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水,你叫识火好好养伤,我马上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给她处理。”
“可是,识火她的身体……”
“她会答应的。”不听明水的劝说,赵留羽打断了她。这样的语气,是如此的不容置疑,以至于明水也没有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赵留羽冰冷的眸子在阴影下有种让人说不出来的颤栗,但是忽而,他抬起头,目光落到不远处的苏欣身上。
阳光洒在她脸上,身上,使得她整个人都像阳光一样温暖而灿烂。
他的目光开始变得贪婪而忧愁,却又不知道到底在忧愁什么,只是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像是在拉扯他一样,让他没有办法从阴影下走出来。
很快就好了,只要他心中的仇恨得到释放和消散。
我望着天空,突然感觉到视线。那道视线是如此炙热,以至于我没有办法置之不理。我以为是赵留羽和明水站在我身后的缘故,可一回头却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那到底……
看着空空荡荡的四周,我的心里一片平静。
景华,楚晓,画儿姐,巧巧,苏离,楚海,还有平静的生活,这里有太多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而赵留羽呢,就算我跟他走了,到最后或许也只能得到被厌弃的命运。他现在对我太好,以至于我很怕这会成为我的习惯。
这是一个陋习,需要我好好地戒掉。
我蹲下身,抚弄着花瓣,好不容易明了的心却又有一丝混乱。
这天晚上,赵留羽来到我床前,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坐在床边看着我。夜静静的,他也静静的,就好像他已经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日子并不比我想象中的难熬,有了这个花圃,在这里的生活便已经没有了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只是,每当我问起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管是赵留羽还是明水都只字不提,不是转移了话题,就是露出不高兴的神情。
赵留羽在计划着什么,这是肯定的,但是他就是能装出一派平静,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让我惊讶的事情,就是在离我的房间最远的那个院子里,住了一个不得了的人。
那是位美丽绝伦的少女,明目皓齿,惊鸿一瞥。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而她的脾性也是我万万不敢招惹的类型,秀眉一挑,便显得霸气外露!这气势,怕是连画儿姐都要略逊三分!
她见我如此惊异于颜面上,于是第一句话就是,“我可和那个姓赵的烂桃花没有任何关系!”
多么言简意赅句子!而且这烂桃花的比喻运用得如此恰到好处,实在是让人折服。
后来我才知道,此人正是众人口中最没节操,最恶毒的女魔头,幽谷毒仙苗栖凤。
不过这传言我看是信不得的,想想,住在赵留羽的宅子里还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的女人,这是多么难得的纯洁啊!这样纯洁的美少女竟然被人说没节操,也太胡诌了。
我原先以为她最多不过二十来岁,可人家听了哈哈大笑,一问之下才知道她已经过了三十了!
我的天哪,若是凭着这样的保养秘术开家美容院什么的,岂不是赚翻了?
“我这也不算什么,你家那个烂桃花到了我这个年纪只怕比我还显年轻得厉害!”说是这么说,女人这玩意,被夸了年轻漂亮哪个不心里乐开了花似的?虽说我也不是有意的,但是这一来二去的倒也相谈甚欢。
于是接着这个势头,我向她问了外面的事情,但是她只是古怪地笑,摇了摇头。
“这个嘛,可是烂桃花特别叮嘱了的。虽然我也不是打不过他,但是倒也没有树敌的打算。”说完像是怕麻烦似的,拍拍屁股逃也似的走了。
另外有些令我在意的是,就是夜里有时会传来女人哭泣的声音。我很想去看看到底声音是从哪里发出的,但是这两天的夜里赵留羽都会坐在我床边。
当我发现这一点的时候,那女人的哭声就渐渐在我脑海中淡去了。我只觉得浑身都变得好热,心扑通扑通地跳,然后注定了失眠。
我突然变得很想把他抓起来狂吻一番,但是这个想法的本身就已经足够让我害怕,以至于我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把它付诸行动。
在我心目中,我是癞蛤蟆,他是白天鹅这个设定从未变过。
癞蛤蟆与天鹅的故事本来自印度,讲的是一个绝世美女来到老抹塔寺院上香,寺院里的俺唛訇见色心起想入非非,将美女托他交给自己师傅的信私自拆开。里面是那美女的一幅图,于是情不自禁吻了下去,便就此中了法术变成了一只癞蛤蟆。
事后,他师傅叹息了一声,“谁叫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啊,那女子非是别人,乃是来自震旦紫金天池的天鹅公主啊。”
到了水神祭快要开始的时候,他准备得比我还早。由于天已经凉了,他在肩上加了一条狐狸毛的披肩,还围了件斗篷。
“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明水不知从哪赶了过来,见赵留羽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惊讶地睁大了眼。
“我现在要陪欣儿出去。”赵留羽冷淡地说着,一派从容。
“陪欣儿……”明水凌厉的目光向我射来,我打了个寒战,“可是,公子,上官小姐已经到了,她已经在前院等你。”
“而且,现在不是随便外出的时候。”
我微微一怔,有些不知所措,如果现在没办法出去的话……
“欣儿,你希望我去见她么?”赵留羽回头,眯起眼一笑,顿时把我迷了个七晕八素。
我有些呆滞地望着他,吞了吞口水,摇摇头,“不希望……”但是,是为什么不希望?
是不希望错失这个离开的机会,还是不希望他去见那个女人?
面对着我如此呆滞地样子,他还是灿笑起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听见了么,明水,去叫她回去吧。”
“可是……”
“我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赵留羽的语气凉凉的,空气仿若凝固起来。明水不甘心地咬咬唇,也只好点点头退下。“走吧。”他对我笑,细心的帮我系上了一件披风。披风上的绒毛细细碎碎的,分外好看。我生怕它会擦到什么地方上弄脏,虽不敢就这样解下来,但也小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