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里是冬天,不洗澡也不会怎么发臭,所以这件事可以暂时搁置不想。顶多拿着他们发给她的洗脸布和洗脚布,一个人在冰冷的溪涧水中随便梳洗一下。可是,睡觉的事情怎么办呢?刚才大厨说,让她和他们,也就是厨房里那六位男同事一起睡在同一个帐篷里打地铺。
这真是让她彻底头晕的事情,虽然现在一身男装,但自己事实上是女人,怎么可以跟他们同一个房间同睡在地上呢?这不就是和六个男人同床共枕了吗?
这事真的麻烦了,不装做男人,他们就不会录取自己,就会丢了工作。可是如果每夜跟几个男人共处一室,也实在是她难办到的事情。这可怎么办?真是难倒她了!
大厨所说的那个他们厨房工作人员所住的帐篷,也就是他们几个人共同的寝室。安雪馨进去里面瞧了一下,面积倒不算太小,足够他们几个人包括她在内,在地上依次铺上被褥,并排睡在一起。
她进去里面的时候,看到他们全部都取来热水在木盆里洗脸檫背。这晚上十点多了,他们一个个都衣衫不整,做着睡觉前的准备。
安雪馨找了个借口退了出来。她很慌乱。这种情况无论如何不能跟他们六个人睡在同一间房内。就算她不是古代的保守女子,那也是行不通的。
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再次走到冰冷流淌的溪涧水边,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里,她打算就这样洗脸洗脚。
从挎包的背带上解下刚才绑在上面的,大厨分发给她的洗脸和洗脚布。布硬绑绑的,她小心的在脸上轻檫了几下,不敢太过用力,怕那些黑点也连带着檫没了。简单梳洗后,在手掌心掬了一把水,用了点分给她的牙粉漱了漱口后,她心烦意乱的站起来,今晚自己究竟要睡在哪里呢?
沿着前方的帐篷又走了几步,她发现有一个马厩,背面靠着山壁。马厩很大,一扇扇的矮门里露出一匹匹马的头。她稍一注意就发现,有好几间的门里没有出现马的头,环顾一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夜已深,只见月亮高挂,群山连绵,再无其它。估计军营里的人都已早早安歇了吧。马厩在军营的最里面,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守卫。她一脚踏了进去。
果然那两扇没有出现马头的马厩房,里面真的没有马。其中有一间,面积还特别大,这间马厩房相当于普通的两间大。安雪馨觉得,这个空间停两匹马完全没有问题。
在门外洒进来的淡淡月光下,地上铺着厚厚的,看似还算干净的稻草。
安雪馨对自己说,好了,今夜就在这里将就吧。地方还算宽敞,睡在这里面积足够大了。她在稻草上躺了下来,挎包也没有取下,实在太累了,只一会的功夫便呼呼入睡。醒着时最后的意识只是有点后悔,刚才在寝室出来时,应该拿上枕头和被子。
真的好冷啊,她整个人缩成一团,敌不住困意,终于睡过去了。
而此刻,有两位一身盔甲的年轻男子策马进入军营,往马厩的方向驶来。
带头的这位,身材高大健硕,剑眉,高鼻,薄唇,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和冷峻的脸型。月光下,他看上去浑身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让人不容小视。此人正是这个军营里的元帅。沙司国年仅二十六岁的靖国王爷,耶律靖南。
说起他,那可不得了。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冷峻贵气,文武双全。他是当今沙司国皇帝的同父同母的唯一弟弟。他的母亲,太后娘娘只有他们两个孩子。而皇帝只比他大两岁,跟他的关系也非常亲。不过外传,耶律靖南好男色,不喜女色。
此番,因明真国无故进犯沙司国边境,他自告奋勇带兵出战。这几日战事平息,打了胜仗,夺下了对方一个城池。
原本军营应该进驻到夺下的新城里,等待朝庭派来交接的总兵一到,他们再回京。
但他考虑到军营移到新城太过麻烦,所以索性不动。这两****安排几位亲信留驻新城等候新总兵,而他和副将两人只是白天去新城处理些公事,晚间再返回军营。
而此时,他和副将刚从新城回到军营,直接策马往马厩方向驶入。
马厩前下马后,两人各自己牵着马缰绳走向空着的那两个马厩房。毫无疑问,元帅王爷耶律靖南,他的宝贝骏马的待遇也比其它的马好太多。那间相当于两间普通马厩房的空间就是它的。
当耶律靖南打开那扇门,刚想把马拉进去,略一低头,就看到了马厩房里缩着身子,在地上稻草堆上熟睡的安雪馨。
他放开马缰绳,走到睡着的人影前,蹲下身子,打量着熟睡中的安雪馨。这个丑男人是谁?居然敢这么大胆,占用他的骏马的房间。
他不爽的,恶声恶气的边拍安雪馨单薄的肩,边大声喝道:“起来,快点起来!”
“唔,唔”安雪馨睡的正香,闭着的嘴巴发了几下声音。又没动静了。
他蹲下的身子靠的更近,手加大了力道,更重的拍着她的肩。只一下的功夫,安雪馨因为寒冷而卷缩的身子,因为本能感觉到热气,突然张开手脚,准确无误的齐齐挂上他的身子。
他赶紧站起来,想把她甩下去。可是熟睡中的她双手攀上了他的颈项,双腿缠上了他的臀。整个人就这么无意识地挂在了他的身上。
副将安置好他的马。回头看到这么好笑的情景,赶忙上前帮忙。刚拉开安雪馨放在元帅颈后的一只手,她马上就把头靠到了元帅的脸上,她的双唇精准的欺上了他的唇。
耶律靖南完全呆住了,行动就象被定格。真是一个倒霉的晚上,无端的被一个麻子脸,眉毛又怪的丑男人抱,现在居然还被吻。最窝火的是,他的唇贴上他的,自己居然有感觉,心脏无规律的加速跳动。难道自己真的喜欢男人?而且还是丑男人?
副将把安雪馨放在元帅颈后的一只手刚拉开,她的头就靠到了元帅的脸上,双唇更精准无误的欺上了他的唇。拉开的手又重新很自然的与另一只手交叠放在他的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