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谦
精灵之森,一向被视为人类的禁区,并非里面有多危险,只是里面住着一个与人类保持着友好关系的种族——精灵族。虽说是保持友好关系,但精灵们却难以抑制地讨厌人类,真要说起来就是一段很长也很血腥的历史了,所以不提也罢。我们需要知道的只是精灵们讨厌人类接近他们居住地方这个事实就行了。
这片森林面积之辽阔,大概有十个楼兰那么大,而且与楼兰相距并不远,同样地位于西海的海岸线上。里面除了精灵之外,还有很多外面世界一辈子也见不到的珍稀动物,怪异的习性让这片森林显得神秘而不可靠近。
而在精灵之森的边缘,巨树环抱之中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修着一座豪华的宫殿式建筑,亭台楼阁,样样俱全。其中行走的人莫不是身着黑白两色的道服,安安静静地走着。说这里是一个王侯将相的宅邸未免少了些生气。
而这里,就是这片精灵之森中唯一可以住在其中的人类——武氏一族。至于武氏一族和精灵族之间的恩怨就更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道明白的了,我们暂时先在此略过。
正中央的道场里,武氏一族的年轻一辈整齐地盘膝运气,追求一种心如止水的境界。
其中,一个黑色寸发的少年在打坐期间,突然嘴角微微一笑,扭了两下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一边已经站了起来。
“武谦!你做什么!坐下!”最上方年纪超过两百岁的武坤轻声呵斥道,之所以轻声,只是因为害怕打扰了其他人的静坐,打断别人的修行。武坤平时也是个大嗓门的人,但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敢高声喧哗,可见这种修炼突然的被打断影响还是极坏的。
武谦好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活动这腰肢:“啊?坤叔,你说什么呢?我听不见啊!”他几乎是用平常人吼出来的声音说出这几句话的。当即,好多弟子身体都微微一颤,然后紧皱着眉头强忍住心中的怒气,重新静下心来。
“你别太过分!”武坤此刻也是咬牙切齿,但无奈并不能怎么样。
武谦哈哈笑道,“你们一帮蠢驴,真以为这么勤奋就可以变强了?你们在座那么多人,自认比我勤奋的多了去了吧?你们有我强吗?哈哈!告诉你们,武神的传承比你们这群傻瓜天天呆子一样地坐在这里强多了!”
武坤本身就是暴脾气,听到武谦这么说,怒意更是一股脑地全冒了上来,一脸涨得通红。正要出手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一把将武谦抓住头发带到了外面。
看到当家的出手了,武坤也不多说什么,强压住心里的怨气,重新坐了下来。
道场外。
“砰!”
武谦被武姬直接从一百多米的高空丢了下来,在院子的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人型坑。
“臭老太婆,你就不能轻点吗?就算不是亲生的好歹也是你名义上的儿子啊?”武谦从坑里爬了起来,自顾自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全然不管缓缓落下来的武姬那双冰冷的瞳孔。
“武谦,我告诉你!你之所以在师兄师弟中出众不是因为你的天赋有多好,而是因为另一个武谦没日没夜的修炼!而你这种只会占着别人的便宜作为自己傲慢资本的人,连人渣都不如!”
“放屁!那个傻子?成天什么都不懂,只会傻乎乎地笑?哈哈,你居然说我不如那种傻子?哦!我明白了,你其实只是喜欢那种什么都会听你的,唯命是从的傀儡吧?我记得族里有很多人都反对你一个女人接任家主,所以你想控制那个傻子,当个太上皇?哈哈,原来如此……”武谦自顾自地笑着,而武姬异常平静地没有打断他。
“你说完了吗?”武姬说出这话时,右手已经鬼一般地扣上了武谦的头颅,“说完你就可以滚了!”磅礴的金气涌进武谦的脑袋,原本嚣张跋扈的武谦顿时腿软跪了下去。
重新睁开眼睛时,武姬还山岳似的站在原地。
“醒了?”武姬冷冷地问道。
“二娘,发生什么事了?”武谦问。
“扰乱禅修,罚你从山下挑水一百担,不许动用气,并且单脚行走!”丢下这几个字,武姬便消失了,留下一头雾水的武谦。
“好疼啊!”武谦咬着牙检查自己的身体,明显刚刚从天上摔下来摔得并不轻。
“另一个我又犯事儿了吧?”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每次在家里突然记忆断片了,再醒过来时等着的绝对是一回比一回更严厉的惩罚,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次也一样,虽然自己并不想犯那些错的,但毕竟那个人始终还是自己,认错受罚也就没什么怨言了。
武谦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每一次都帮另一个自己扛下了所有的惩罚。按照千雪的说法,她的二哥笨到这是不公平的都发觉不了。
渐渐地,中午了,厨房里一个年迈的管家正在指挥轮值打杂的弟子把饭菜送到集体吃饭的地点去。“诶诶诶,那个要汤小心点哈,里面是给武姬大人端去,要是洒了一滴,看你回来我不打死你!还有……那边那两个,手脚利索点,你们是不是刷个碗都得刷半年啊?那你们干脆明年再吃好了。”老管家已经满头白发,但站在厨房里,拄着根拐杖,使唤起人来却特别的精神。
“管家爷爷。”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老管家的身后传出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已经搭上了老管家的肩膀。老管家回头看去:“哟,千雪小姐来了?要吃什么我让这帮家伙帮你做。”千雪明显是经常出入武家的宅邸,这里的人除了那位女武神都跟她特别熟络。
说起来,千雪也算是半个武家的小姐呢。虽然她住在精灵之森深处的精灵城堡。
“不用了,谢谢管家爷爷。”千雪巧笑嫣然地回答,内心里却是这么说的:你们这里的食物那么难吃,全是素的!我才不要吃呢!哼!
“嗯嗯,千雪小姐还是一样的乖巧懂事,说话越来越甜了。”老管家笑起来满脸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二哥呢?我刚刚在宅子里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他人。”还是老习惯,千雪来这里的目的十有八九都是找他哥哥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特别黏她的哥哥。
“武谦啊?我听说好像被罚了,正在从山下挑水呢?当家的吩咐过,他没有完成就不准给他饭吃。”老管家也是挺可怜武谦的,明明不是自己的错,武姬也明白这件事,但每次另一个人格做了错事武姬都会固执地让武谦领受自己本不应该受到的惩罚。
“啊?山下?那不是要走好几里的山路吗?坏女人太过分了!”千雪骂着,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武氏宅邸位于一座高大山峰的半山腰,远远望去,就如镶嵌于苍翠山壁上一课金黄色的宝石。一条一条薄而细的云带环绕,让这个地方永远都是仙境般的雾气缭绕。再往上几公里,便是常年不化的积雪带了,从山顶湉湉留下的冰雪融水,沿着最初只有一尺深的小溪流向山下。溪底有着数不胜数的青黑色石头,在几千几万年的溪水打磨中褪去了原先的锋锐,留下的是光滑和平整。
在山底,几条小溪终于汇合,留过一个四五米高的断壁,在断壁下方形成一个碧绿色的小潭。潭底堆满了从山上流下来的小石头,而且很多是在外面价值不菲的宝石矿,但在这里它们的日子却悠闲到无聊,和其他普通石头无异。
武家的人都习惯从这个潭水中挑水回去用,并非流经它们宅邸的那条小溪不够用,他们只是将这种工作当做一种修炼,提升自己的力量,提升自己的气罢了。当然武姬让武谦挑水,自然意思是要从这几公里远的地方挑上去。
所以,此刻。只有武谦一人挑着两个木水桶,站着岸边,从潭中舀起一桶水又一桶水,然后擦擦额上的汗珠,看看在雾中的武宅,振奋了一下精神,单脚一跳一跳地跳了上去。
距离武谦碰到千雪还有些时辰,这种闲暇相信大家不会愿意用来看一个傻瓜单调无趣地挑水,而笔者我为了混字数是肯定不会删掉这一节的。那我们来吹点有意思的。
我们来谈一下气。
气是武氏一族特定的称呼,在其他地方比较通用的称呼是,魔力——存在于每个人身体里的超自然力量。武氏一族根据使用气的不同,大致分成了两个分支:用气强化身体打击的武系,直接运用气进行攻击的气系。明显,前者才是武家的主流,而后者已经接近了精灵族魔法的形式,所以在武家都是有些遭人排斥的。而武姬,这一代的当家恰好就是气系中的最强者,也历史上破天荒地第一次碾压了所有武系的家族成员。所以呢,之前武谦说族里很多人反对武姬继任家主,除了因为她是个女人之外,还要这样一层原因。
好了,大家都不耐烦了吧?我们接着去看剧情推进。
当武谦挑完第三十二桶水时,已经是下午了,肚子开始“咕咕”地叫起来。之前回去正好看见师兄师弟们在吃午饭,着实把他馋了一把。但是,一百减三十二等于六十八啊。
武谦痛苦地想着,忽然闻到前面飘了一股摄人心脾的香气,直直地勾住了他的鼻子,让他幽灵似的尾随香气飘了过去。
千雪已经坐在潭边了,一对脚丫百无聊奈地搅动着潭中的水花。在她旁边,放着一个大饭盒,明显是为了勾引武谦连盖子都没有盖上。
“千雪!”武谦看到千雪,傻笑着大声喊出了千雪的名字。
千雪转过头来,责骂道:“你怎么那么笨啊?坏女人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下次她要让你不用脚走路我看你怎么办!”千雪就是讨厌武姬,整天不仅板着张脸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还无理取闹地让武谦做这坐那儿,搞得武谦总是很忙,都没人陪她。
“不是……啦,我……我是……自愿的。”武谦一边往嘴巴里塞着千雪带来的卤肉,一边哽哽咽咽地说。
“得了,你慢点吃。你本来饭量就很大,坏女人那里又只有素菜。要不是我每次跟你带吃的来,你早就饿死了。你知不知道?”
“谢谢千雪。”
“哼!”千雪把从潭水从伸了出来,蹲在武谦身旁,“二哥,你吃完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可是……”武谦想说自己不挑完这一百桶水是不可以离开的。
“我都不怕坏女人,你怕什么?拜托了,陪我去好吗?”千雪撒娇式地祈求道。
“不听二娘的命令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啊,就是太老实,所以才总是被坏女人欺负!”
“不是的,二娘也是为我好……”话说到一半,武谦感觉自己大脑一片恍惚,然后另一个自己再次睁开了眼睛。他的笑容充满了温柔,“千雪。”就连语气也是温声细语,当人格切换之后,千雪经常有种自己的哥哥连外貌都改变了的感觉,当然是朝好的方向。
“大哥吗?”
“除了我还有谁?”武谦接着问道:“正好我也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帮那婆娘挑水这种琐事上,你说吧,要去哪里。大哥我都陪你去。”
“嗯嗯!”千雪很开心地点头。
似乎又回忆起武谦受罚的原因,突然觉得也是蛮可怜的。
然后,千雪拉着武谦坐上了飞天扫帚,一路飞到了精灵之森的中心地区。
所谓的中心地区,就是一棵庞大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巨树罢了,高到哪怕是飞在几百米高空的千雪她们也只能看见一部分的树干,还有很大一部分耸入云端,已经完全在视野可及范围之内了。
这样一棵巨大的树,按理说世界上任何地方都应该能看见它的身影,但奇怪的是,偏偏只有精灵之森中心地带可以看见,出了这片区域,光线会以一种海市蜃楼的原理被折射,就连位于精灵之森边沿地带的武家也是看不见的。
精灵族也是集中分布在环绕着这棵巨树的环状区域内,他们将这棵树称之为:本源——一切生命的起始。
飞过精灵族聚居区的上空,还能看见许多扇动着自己翅膀在热闹的阡陌之间飞行的精灵族其他族人。本精灵族就长有自己的一对翅膀,并不需要像飞天扫帚这样的辅助飞行工具。但武谦不会飞啊。
千雪放慢了速度,把制造出来的声响控制在最低,并转过头对武谦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武谦点了点头,他大概猜到千雪要把自己带到哪儿去了,极有可能是本源的内部!但那里也是被精灵族视为禁区,除了妖精女王本人有权进入之外,其他人都是不得进入的。但千雪从不会在意这种规定,毕竟有个溺爱她的母亲。
由于我们走在路上都不会有事没事干地朝天上看,加之千雪有刻意把飞天扫帚飞得很高,两人算是在没有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在一根本源的分枝上着陆。
虽说是分枝,却也依然有着国王大道般宽阔。
千雪脚踩在平坦的树枝上之后就开始发愁了,喃喃道:“在哪里呢?”
武谦朝四周望了望,这本源之上真的是令人惊讶的一番场景,任何一片刚抽出来的新芽也比武谦的个头还要大,在这种地方愈加地能感受到自然地伟大和自身的渺小。“你要找什么呢?”武谦发问。
“我新认识的朋友!嘻嘻,两个很有意思的人。”千雪咬着食指嘻嘻笑着说,“但这里太大了,我忘了他们在哪儿了。”
“朋友?住在这里?”武谦诧异地问道,又扫了一遍这个神圣却又神秘的地方,这里可是真的神迹啊,如果说有谁有资格住在这本源之上,那全世界应该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妖精女王!但很明显,千雪所说的朋友肯定不会是她。
“放心吧,别吃醋,就算我有了他们两个朋友之后也不会不理你的,你始终还是我的哥哥!好不好?”千雪俏皮地说完,轻轻地迈开步子,朝主干走去。武谦只能一脸无奈,谁要担心失宠的问题啊?这样说好像也不对,又不是嫔妃侍奉皇帝。武谦比较感兴趣的反而是什么样的人可以住在这里。“有意思。”他暗自嘀咕了一句,跟在千雪身后。
“对了!”千雪突然转身对武谦说,“千万别让别人知道这上面还有人,如果被我娘知道的话,他两会被赶出去的。”
“当然。”武谦答着,心里想什么人敢偷偷地住进这种地方啊,这不是找死吗?
跟着千雪走了很长一段,但这里除了放大版的树叶和树干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东西了。就连一般树上比较常见的昆虫也没见着一只。话说要是生活在这棵树上的昆虫,应该也是放大版的吧。
正走着,武谦恍惚中好像看见叶片间闪烁而过一个微弱的人影,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传来,身体情不自禁地绷紧,周边的气流也开始不安地狂暴起来。
“大哥?你怎么了?”千雪疑惑地问,搞不明白为什么武谦突然像是要和谁拼命一样。
“千雪?”一个陌生的女人拨开一片巨大树叶从背后走了出来。她全身仅仅裹在一块绚烂的紫色薄纱之中,曼妙的曲线若隐若现。这样的打扮走出去肯定是让很多女孩子感到羞愧地,但这个女人却完全没事人一样,似乎并没有外面人那种羞耻之心。
“灵儿!”千雪看到这个女人则是兴奋地抱了过去,“你不知道,我刚刚差点又迷路了。”
“这里有这么难找吗?”灵儿望着周围她再熟悉不过的环境,她几乎都分辨出这里的每片树叶的区别了,然而对于千雪这样从前不曾来过的人真是走到哪里,景物都一样。灵儿看到武谦,问千雪:“他就是你说的哥哥吗?”
“恩,这是大哥。二哥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不过也没关系啦,以后再让你们认识就行了。”千雪介绍道。武谦走了过去,伸出手,“你好,我是千雪的大哥,我叫武谦。”他彬彬有礼地问候。
灵儿一脸茫然地看着武谦伸出来的手,“灵儿,这是外面世界的礼仪,叫握手。表示友好的意思,这种时候你应该也伸出手去和大哥握手。”千雪在一旁帮灵儿讲解这些常识。灵儿“哦!”了一声,才急忙把手伸出去,和武谦手指碰了一下就缩回去。
“修罗呢?怎么没见着他?”千雪四处张望,但武谦脸则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修罗?为什么要起一个魔神的名字?”
灵儿依然满脸疑惑,“魔神?那是什么东西。”
“很坏很坏的东西。”千雪嘻嘻笑道。
“哦!那肯定不是他了,他除了发病的时候,都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灵儿说,拨开了一片树叶,“你们跟我来吧,去我住的地方。”
所谓住的地方,不出武谦的预料,只是一个比较深的树洞罢了。但对于本源这种树而言,却是一片十分宽敞的地方。跟着灵儿走进去,外面的光线渐渐照不到的地方就完全是一片阴暗,什么也看不清了。灵儿口中念着些连武谦都听不懂的文字,然后四周就布满了放光的萤火虫,硬是把这样漆黑的环境里添出了光亮,虽然并不是很亮,但却足够看清这里的摆设了。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摆设,一点日常的生活用具都没有,只有两处用树叶堆起来的勉强可以称作床的东西。其中一处是空的,另一处上半坐着一个满脸烧伤的男人,仔细看时,才发现不禁是烧伤还有多处划痕,在他脸上遗留多年,变成了一道道难看的伤疤。这大概就是灵儿口中的修罗了。
但武谦看着这个男人,全身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就像是。多年的宿敌再度聚首那种感觉。
“嘿,修罗。今天还是一样无精打采的啊?”千雪径直走上前去,用力地拍在修罗的肩膀上。修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埋下头去,依旧一言不发。“你这家伙,能不能理我一下啊?”
“修罗,你就说句话嘛?这样千雪会不高兴的。”修罗继续调转头去,“我也会不高兴的。”听到这句话,修罗才极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算了,跟这家伙怎么说也没用。灵儿我给你带吃的来了,不给这个家伙吃,略略略略……”千雪冲着修罗做鬼脸,吐舌头。
武谦走了过去,坐在修罗旁边,用千雪和灵儿听不见的声音对他说:“我在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也是呢。”修罗冷笑,眼睛中流露出久别的凶煞之气,“不过你也看得出来吧?我已经称不上一个魔神了。要杀我吗?”
“不,我只是很惋惜。本来你应该是在全盛的时候被我杀的,我对现在你这样子一点也没兴趣。”
“喂!你们两个大男人嘀咕什么呢?”千雪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饭盒,里面摆满了团子和各式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