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疼痛感也似乎是在时刻提醒着她自己,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也在提醒她刚才那一幕,那些对话都不是梦境,都是活生生存在的事情。
“姑娘……”自己也不知道何时进的门,一入门见黛玉这样,吓得忙喊道。黛玉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还有身体上多处的抓痕,还在血淋淋流淌着。
“我没事……没事……”黛玉说着忍不住满腔的难过,跟紫鹃主仆两人相拥而泣。
“姑娘,你这样又何苦呢?”黛玉心里暗暗想:“是啊……何苦呢……”却说这边,宝玉时常听闻水溶近来的事情。也听说了他的孩子不幸遭遇,他也暗叹了一回。
可这几日又听说水溶把林妹妹贬了王妃的位置,且还将她弄到了下人的住处受苦。他一听再是坐不住了,想要去北静王府问个究竟。
“你可要那里去啊?”宝钗跟袭人说笑着入了门,却见宝玉急忙忙要出去便问道。
“我要到北静王府一趟,中午你们吃便是了。”宝玉抛下了一句话就要去,宝钗连忙拉住他。又对袭人使了一个眼色,袭人会意先去了。
“你如今且不知道不成,林妹妹和王爷的关系僵硬不堪,本就是听说有了嫌疑,如今,你这样巴巴跑了过去,非但不能救颦儿,只怕还要跟她添些不是,又惹得王爷不高兴颦儿就越发说不清楚了。”
“可你说怎么办呢,眼看着林妹妹受苦不成?”宝玉急的几乎是要哭出来。
“好不好的都是命,这又能怪谁呢?”宝钗也暗暗轻叹了一回,却似有兔死狐悲之意。
“哼……若不管她,日后若真被弄出什么好歹,他只觉得,她身后无人支撑,怕也是要更加肆意妄为了!”
宝玉似有愤愤不满。“若不如此,你还有什么法子吗?这些个嚼舌头的话也不能当真,如何就真到了这样地步了,我想,许是小两口打打闹闹也是有的。你难不成不记得前儿,你去见了一回林妹妹,就弄得一身的伤回来……”
宝钗说着似有后怕,又劝说道:“你如今也是成家立业的了,你不想想我,也该,也该想想我腹中的孩儿才是……”说着腼腆淡笑脸颊微红。
“什么,孩子?”宝玉顿时欣喜若狂,握住宝钗的手问。“是了,你对别的事情倒是上心的,却惟独对我,这般的无情……”说着红了眼圈子。
宝玉顿觉得愧对她,将她拥入怀里说道:“好娘子,再不许哭了,前倒是我错了,日后我定好好待你……”
“你这话我倒不信的。”
“你若不信,我可发誓。”宝玉信誓旦旦,伸出了手指。“罢了,我信你也就是了。”宝钗又说道:“你瞧,如今我们都有了孩儿了。你若还这般鲁莽,有什么闪失,可叫我们娘儿俩怎么活呢?”宝玉也被说动了,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只是,个人有个人的祸福罢了,罢了,索性也就此撒开手,再不管便罢了。”
宝钗一听心下才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是我叫袭人熬制的汤药,最是补齐的。你喝了它,只怕你的身子就会好一些了。”
宝玉抿嘴一笑道:“好。”于是就去拿了碗来,盛了一碗来给宝钗,自己也喝了一碗。
“明儿个是老祖宗的生辰了,我们也是该回去瞧瞧。”
“是啊,自从有了府邸倒是极少回去了,我倒也是想她了。”宝玉用手巾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说道。
“那明儿个我们带什么回去才好?”宝钗回头问道。
“还带什么,我们已经带了一个极大的礼物,只怕老祖宗高兴的了不得呢!”宝玉抿嘴笑道。
宝钗害羞一笑,委婉看了宝玉一眼。娇羞道:“如今这么大了,还这般不正经。”
“呵呵呵……那不若就把前儿刘大人送的补药给老祖宗送去,只怕老祖宗也是不稀罕这些个物件。”宝玉对袭人说着,袭人去了。又跟宝钗说了一会子话,扶着她去歇息一宿无话。
却说有时值贾母的生辰,如今儿孙散尽。这个老人显得格外孤单,最疼爱的一个孙子宝玉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府宅,就越发显得寂寞孤苦了。平日里最喜欢听戏,品尝各类柔软食物,并是其乐融融。如今四丫头也去了,只留着湘云在府里,这个湘云虽然整日里唧唧喳喳的,但她也觉得无趣,平日不过是去找一回平儿,寻几回香菱,也只有如此这般。
如今好容易盼到了生辰,贾母自然是喜出望外。这日天才亮,贾母就挣扎着起身。
“鸳鸯。”贾母在里屋唤道。
“是,老太太。今儿个怎么起的这般早,二爷他们还没来呢!”鸳鸯笑道。
“你这个丫头最是乖巧的,怎么如今也学凤丫头这般油嘴滑舌呢?”贾母说着呵呵笑起来。
鸳鸯抿嘴一笑,给贾母换了一声喜庆的衣裳,又给梳了一个鬓发,贾母很是满意笑道:“你的手可真巧。”
鸳鸯才刚要说话,却听一人笑道:“她的手这样巧,不如给我也梳一个发髻罢了!”
贾母和鸳鸯一回头,见来人却是湘云。她笑着走了进来,对贾母说道:“老祖宗,您就赏我一个发髻吧!”贾母笑道:“好好好……鸳鸯你也给她梳一个我这样的!”
“别别别……老祖宗,我可还没活到您这岁数呢,这会子梳这个头,回头爱哥哥又又该笑话我了。”湘云说着脸上泛起了红晕,淡淡地笑着,露出了浅浅的酒窝。
“呵呵……过来,我给你梳头。”鸳鸯拉过湘云在梳妆台前坐下,眼前这个梳妆台可有历史了。这个可是贾母出嫁时的嫁妆,很是别致。上面是雕花刻字,中间是镜片,两边还有富贵牡丹两大朵。
鸳鸯这一梳头,湘云不免想起了自己出嫁的时候,舅母给她梳头的情景,眼眶不免红了一圈。贾母走过来说道:“别哭了,过会子宝玉来了见你这样还以为是老祖宗我啊,欺负你了!”
“呵呵呵……才不会呢!”湘云忙擦拭了一下眼泪,笑着看贾母,鸳鸯在一旁也淡淡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