,随时都可能轰然破碎。
“你不敢杀我。”林牧轩看着不断变得密集的裂纹,身形不断暴退,双目中之更是惊骇欲绝,此时的他,全然没有了将苟延当作祭器猎物时高高在上优越感。
苟延此刻神情坚定异常,完全没将林牧轩的威胁放在眼里,按在源力晶罩表面的右手骤然发力。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死去的敌人才不会具有威胁,而这个三番五次针对自己的敌人,更是有取死之道。
突然,苟延心头一跳。
只感一股莫大的力道从头顶如泰山之势般压下来,来的没有任何一丝预兆。
他目光一凝,顾不得眼前的林牧轩,身形刹那间急退。
才刚刚退出丈远距离,苟延便感觉整个人重重一顿,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急速的身形戛然而止,接着右腿膝盖猛地一弯,直接被这股汹涌的力道压的半跪在地上。
扑通扑通……
几乎同时,整个源炼场前厅响起一连串倒地的声音,一时间惨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怎么回事?”苟延牙关紧咬,双拳撑着地面,眼睛飞快地朝四周扫去。
只见此时整个前厅大多数人都被紧紧地压趴在地面,全都无法动弹分毫,虽然有极少数人半跪在地上,却都是满面通红,显然是在竭力坚持。
“闹了这么久,都散了吧。”
正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整个前厅,虽然不大,却充满了让人难以反抗的威严。
直到片刻后,所有人才感到全身一轻,那压在身上的恐怖力道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快看上面。”刚一恢复自由,四周人群中有人忽然一声惊呼。
苟延仰头往上一看,只见上方空中静静悬浮一件物体,他一眼便认出来,那是一件看起来极为普通的源器。
源器此时表面散发着若隐若现的青光,直直向四周延伸,像一个硕大的光幕将整个前厅罩在下面。
苟延从来没见过这种源器,但他知道这件源器的品阶必然不低,否则也不可能覆盖住整个源炼场前厅,而且那声音的主人竟然能相隔这么远控制源器,实力如此之强,会是谁?
苟延朝四周的人群看去,希望找到答案,但半响过去,根本没有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光幕上缕缕青光还在徐徐流转,并没有半点消失的迹象,那股巨力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出现,令现场的气氛陡然压抑起来。
不多时,整个前厅的源修再没人敢逗留,几乎走的干干净净,悬在头顶那个恐怖的源器与充满威严的声音,让他们不敢有半分侥幸。
林牧轩原本一丝不乱发丝显得凌乱不堪,神情也有些失魂落魄,但临走时那如蛇蝎般的眼神让苟延极不舒服。
这世上没有永赚不赔的买卖,对于人也一样,杀人者人恒杀之,苟延从不去主动招惹别人,但不代表别人招惹自己后还可以当作若无其事。
这一次没有当场击杀林牧轩,苟延感觉颇为可惜,当时那件恐怖的源器就悬在头顶,那种情况却是无法再次出手。
……
最后,苟延与严胖子像一对难兄难弟仍然停留在前厅。
他没有离去是因为这里本就是他的地盘,而严胖子则是因为害怕现在出去又要挨揍。
“阿延,打扫完以后到后面来一趟。”
这时候,尉伯慢悠悠地从摇椅上站起,身上简朴至极的衣裳显得干净异常,没有沾上一点点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