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昕铭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今晚听说上海滩会有展览,要不要一起去。”
“一起?可是……”
“不用担心,我们游船。”陈昕铭知道她的意思,腿脚不方便确实在那么多人群推搡的地方很麻烦。
到了地方,洛洛才知道他的意思,游船被他包下来了,岸上有人,湖里有船,但是偏偏他们这一艘足以装下20人的游船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幸好船体是封闭的,侧面的玻璃是单面的,足以欣赏这两岸的景色。
“会不会太过奢侈了。”
“不会的,因为我的不方便,所以只能这样安排了。”陈昕铭笑道。
洛洛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在大上海那么多年,每天都过的算计,活的辛苦。想来,她的确没有安安静静的这样全身心放松的享受过这上海滩的夜景,据说,美不胜收。
“不是说有展览?我们就在船上么?”洛洛不解。
“先看看夜景。”
洛洛没办法,她透过船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天际,一片漆黑浓烈的夜,应着点点星子的点缀,现在的季节,已到深秋,她可以清晰的连起天边猎户座的轮廓,也可以精准的寻找到北极星的所在。她一瞬间,有点想念哥哥。
陈昕铭盯着她的侧颜,并非绝美,也不清艳,但是那双完美的桃花眼,甚是柔情万千,似水缱绻,总是很轻易的夺去他的目光。就是这张脸,还是那双眼,虽然形状有些改变,但是眼睛里蕴含的情绪从来没变,善良,纯甄。
陈昕铭看的出了神,洛洛转回头来,也看向他,一时间,四目相对。洛洛明显看到那双星眸里写满了柔情,眷恋,似乎,还有****。
洛洛轻咳,打破了如画的情境。却突然听见陈昕铭的声音,“洛洛,快看窗外。”
洛洛应声抬头,她只是转头的瞬间,天边已经朦朦胧胧漂浮了数百只孔明灯,接着位于上海滩两岸的高楼像是表演似的变换起灯光。游船的右侧本来是船体,现在大概是被拉起来了,已经成了完全透明的玻璃,辉映着在水中踽踽而行的水灯,这样璀璨的夜晚,好似也照亮了她的人生。
“好美。”洛洛不禁感叹。
“等一下。”陈昕铭也笑了。
几乎再也看不到几盏孔明灯的时候,天外突然放起了烟花,那在空中拼凑成的形状,确实也是洛洛不曾看到过的。洛洛就感觉此时此刻,天地都是她的,她是那么自由,随性,不论是身,还是心。
烟花放到最后,洛洛掩住嘴,因为她惊恐的发现,最后一朵烟花清晰的写着“洛洛,大胆爱一场”
不是表白的我爱你,不是祝福的要幸福,而是,一种笃定,一种尊重,一种可以给她足够信心的稳定之感。
洛洛看着自己对面的男人,久久没有回神。
“洛洛,对不起,我看了你的日记,我不知道怎么向你开口道歉。最初,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我才看懂,那不是一本日记,而且你的一颗心,一颗火红****的真心。我不介意你爱他,我能不能请求你,也不要介意我爱你。”
整个时间霎时间都安静下来。
良久,洛洛听见自己的声音:“爱,呵,谢谢你今天给我的感动。我看不懂,你们所谓的爱。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你通过这样的方式,留下我,然后莫名其妙的蹦出来说爱我。我请问你,你说的爱,到底是什么?是发现我的秘密以后,对我的怜悯同情,还是觉得我好骗,值得你玩弄一番。恩?”
“怜悯?玩弄?同情?我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光和情绪去对待你,我知道被同情可怜的滋味,我不会自贬身价因为同情或者是怜悯去玩弄一个女人。洛洛,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陈昕铭难得的有些蕴怒。
相处的这几日,他都是对她彬彬有礼,温润如玉,从不曾冷言或冰语,可是现在,他竟然有些激动。
洛洛不甘示弱,“那么你的爱是什么?又或者对我一见钟情,果然男人都是视觉动物,用下半身思考。”
洛洛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大火气,那么多不满,今天,本来应该是个令自己感动的日子,可是她竟然,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却又无法在这样的关头示弱。
“你不会用心么?你难道没有办法用心感受么?”陈昕铭语气有些缓和,他竟然不会因为她的言辞而生气,反而觉得好笑,她这样说,就是根本没有经历过男人,她不过还是个纯情的小丫头,看惯了人间冷暖,却始终没有真心爱过。他知道,她所说的,不过是人云亦云,不足以作为她个人的观点,他想让她知道,其实好男人,世间有太多太多,只不过,他好的不是你而已。他愿意做第一个,更愿意成为最后一个。
可是洛洛接下来的话,让他几乎无法思考,难以忍受下去,因为他听见她说,“你既然已经看过日记,就应该知道,我没有心,我的心早就已经被掏空了。在他结婚的那一天,在他和她一起的那一晚,我的心,早已化成灰烬。用心感受?哼,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对一个没有心的人,你的举动,无异于对牛弹琴,白费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