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您的意思,寻找宝藏的事情就麻烦边公子了,现在我带您去取福溪布防图吧!”槐杉面带笑容地说道。
“等一下,你们闻到一股烟味没有?”边克烈焦急地问道,他的嗅觉非常灵敏。
槐杉耸了耸鼻子,发觉情况不妙,大声呼喊道:“不好,有人在放火,大家快离开这里。”
众人连忙走出石洞,来到地道口附近,发现烟雾正是来自于地道口。
柰梨惊奇地说道:“边雄不是守在地道口吗?怎么会让人放火呢?难道……”
“难道我阿爹出事了,是你,槐杉你故意设计了这样一个圈套,目的就是要将我和我阿爹一网打尽,我现在就杀了你。”边克烈指着槐杉的鼻子说道,与此同时他迅速地拔出自己的弯月刀架在槐杉的脖子边。
“边克烈你不要乱来,你敢动我大哥一根汗毛,我砍了你的脑袋。”柰梨怒发冲冠地说道。
值此千钧一发之际,柰梨的追云刀出鞘,横在边克烈的肩膀上,边克烈的四名手下见情形不妙也纷纷拔刀待命。
“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你们少东家。”柰梨凭借壮士断腕的气魄镇住边克烈的手下,令他们面面相觑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槐杉故作镇定地说道:“老六,把刀放下,边公子是明事理的人,不会因为一时冲动而将我杀掉。”
“大哥,我要是放下刀,边克烈和他的手下将会杀了我们。”柰梨倔强地说道。
“这样吧!我们先把事情弄清楚,然后看看边公子的意思,再做决定。”槐杉谨慎地说道。
“你休想欺诈于我,我今天必须宰了你,留着你迟早是个祸患。”边克烈没有松手的打算。
“杀了我,边公子就能出去了?边公子难道不想要福溪布防图,边氏家族难道不想统领狂沙没所有的势力,称霸三河五镇,我为公子感到担忧,以公子的性情将来如何能应付各怀鬼胎的漠匪首领?如何能守住边氏家族的祖业?”槐杉巧言令色,边克烈惭愧地将刀插在地上。
地上松动的泥土让边克烈兴奋不已,边克烈对几名手下说道:“我有出去的办法了,你们用衣服先将地道口堵住,防止烟熏进来,然后赶紧重新挖一条地道出去。”
“少主说的对,”边克烈的手下为了活命赶紧照办,他们决定在一堵墙边先挖一个坑。
柰梨悄悄地对槐杉说道:“大哥,看外面的架势,边雄已经被捉,我们现在就杀了边克烈出去吧!”
槐杉颇有微词地说:“不行,要博取边雄的信任还需要边克烈的猜忌,他越是猜忌,边雄越是信任我们,边雄是个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的人,他要想称霸漠北,离不开我们替他收集情报。”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还不快来帮忙。”边克烈对槐杉柰梨厉声呵斥。
“好。”槐杉应了一声。
挖了一个时辰后,放火的人用木板封住了地道出口,边克烈以为放火的人离开了,不料他两名的手下刚爬入地道中,就遭到暗箭射杀。
边克烈等人只好继续挖坑,又挖了两个时辰后,一个深达六尺,径长百余寸的大坑出现,槐杉建议横向挖掘,挖了三个时辰左右,一条长达七尺的地下环形通道形成,槐杉又建议向地道上方挖掘。
边克烈的两名手下趴在通道里,奋力挖掘四个多时辰,终于挖到一个密室里,密室长宽八尺有余,高九尺左右,五个人兴奋地进入密室里。
“你们看,这是什么?”边克烈的一名手下举着火把,惊讶地指着密室墙壁上奇怪的图案说道。
“不会是上古流传的天书吧!”边克烈惊喜地说道。
“真是举世罕见的图文啊!这其中必有一段精彩的故事。”槐杉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
“日后再来临摹吧!现在最要紧的是离开这里。”柰梨着急地说道。
密室有一扇厚重的石门,不论是推还是拉都难以打开,槐杉猜想道:“此处一定有机关,大家快找找看。”在门的右侧石壁上有一个八卦盘,边克烈当即断言道:“这个盘子就是机关。”
边克烈动手尝试着破解机关,槐杉指着八卦盘中间的太极鱼说道:“小心点,这里有个箭孔,很有可能会放冷箭。”“什么箭孔?我看是个钥匙孔。”边克烈自以为是地说道。
“姓槐的,你懂奇门遁甲之术吗?”边克烈突然问道。
“我当然懂啦!奇门遁甲,奇就是乙日、丙月、丁星三奇,门就是休、生、伤、杜、景、惊、死、开八门,遁即隐藏,甲是指六甲,即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
“既然如此,那你说说这八卦盘怎样调才能打开密室的门。”边克烈顺势问道。
槐杉思索片刻,一边转动八卦盘,一边得意地回答道:“打开密室的门,自然要走开门,开门在西北,乾宫属西北,所以只须将乾宫转到划痕处,然后按下太极鱼即可。”结果太极鱼中心吐出三支雁翎箭来,多亏槐杉早有防备,提前避开了。
“好险啊!这开门不行,必是生门。”槐杉再次转动八卦盘,这次太极鱼中心释放瘴气出来,边克烈气得骂道:“姓槐的你真笨,你怎么回事?想害死我们吗?这种靠运气的事情我来。”
边克烈静下心来细想,“这密室的主人设计机关是要置人于死地,也就是说他也会料到别人会选开门和生门,所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于是边克烈转到了死门,即西方兑宫,在按下太极鱼的那一刻,密室门逐渐打开,槐杉等人急于离开密室,进入一条幽深曲折的通道。
边克烈的一名手下举着火把,沿着地上的一条隐隐约约的曲线行走,其余四人尾随其后。
五个人走到通道的尽头,又碰上一道石门,这道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柰梨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道:“让我来试试,我学过撬锁之术。”柰梨从腰间掏出一把极细的刻刀,对着钥匙孔耐心地开锁,槐杉感到非常惊奇,问道:“你这撬锁之术从何处学来?”柰梨自信满满地答道:“是从二哥那里学来的,他认识鬼道神偷无声,无声教了他几招,他又教给了我。”
等了一会儿,石门发出了咣当的一声,柰梨吩咐道:“这道锁只是个摆设,大家一起用力推开石门。”五个人使出九牛二虎之力将石门沿着中轴慢慢地推开。
石门后面出现的一幕震惊了众人――深渊,深不可测的深渊。如果没有火光的照耀,而是在黑暗中前行,那么推开石门的那一霎那等同于迎接死神的降临。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以后,人就得被迫做出超乎寻常的抉择。要么往回走,要么继续前进。
“你们看,这是铁索桥”,边克烈指着深渊中上下悬着的两根铁索说道。
“谁先上?”边克烈问道。
“让我来,两条铁索就想阻止我的步伐,简直是异想天开。”柰梨一身豪气地说道。他率先走上铁索,用两只手抓住上方的铁索,两只脚踩着下方的铁索,随后小心翼翼地挪动步子,那动作看得人心惊胆战,生怕他一不留神堕入深渊,摔得个粉身碎骨。
槐杉第二个爬上铁索,他对边克烈说道:“边公子,走吧!再退缩不前,可就变缩头乌龟了。”
边克烈听后,大叫道:“姓槐的,你别得意,等出去了,再找你算账。”不久边克烈和他的手下也依次爬上了铁索。
铁索长达三百余尺,五个人走了半柱香不到,顺利抵达对面的突岩,深渊下是一片寒气,偶有碎石落下,能听见水花声。
在突岩的右侧有个石碑,碑上写着“寒池深渊”四个大字,“原来这下面是寒池,怪不得这整个山洞都阴森森的,凉飕飕的。”边克烈有些抱怨之气地说道。
“别管什么寒池了,柰梨过来开门。”眼前又出现一道坚固的铁门,铁门上镶刻着地狱恶鬼的画像,槐杉赶紧让柰梨开门。
柰梨左看右看却无计可施,原来这是一道非常普通的大门,必须从里面取下门闩方可进入。
“姓柰的,别白费力气了,这种门比城门还要难以攻破,没有撞门的柱子,不可能进去。”边克烈斩钉截铁地说道。
“或许有机关,大家快找找看。”槐杉对众人说道。
众人四下搜寻,一无所获,边克烈埋怨道:“这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难道老天爷要把我困死在这里吗?”
俗话说,一言点醒梦中人。槐杉受到边克烈的启发,高兴地说道“上天不行,咱们就入地,这下面是寒池,池水如果是流动的,就必然有出口,咱们顺着寒池水的流向就能出去了。”
“姓槐的,你在开玩笑吗?这悬崖峭壁的,连个藤条都没有,你让我们如何下去,莫非你想让我们跳下去不成。”边克烈毫不信任地大声嚷道。
“哈哈哈哈!边公子说笑了,你听说过山里人峭壁采药的事情吗?”槐杉微笑着说道。
“听说过,那些山里人为了养家糊口,冒着生命危险去悬崖峭壁上采摘珍贵的药材挑到药铺里去卖。你的意思是要我们像山里人一样贴着悬崖峭壁行走。”
“不错,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把刀,将刀折断后,舍弃刀尖部分,仅凭剩下的部分便可下此悬崖。”槐杉说着便徒手折断自己的惊魂刀。
边克烈心有不舍,但见时常顶撞他的柰梨也自断追云刀后,边克烈只好拔出心爱的风扬刀狠劈石碑,宝刀断成两截后,边克烈心痛不已。
五个人在槐杉的带领下,沿着悬崖峭壁缓缓下落,边克烈的一名手下手未扶稳峭壁上的岩石,当即身体后倒,唰的一声掉入冰凉刺骨的寒池之中,伴随着那人的惨叫,一阵阵寒意直逼其余四人的脚底。
槐杉侧过脸对边克烈叮嘱道:“边公子,你可要当心啊!这生与死,就在弹指之间。”
边克烈反唇相讥道“你放心,姓槐的,我不会死在你前面的,我还要替你收尸呢!”
经过两个半时辰的坚持不懈,四个人终于抵达寒池底部边缘,他们决定沿着边缘小路继续前行。
“姓槐的,没想到你有两下子,从此以后,我们也算得上是患难之交了。”边克烈回过头看看槐杉,随后兴奋地说道。
槐杉故作姿态地说道:“边公子,了不起啊!刚才那道峭壁,若是换作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就去重新投胎了,边公子不愧是漠北豪杰之表率。”
边克烈高兴地说道:“你也不简单呐!一个朝廷的奸细居然有如此本事,我越来越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不知边公子是怎么看我的?”槐杉明知故问。
“姓槐的,你为人奸诈,善于谄媚,虽然胆略非凡,但你不过是朝廷的一条走狗罢了。”边克烈故意讥讽道。
“边公子说的话,槐杉不敢否认,一来槐杉确实替朝廷卖过命,边公子教训得合情合理;二来边老爷子饶恕了我的罪过,给了我再生的机会,这种恩情我终身不忘,我发过誓我这辈子不会做损害边氏家族的利益的事情。”槐杉趁机略表忠心。
“槐杉,你果然是个面善心恶的奸诈之辈,你骗得了我阿爹,可你骗不了我,你依附于我阿爹是想将我边氏家族推向万劫不复之地。”边克烈刚正不阿地指责道。
“边公子此言差矣!我不过是宰相莫无邪派来三河五镇收集情报的小喽喽罢了,又没有权力调遣苍鹰关的军队,我哪里能够撼得动你们兵强马壮,纵横漠北数十年的边氏家族呢?”狡猾的槐杉妄图以花言巧语迷惑外表鲁莽的边克烈。
“你虽然没有军队,但是你的智谋和野心却足以毁灭三河五镇,不信我们走着瞧!时间会证明我的看法是对还是错。”边克烈一脸英气地说道。
四个人在寒池下摸着黑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不远处闪着一阵火光,待到走近时才发现是边克烈的手下阿磊,原来他三个时辰前,从峭壁上掉下来,落在寒池里,本该淹死在水中,只因为他自幼生活在饮马湖边,所以深谙水性的他游了一个多时辰,到了岸边后便把衣服脱下拧干,又取了背上用纱布包好的火把将其点着,用以取暖和烘干衣服,等了许久方才等来边克烈等人。
边克烈对一件事感到非常奇怪,他问阿磊:“阿磊,这寒池的水冷吗?”
“不是特别冷,只能说比较凉,身体强壮的人可以承受一时半会,但时间长了,恐怕还是会寒气渗骨,导致经脉受损。”阿磊深有体会地说道。
“那这寒池水是流动的吗?”槐杉提出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
“是的,我本来打算沿着池水流动的方向游出去,奈何这寒池水冷又似乎无尽头,所以我只好登岸歇息,待大家到来。”阿磊答道。
“刚才若不是我们运气好,走了左边的路,这会儿恐怕已经到了寒池的上游,白费了一番工夫,也不会遇见你了。”槐杉自感庆幸地对阿磊说道。
“幸亏你没事,要不然我们就要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瞎转悠,连一点光都见不着了。”边克烈的另一名手下阿焱拍了拍阿磊的肩膀,打趣地说道。
“如果寒池水有出口,想必是一条河流,或者湖泊。”槐杉一边细细的推想一边说道。
“大悦河,不错离没马镇最近的便是大悦河,寒池水很有可能会流入大悦河。”边克烈兴奋地说道。
“那好,我们先走完这条边缘小路,然后再顺水游出去。”槐杉高兴地说道。
五个人走了近半个时辰,依然没见到寒池的尽头,边克烈停下脚步来,情不自禁地抱怨道:“这寒池莫不是老天赐予我们的坟墓?要走出去,非等到猴年马月不可。”
“照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我和柰梨先潜入水底瞧瞧有没有排水的通道。”槐杉郑重其事地建议道。
“好,阿磊、阿焱,我们也一起下水吧!”边克烈担心槐杉伺机溜走,因此和两名手下紧跟其后跳入水中。
昏暗的水底,五个忙于求生的人,忍受着寒冷、饥饿、黑暗的阻挠,不顾一切地搜寻着生存的希望。
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必须浮出水面,呼吸空气,如果谁要在这时逞能,毫无疑问是白白断送了自己宝贵的性命。
“我找到了。”柰梨喜出望外地大喊道,此时他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周围已不见其他人的踪影。
“大哥,你在哪儿?”柰梨情意浓浓地呼唤道。
“姓柰的,别喊了,这寒池方圆数十里,姓槐的那家伙指不定沉在哪儿了。”边克烈冒出水面讥讽道。
“谁说我沉了?阎王爷都怕我三分,寒池水鬼能奈我何?”槐杉在不远处大声喧哗道。
真是“悬崖绝壁亦不怕,寒池水鬼难擒他。英雄何时命归西,冥冥自有天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