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飞龙镖局待客厅中,两镖局之人大大出手,先是拳脚,后来转为棍棒刀枪,最后有人将此事报与官府,直至官兵到来才将两方制止,结果查看下来:金龙镖局死一人,二十多人受伤;飞龙镖局死两人,受伤也有二十多。就这样,官兵抓捕一部分人,并将吴德勇和贺之贤带入大牢。等第二天,知县大人升堂审理此案,结果知县往下一看,一方是金龙镖局,另一方是飞龙镖局,知县深知两镖局多有矛盾,且都有后台撑腰。这顺德知县没什么本事,只是凭借家中有钱买的官职,见此二人又不愿意得罪,本想靠中间人找找毛病,可一看这中间人,乃是当地大财主侯星城,顿时笑脸相迎道:“几位因为什么事搞到这般地步,有什么需要本官效劳的么?”侯星城先道:“大人,我本是本地做买卖的,因需赴京任职,欲押运家资去京城,奈何千里迢迢,所以打算找位镖师替我押镖。”知县一听,点头道:“言之有理。”侯星城接着言道:“我先去的金龙镖局,见到总镖师吴德勇,与之商议,他告诉我让我明天听其回信,我见吴德勇面存难色,于是又去的飞龙镖局,与贺之贤商议,最后他答应护送,我便与他签的约,谁知道还没等签约便见两镖局为此大打出手,还打伤人命。”知县听罢,问吴德勇道:“吴镖师,可有此事?”吴德勇道:“大人,确有此事。但是根据大明律法,镖银此乃机密,既泄露于人,便要与之签约,如果镖师回复不愿签约,方可与他人再行商议护镖之事,侯星城乃懂法之人,必知此事,分明是贺之贤从中作梗,有意破坏我金龙镖局生意,请大人明察。”知县好似很认真的听着,最后点了点头,转脸笑着问侯星城道:“你可曾将先与金龙镖局有约之事说与贺之贤听吗?”这侯星城暗道:“不想大明关于镖银护送还有这么一说,若真认此说,势必为我之责。”侯星城道:“大人,我却将此事说与贺之贤听。”贺之贤一听转脸看看侯星城,侯星城假装视而不见。知县频频点头,笑问贺之贤道:“贺镖师,此事果真?”贺之贤道:“大人,别说没有此事,就算是有,私凭文书官凭印,这金龙镖局一天不回复,我们就得等他一天,他要一年不回复,我们还要等他一年再签约不成,哪有这样的道理?金龙镖局只是嘴上与吴德勇协议,并未立有字据,况且镖主已经不愿与吴德勇签约,吴德勇就应该放弃此事,可他却大闹我飞龙镖局,打伤我镖局数十人之多,请大人制其搅闹之罪。”吴德勇一听大怒道:“你哪只耳朵听见侯星城不愿与我签约了?分明是你们见此镖银数目庞大,有意拆我们金龙镖局的台,挖我们墙角,撬我们的主户。”贺之贤一听冷笑道:“撬你们的主户?你们背着旁人不知道,撬走我们多少主户,如今反咬一口,亏心不亏心?”就这样,两镖局之人在公堂上争论不休,谁也不肯让步。弄得知县不知所措,既不愿意得罪金龙镖局,又不愿意得罪飞龙镖局,更不愿意得罪侯星城,笑脸听这个说有理,笑脸听那个讲称是,眼看着公堂之上吵吵嚷嚷。最后师爷看罢,暗道:“这公堂乃是办案之所,怎能让其等肆意妄为。”于是来到知县傍细语几句,最后知县无奈,只得将惊堂木一拍道:“公堂之上禁止喧哗。”只唬得那帮人一惊,顿时鸦雀无声,知县又转怒为喜道:“各位英雄好汉,咱们和气生财,又何必因为这点小事闹得不愉快,有什么事不能摆放在桌面之上大家好好谈一谈吗?”众人一听,知那官员不敢得罪自己,依旧我行我素,将官员话语听做不见。知县无奈,只得怒喝左右道:“尔等听着,将侯星城、吴德勇和贺之贤请下去,其余者全都赶回镖局随时等待传唤。”于是,知县拍了下惊堂木退堂。
等退了堂,知县将师爷及手下几个心腹叫到内宅关闭房门,言道:“这金龙镖局和飞龙镖局分别是龙门派和飞龙门所开,意图在顺德本地发展自己的势力,而且他们一个有昆仑派作为靠山,一个有崆峒派作为靠山,关系是错中复杂,力量是势均而持。本官夹在其中既得罪不起,又难以调和,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几个心腹一听,连忙紧说好话,知县怒道:“我告诉你们,我要是乌纱帽不保,也绝对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若说主意,还得是师爷有,这师爷一听眯缝着双眼道:“大人,我看为今之计,何不来个‘以武赌输赢’,两镖局都说自己有理,那就让他们比武,谁胜谁就有理,谁败谁就没理,让他们尽管去斗,我们在适情势而决定下步怎么做。”知县一听大喜道:“好主意,就如此来办。”
就这样,知县派人去通知两镖局之人,要以武决定此案输赢,并释放吴德勇和贺之贤让两镖局准备。知县觉得这是好计,认为不会出事,便派了几个当差的去做公证人,结果两镖局都暗藏利器,比试几场,双方便开始混战,当场斗死数人,打伤几十人。结果知县得知本想发怒,派人捉拿,师爷赶忙拦住道:“大人,他们这样岂不更好?只有势均力敌者才会发生大规模械斗,因为他们彼此都不怕谁、彼此都不服谁,那何不让他们二虎相斗,斗个一死一伤,这样才能削弱他们的力量,只有他们弱了,大人才有说话的权力,大人才能调和此事。不然这两‘爹’整日骑在大人头上,凡事都跟您作对,您根本就奈何不了他们。”知县思来想去最后点头答应。就这样,知县就放任不管,任由他们斗下去。这两镖局的总镖头分别致信掌门人,龙门派的掌门人是陈清觉,飞龙门的掌门人是杨寿贞,两派又派出一两千人相斗,僵持不下。之后再请朋友,龙门派请出云巢派、天柱派、金鼓派相助,飞龙门请出追魂门、神拳门、玄空门和崆峒派相助。这时,龙门派就觉抵挡不住,尤其是崆峒派的“夜照陇北无相人”郝忠贤,他是崆峒派的大弟子,奉师命前来助战。除崆峒派外,其他的门派毕竟是小门小派,怎能架得住郝忠贤打,因此第一仗便被郝忠贤打得大败。龙门派掌门陈清觉一面写信送至九顶铁刹山、八宝云光洞,请自己的师爷郭守贞下山助战,另一面写信送至昆仑山无极龙凤宫、混元三清殿,去请古魔李敬天。
单讲这第一路送信人,拿着书信赶奔九顶铁刹山、八宝云光洞,结果见到郭守贞将事情一说,郭守贞笑道:“陈清觉小辈,求财图利、贪恋虚荣,如今惹下祸事又来找我出头,如此争下去只会徒加伤亡,让他向飞龙门赔礼认错也就是了。”就这样,郭守贞将送信人给哄了出来,这一路无功而返。再讲这第二路送信人,拿着书信赶奔昆仑山,结果到了无极龙凤宫、混元三清殿,见到古魔李敬天将事情一说,本来李敬天也不愿意管,但听到崆峒派仗势欺人,派大弟子郝忠贤伤人无数后,不觉大怒,以手指点崆峒方向骂道:“好你个万俟杰,飞龙门想要和龙门派争就让他们争去呗,你竟然派弟子出手打伤我门下弟子,龙门派是我昆仑分支,如此欺压我门下之人,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这崆峒派的掌门人名唤万俟杰,在江湖上被称为“无相神叟,崆峒老人”。李敬天大怒喝道:“窦尔奇!”这窦尔奇乃是李敬天的大弟子,在江湖上被称为“天魔”。窦尔奇应道:“弟子在!”。李敬天道:“为师命你即刻带着昆仑部分弟子下山赶奔顺德,好说好讲什么都行,他们胆敢蛮横,便给我打,若打了败仗,败给了那郝忠贤,为师定拿你是问!”窦尔奇领命,便下了昆仑山。
等到了顺德,窦尔奇就发现街面静悄悄的,好似平常一样公买公卖,就这样窦尔奇来到金龙镖局,进了门就瞧见院里很多人包着伤口缠着绷带,在院里坐的坐、躺的躺,士气低落。窦尔奇暗想:“在我没来这段时间,想必飞龙镖局的人定将他们欺负的苦,我如今到此定要讨个说法。”院中有人看到窦尔奇等到,连忙站起施礼,将窦尔奇请进待客厅,不久,龙门派掌门陈清觉和金龙镖局总镖师吴德勇来见窦尔奇,客气几句分宾主落座,有弟子献茶,窦尔奇喝了几口便问道:“陈掌门,今日我到此,见此地风平浪静似乎什么事都没有,不知最近可有‘战事’发生?”陈清觉一听,叹了一声才将经过讲述一遍。
原来,崆峒派大弟子郝忠贤的到来扭转了战局,将均势打破,第一仗便将龙门派、云巢派、天柱派和金鼓派四派打得狼狈逃窜。陈清觉见难以抵挡,一面写信求援,一面紧闭镖局大门,结果郝忠贤领着追魂门、神拳门、玄空门、飞龙门以及崆峒派的部分弟子在门前叫战,陈清觉严令不准出门,所以弟子们闭门不出。郝忠贤等见金龙镖局大门紧闭,手下人出主意说道:“他们不出来,那咱们就将他们的镖局牌子给摘了,看他们出不出来。”就这样有人要摘金龙镖局的牌匾,这下可惹恼了金龙镖局的人,众人闯出门外将摘匾和扶梯子的人摁倒,便是一顿拳脚。有几个滑头一阵风似得躲在郝忠贤身后,趁机煽风点火挑拨是非。就在两方战事一触即发之时,从远处房顶之上飞下来一个人,这人在远处房屋之上看了多时的热闹,地面发生之事他都看得清楚、明白,见两镖局即将动手,这才从房上跳下,站在两镖局之人中间,分开他们。再瞧此人身高七尺有余,周身上下一身白,面如重枣,眉分八彩,目若朗星,举止文雅,颇有儒士风范,看长相也就三十几岁,手中握着一把镔铁拐杖。陈清觉见有人帮忙解围,自然高兴,便闪退一旁。这郝忠贤大胜一阵之后,被飞龙镖局奉若神明,掐着腰、撇着嘴在旁边看着,周边围着群溜须拍马、趋炎附势之辈,将郝忠贤说的飘飘欲仙,正在得意之时,忽见情况有变,来了个人,站在中央。有几个溜须之人一瞧道:“哎!你哪来的?挡在前面不想活了,快滚一边去,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再不走就打断你的狗腿。”这来人也不答话,以手点指郝忠贤道:“你是这的当家人?”郝忠贤迈着方步来到来人面前道:“不错,我便是当家人,阁下哪位?”来人道:“我姓田,名隐,字洞天,乃是刑部衙门的办差官。”郝忠贤道:“你办你的差,来此多管什么闲事?快快回去,免得受伤。”田隐大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事我不遇到也就罢了,今天遇上我就不能袖手不管,你们也太过蛮横,哪有堵着人家家门闹事之理,劝你领人回去从此罢兵休战,一切好说,不然悔之晚矣。”郝忠贤大怒道:“好小子,你算哪里的蒜苗?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我看你是想死,休走,接掌!”话毕,迎面便是一掌,直扣田隐的心门,结果一掌落下,再看田隐踪迹不见。郝忠贤正在寻找之时,忽听身后面有人说话道:“你在找什么?”郝忠贤一听,回头一瞧田隐在身后,转身飞起一腿直踢田隐的耳门,结果一腿下去,人又没了。正在发愣之时,又听到后面有人说道:“你是在找我吗?”郝忠贤暗道:“想必此人必是田隐。”于是,郝忠贤迅速转身,准备出奇制胜,举掌待落之时,只惊得那郝忠贤一身冷汗,但见一把铁拐杖指着自己的喉咙。郝忠贤一见,感觉有些难堪,身子往后退了退,突然拔出宝剑,举剑“横少千军”来砍田隐的脖子,田隐右手舞动铁拐架住宝剑往外一推,再往下一压,将宝剑压住,再次举起铁拐往剑刃上一敲,只震得郝忠贤疼痛难忍,宝剑落地。
这真是几次出招欲制胜,哪知无名却高明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