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帐※※※
暮色沉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
张月英立在高岗之上望着西边远处,心中盘算下一步的行军计划。
不觉间,与谢无欢分别已近一月有余。张月英带军一路西进攻城略地,所向披靡。一个接一个的西域小国大开城门迎接张月英的铁骑,国主们纷纷匍匐在她脚下,发誓将岁岁纳贡以示臣服。
她万里传书告知薇皇一切顺利,但对谢无欢的境况却只字未提。
不久后一个熟悉西域地形的香家旧人被遣到张月英军中,作为她西征顾问。张月英一眼认出此人是她多年前的床伴——陈兴华。
此人少年得志,凭父辈关系在朝廷混得顺风顺水。加上外貌极佳,常得长安女子芳心。然此人花心薄情,风评不佳。
张月英几年前造访长安也曾对此人惊为天人。然而与他偷试几次,床上功夫并不见佳。
时隔数年,此人出落得愈发风神俊朗,只是印堂发黑,眼角处也始终带着一丝邪魅,一看便知纵欲无度。
“多年未见,渤海郡王愈发倾国倾城。”陈兴华见到张月英眼前一亮,言语极尽吹捧之能事。
已经心有所属的张月英冷漠得“哦”了一声,全当他是一团空气。
陈兴华讪讪地退到一旁,心中小声嘀咕向来情场无往不利的他为何没将眼前这个女子再次迷倒……
张月英侦测完地形,策马返回中军大帐。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淫语阵阵,娇喘吟吟。
她躲在帐外撩开帘子一角朝里张望。只见她的副官文媛正与陈兴华在帐中做些羞耻之事。二人不着片缕,在地毯上正颠鸾倒凤,纵情狂欢,不知天地为何物。
张月英饶有兴致地在外面看了一会儿,见陈兴华力有不逮还强自支撑忍不住一声轻笑。
帐内一阵悉簌,夹杂几句粗话。文媛套上衣服,小跑着出了大帐对张月英行礼。
“大王,您……您来了?”
张月英看着她凌乱的发髻眉头一皱,悉心帮她整理了衣襟和颜悦色道:“你先下去,好好歇息。”
文媛红了脸,低头道声“是”就要跑走。
“等一下!”张月英又叫住她,又在她耳边道:“陈兴华不是可托付终身之人,不要与他生儿育女,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文媛把头埋得更低。
张月英拍拍她肩膀,叹口气道:“我是为你好,下去吧!”
待文媛离开,张月英掰着手指关节自言自语道:“正愁没出泻火,是你自己送上门来!”
她一把撩开帘子大步走进帐里,陈兴华正端坐在角落装模作样地翻阅西域地图。
张月英冷笑着上前,一伸手扯住他衣襟像提一只小鸡一样提起,然后轻轻一甩。陈兴华像断线风筝一般飞出,狼狈地摔在大帐正中的一方虎皮上。
“大将军有话好说,何必动粗呢?”陈兴华风度尽失,虽吓得两股战战,仍强颜欢笑。
张月英懒得理论,轻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紧跟着一脚踏住他的要害。
“啊……”陈兴华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
张月英轻轻碾动靴尖,说道:“这一脚是为了文媛。”
豆大的汗珠滚落,陈兴华几乎疼昏过去。
张月英抽回脚,俯身下去拨弄几下陈兴华身下确认没有造成致命损伤后。又在他肋下轻轻一按,只听得“咯噔”一声,似有肋骨应声折断。
陈兴华又是一声哀嚎,开始满地打滚。
“这一下是为了我朝中姐妹钟阿娇。就是因为你,她在朝中一直被人戳脊梁骨,只能另谋出路。你怎么还敢厚着脸皮混在朝堂?”
“至于我……”她捏住陈兴华因为痛苦而扭曲的俊俏面孔,说道:“你曾说过绝不会有负于本王,如今这笔账该如何清算?”
“倾城,不渤海郡王,是兴华对不起您。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吧!”陈兴华涕泪纵横,双手抱拳拼命告饶。
“生路还是有的!”
张月英冷笑着起身说道:“本王不知道你给女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封你做督军来这里监视本王。但你若想趁机在我军中捣乱就是想瞎了心。”
“就是给兴华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存此心思,是黄佑龙信不过大王,又知道我与大王有私交才安排我来此的。”陈兴华为了撇清关系,索性将原委和盘托出。
“黄佑龙?”张月英思忖一阵笑道:“黄家真是贪心不足,真当今后的江山是他黄家的了。”
她手指陈兴华道:“立刻滚回长安,然后辞官,滚出朝堂。我班师回朝之时,若看到你还在,定会阉了你让你这辈子也别想再碰女人。”
“兴华明白,兴华这就辞官滚蛋。”陈兴华跪地叩首如捣蒜。
张月英余怒未消忽听一声呼啸,一根铁箭从陈兴华头顶飞过钉在帐中木柱上。陈兴华吓破了胆,一时失禁湿了裤子。
张月英厌弃的踢开陈兴华,扯下铁箭底下压着的字条,只见上面写道:“三日之后,到楼兰东边戈壁与我决一死战。”落款是谢无欢。
“无欢?”
张月英忽然心头一紧,攥着字条飞奔出大帐,只见天高云淡,月明星稀,戈壁滩上杳无人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