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靖南大步迈入房内,可是,却没有预想中的看到盖着喜帕坐在床上等着他的安雪馨,只看到在床边的地上昏迷着的两个丫鬟和点了两支红蜡烛的圆桌上放置的一桌子的酒菜,而安雪馨却不在。
“安安!安安,你在哪?”他瞬间酒意全醒。安安呢?为什么会这样?安安去哪了?他着急的喊着。
温暖的红烛,满桌香喷喷的小菜,一身大红喜服的耶律靖南和安雪馨在烛光的映照下,坐在桌前,举起酒杯,两人眼眸含情,手臂缠着手臂,喝起了交杯酒。
相视一笑,耶律靖南站起身来,微微弯腰,凑近安雪馨的俏脸,把唇轻轻的印在她那红艳艳润泽香甜的唇瓣上,两人甜蜜的吻在一起。烛光摇曳,屋内一片温馨。
八月天,新婚夜,满桌的酒菜,可是,为什么安雪馨却瑟瑟发抖,感觉又冷又饿呢?
安雪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水汪汪的双眼,清澈如水的双眸所触之地,竟是黑压压一片,没有烛光,没有酒菜,没有耶律靖南,没有喜房,什么也没有,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
现在,眼里只有看得到的黑暗,还有,就是用手可以摸到的冷冷的床铺。那床单被褥都是冷冷的单薄的,没有温度。摸着黑,安雪馨的手往一边移着摸着,她感觉到自己是睡在地上,打着地铺平躺着。
单薄的被子盖在身上,一点也没有让身子暖起来。安雪馨躺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哪里?这里实在太黑。虽然对面高高的地方,有个小小的窗子,外面有一点点的灰黑色透进来,但还是很暗,不知道是半夜还是凌晨,反正完全没有月光。
从刚开始醒过来的那一刹那,安雪馨的记忆就如排山倒海的涌过来。她记得,自己成亲的当夜,盖着喜帕,坐在床边等耶律靖南。一阵香气传来,两名丫鬟倒地,然后她也失去知觉。而现在,突然醒来。她不知道已经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无边的寒冷黑暗与饥饿。
唯一看到的是,看的到外面灰黑天际的高高的小窗户,还有感觉到这是间屋子,而且似乎这里不止她一个人,虽然她看不到什么,但是听得到有人沉稳的呼吸声传来,而且不止一个。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她会在新婚夜就这样被人虏到了这里?明明是八月天的夏日,这里却温度很低。虽然不至于象冬天那样的冷,但绝对已经象秋日里的温度。地上单薄的被褥并不能带来一丝的暖意。
又困又饿,可是,现在却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能做,哪怕是找点吃的。无论想做什么都要等天亮了才能行动。安雪馨决定还是再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再说。
“起来,起来!出去做事!”有人踢她的脚。安雪馨是被痛醒的。天亮了。虽然没有阳光。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站在她身边的一个穿黑衣服的胖女人,大约四十来岁,满脸横肉,一脸不耐烦的神情,正在踢着她的脚。安雪馨看的出,这女人穿的是一身的古装,但是,和沙司国的女装风格有点不一样。
“你是谁?这是哪里?”安雪馨一边问着这名胖女人,一边眼珠滴溜溜的转动,四面白白的墙,正前方墙面的右侧顶端的确有一扇极小的窗户。屋子不大,地上铺着七八张床铺,安雪馨看到有几个女人的背影正往门外走去。
“起来做事!这里是明真国的死牢!”胖女人一脸不耐烦。
“死牢,明真国?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安雪馨真的被吓住了。怎么会发生这么荒唐的事情?她一边问一边急着坐起身来,撩开被子,她身上的衣服不再是喜服,而是一套深色的粗布衣裤。
“你怎么在这里,我也不知道!反正你现在就是死牢犯人!你的下半辈子只能在这里!你没有机会再活着出去!快点起来,别磨蹭。”胖女人一脸不耐烦。
在安雪馨一再的追问下,那个胖女人才勉强透露,安雪馨是昨夜才送过来的死牢犯人,犯了什么罪她也不清楚,反正是上头给定了罪,送过来的。所谓死牢犯人,就象二十一世纪的无期徒刑犯人一样,就是永远只能留在牢房内,再也没有重见自由之日。
她来的时候就是昏迷不醒的。至于衣服,是她们几个牢头帮她换的。来的时候,她的确穿的是大红喜服。而目前的时间,居然是成亲那天的三天后,也就是她已经昏迷了三天多。怪不得她又冷又饿。这里并不是沙司国的境内,而是邻国明真国的境内。
安雪馨完全懵了,她傻楞楞的站起身来,木然的跟着那胖女人的身影朝门外走着。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明明在沙司国成亲,现在却来到了三日后的明真国,而且还是死牢内。她现在饿的前胸贴着后背,可是却还要该死的去做事!
她在心里苦闷的呐喊,老天爷这是怎么了。要这样的戏弄她!前几天她还觉得自己生活在蜜糖里,所有的事情都出奇的顺利,她自己包括身边所有的人看上去都那么的幸福。怎么就短短的三天,她就变成了这个世上最不幸的人之一。而且还是从最开心的云端一下子坠落到痛苦的深渊。
“看到了吗?你今天要做的事情,就是和她们一起把菜秧拔起,然后在那几块田上重新按次序种好。”胖女人带着她走出门外,来到前方一大片田地上,对安雪馨恶声吩咐着她应做的事情。
安雪馨一眼望过去。这里,很辽阔。这个死牢有多大,目前她还看不出。只是现在眼睛所能看到之处,除了身后有几幢她们犯人所住的矮平房,就是不远的前方还有几排大面积的房屋之外,就是一望无际的田地。她心想,所谓的做事,就是让死牢犯人种庄稼啊!
抬头看着灰蒙蒙的天际,今日看来并无太阳,明真国的八月天居然透着一股冷意。迎面吹来的微风送来阵阵泥土香,但一点也没有改善安雪馨的坏心情。她的心情真是糟糕透顶了。
和几十名死牢女犯人一起,安雪馨开始劳动,饿着肚子,拔秧插秧。这是她昏迷后,重新睁开双眼的第一天。才不过开始,安雪馨就已经在想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一切,怎么样才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