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克·奥巴马总统领导的这一代美国人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机遇与挑战。挑战是抵制对银行业和金融业过度管制以及对自由贸易的限制。这些在1929年美国股市大崩盘和银行系统崩溃后都曾发生过。机遇是我们适逢一个伟大的转型时代,让我们与政府密切合作,利用这个重大机遇,改革我们的能源体系,重获能源独立,带领全球应对气候变化的挑战。就像珍珠港事件之后,美国官民同心,举国振奋,努力生产,不仅为“二战”的胜利提供重要物质保障,并且实现了工业化。机遇再次降临,我们必须抓住。
美国经济过度杠杆化,美国能源使用也严重透支。美国银行和金融机构的过度“杠杆化”导致了当前的金融危机,新闻头条中充斥着为摆脱金融危机所付出的沉重代价。但却很少有人意识到自20世纪70年代起,我们一直在透支能源来支撑经济增长,而并没有计算能源的全部成本。经济学家通常把这种隐藏的成本称为外部性。这些外部性包括贸易赤字、污染治理支出和相关的健康医疗支出。贸易赤字很大一部分源于石油,其中有保护石油通道的军事成本,甚至有石油战争的成本。过度能源使用造成了城市污染,清理石油、煤炭的有毒排放物,如水银、酸雨、粉尘等,必须支付大量成本,还有治疗有毒排放物造成的呼吸疾病的成本。此外,按照一些科学家和经济学家的估算,未来用于应对气候变化的成本可能高达几千亿甚至几万亿美元。气候变化主要是由排放大量二氧化碳所致。二氧化碳排放主要来自能源消费,其中80%来自煤炭和石油。由于能源使用者并没有支付能源的全部成本,额外的成本总要有人承当,纳税人、社会以及未来的几代人将不得不承付这些成本。这些成本最终要么由直接受影响的个人以及普通纳税人承担,要么不断累积形成额外的政府债务。
经济系统与能源系统紧密相关。能源与货币不同,人类所有的生产、消费和服务都离不开能源。当前,金融体系与能源系统都必须去杠杆化,并根据更合理的经济原则重建金融体系和能源系统。为了实现能源系统的重建,我们需要而且必须加快能源结构转型,建立起可持续增长的经济体系,以促成新一轮强劲的经济增长。
美国政府对金融部门的救助目的在于稳定金融体系,而非保持经济增长和增加就业岗位。因此,当前无须进一步冻结政府开支,但必须消除所有愚蠢的开支。我们所需要的是聪明的“能源与工业复苏计划”,就像“二战”时期政府对工业化所做的那样,政府对这个计划给予必要的财政支持和担保。我们需要制定一项政策来恢复信心,重获能源独立,不仅要踏上可持续的清洁能源消费之路,还要踏上可持续的经济扩张之路。在这个紧要的历史关头,美国能够挺得住,也有解决之道,正如古训所言:“花钱才能挣钱”。
奥巴马总统入主白宫,他必须用过人的才干把美国人民团结起来,实施“能源与工业复苏计划”,争取到2015年将美国至少50%的燃油汽车改装成燃气汽车。这样做,美国石油进口量每天将减少500万桶,未来几十年内美国也不用支付数十万亿美元给国外的石油生产商。当“石油峰值”来临之时,该计划能确保美国人躲开这颗致命的子弹。这样做,美国汽车工业和能源工业及相关行业将减少数百亿美元的新资本投入;这样做,美国的农民和土地所有者每年将会从国内天然气生产商那里获得数百亿美元的额外收入。这样做,将为美国人民创造上百万个新就业岗位。这样做,美国可以重获能源独立,开启新一轮空前的可持续经济扩张。
没人喜欢透支,但一项1万亿美元的“能源与工业复苏计划”将会为美国经济复苏开拓一条崭新的道路。正如我在第十二章中讲述的,实施该计划将有助于重树美国人民对美国经济体制的信心,创造出许多可以帮助美国人偿还私人债务的高薪岗位;另外,它还有助于开启新一轮可持续经济扩张,帮助美国偿还国债,保障财政部正常运营。
有人担心高额的透支可能会使美元走弱,但我认为不会。因为此项旨在让美国人重获能源独立、大幅缩减石油进口开支、刺激国内经济快速增长且合理规划的长期“能源与工业复苏计划”,可以向世界展示美国正在重回经济发展轨道。我认为没有其他哪种政策可以让我们对美国货币有如此坚定的信心。美元将再次成为全球最重要的货币,并有能力保持其地位。美国经济将重获全球的信赖,再次成为全球经济的主导者。更重要的是,美国将恢复其在世界范围内独一无二的软实力。
我家三代都在能源行业摸爬滚打。我一生都在勘探生产天然气,并研究社会中的能源使用情况。我直接参与过能源政策的制定,也看到过一些极其短暂的错误能源政策,给美国能源生产商带来的大起大落、兴衰荣辱。因此,我决定接受挑战来写这本书。我想把可以且必须推进能源大转型的独特经验和理论分享给美国民众、议会、奥巴马总统及其政府。
本书讲述了我的观点,把能源资源作了新的分类,不再把煤炭、石油或天然气看成是独立的燃料,而是考虑能源资源的物质形态如固体、液体或气体。这样就消除了能源系统的复杂性,体现了能源大转型的简单性。能源转型是人类文明不断进化和能源技术不断进步的结果。能源大转型将带领我们离开固体和液体燃料,迈向气体能源(天然气、风能、太阳能和氢能)新时代。本书展示了能源转型如何创造出一条清晰的、不可逆的能源之路,同时也揭示出在文明发展的驱动下,哪类能源最有可能成为能源大转型中的大赢家。本书证实了北美天然气储量丰富,可在短期内扩大供应,可成为通向可持续能源未来的桥梁。北美地区的天然气加上阿拉斯加地区的天然气和世界其他地区生产的液化天然气,足以在未来几十年为至少一半的车辆提供燃料,为大部分现存的发电厂和新建发电厂提供燃料,满足包括所有风能、太阳能和核能不能满足、不能覆盖地区的电力需求。
我曾在2009年春天写过,美国天然气勘探和生产在经历急速发展后,必将再次衰落。因为近期天然气大量开发,天然气供应充足,美国国内市场受到冲击。近年来,美国个体天然气生产商,成功将新技术运用于天然气生产,满足了美国的天然气供应,而价格仅约为石油价格的一半,表现极为出色。然而,好景不长,由于市场供过于求,天然气又一次陷入萧条局面。例如,在落基山脉地区,在某些时期,天然气的现货价格已从10美元/千立方英尺(60美元/桶油当量)下降到不足2美元/千立方英尺(12美元/桶油当量)。此时,我们恰逢经济低迷期,而美国的农民、土地所有者、独立的天然气生产商及其股东和能源服务公司又由此损失了数百亿美元。而在人们迫切渴求经济增长和新工作机会时,大量钻探设备停止工作,许多工人被解雇,上万个工作岗位流失,加剧了美国的失业状况,进一步加剧了油气工业专业人才的流失。所有这些都源于美国没有制定相关政策,来鼓励人们放弃高污染的煤炭和进口的石油,转而使用清洁的、储量丰富的天然气。
目前的状况是,为了数以亿计的汽车、货车等交通工具正常行驶,美国每年都向外国生产商支付数千亿美元购买石油,如果没有“能源与工业复苏计划”,美国的能源结构将得不到调整,现有的汽车工业无法创造更多的工作机会,如此下去不但国内人民的收入难以增长,而且继续导致严重的贸易逆差,对美国经济极为不利。
本书描绘出了一条清洁能源之路。书中还介绍了一些加速能源大转型的政策。如果美国政府和国会能够大胆采纳并实施这些政策,不仅可以加速经济复苏进程,还会促使美国提早进入新一轮空前盛大的经济扩张新时代。
罗伯特·海夫纳三世
2009年3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