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屋里,顿时身上暖和起来。
兰姨匆忙给两人倒了茶水,木秋风脱了外套就上了楼。
木葛捧着茶,凝着还在上楼的那道背影,这个男人。
“兰姨,礼物我拿走咯。”木葛说着随后上了楼。
兰姨钻出厨房,看了眼楼道,会心地笑笑。
房间里,木葛三两下拆开礼盒,惊住了,本以为叔叔又会跟平时一样随便买件小饰物,却没想到这次会是……一套内衣!
“怪叔叔……脑子里想什么。”虽然嘴上这么说,木葛忙脱了一层毛线衣,开始比对起来。
真不相信是叔叔送的。也太合适了吧?
问过兰姨她的尺寸?
不可能,木秋风一直当她是小孩子,怎么会送成人物品给她?
木葛这边刚将东西放好,听到门外的敲门声,打开竟是木秋风。
“偷偷摸摸的,干什么了?”男人堂而皇之地走进房间,手里是一杯热茶。
木葛见他一进来就坐她床上,有些不自然道,“叔叔过来……干嘛?”
鬼鬼祟祟,还脸红,木秋风看在眼里,却是放过了她。
“坐这边来,”他将她唤到自己身边坐下,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忽然抬手摸她的头,似是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葛儿就长大了。”
木葛拿开他的手,胆大地笑。
“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那时候葛儿就只有小鸡仔那么大。”男人箍着她的肩头,回忆起那些年的光景,最初的最初,木葛本是喊他哥哥的,后来莫名其妙地喊成叔叔,以后就再没改过来。
“叔,你老了。”人一旦开始回忆过去,就证明已经在走往老去的方向。
男人听着只轻轻“嗯”地一声,“葛儿大了,就意味着叔老了。”
她抬头瞅他,听着他说这些话心里难受,仔细去凝他的侧颜,在没有发现有任何白头发的情况下暗暗松了口气。
两人挨得近,木葛知道这种机会是难得的,平时木秋风三天两头出差,就算到家也半夜三更了,她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这样亲密接触。
这会儿,趁着兰姨还在准备晚餐,趁着他还当她是小孩,她是不是可以恶作剧呢?
木葛没有迟疑地说做就做,遵从内心的真实想法,“嗖”地凑近木秋风就在他侧脸上啄了下,“嘿嘿,忍不住想亲叔叔。”
男人端着茶杯的手平稳地举着,他轻轻地垂眸,脸色不辨喜怒,睨着倚在一侧作得逞状的人,“葛儿,不要突然袭击。”
“心脏受不了?”她说完顾自嘿笑,笑容之下的面孔却凝结着一层悲伤。
如果只有小孩子才有办法够得着他的脖子,那就让她暂时做回小孩吧。
木秋风拿她没办法,脸上是玩味的笑,到底还没完全长大。
“叔叔,我给你锤锤背!”木葛踢掉鞋子爬上床,两手握成拳头就一通乱砸下去。
木秋风悠悠地享受着,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的福利了,他还以为……他的葛儿长大了,已经跟他有了距离。
“叔叔,舒服吗?”木秋风工作之后常落下脊椎病,木葛从很久之前看见下人给他捶背开始,便也偷偷拜师学艺。
“小拳头有什么劲儿……”就像打在棉花里,她还真怕捶疼他啊?
捶完一轮,木葛不再继续了,人突地停下来跳到木秋风跟前,一点不迟疑地往他腿上坐去,背对他颐指气使道,“现在轮到我了吧!”
两人挨得近,他前胸贴着她后背,女孩子的青春之气笼罩着他的鼻息,那细碎的发丝依稀有几根落在他的肩膀上,腿上是女子软软的身子,男人咽了咽后,手里的茶想扔了。
他克制着,拍拍她的胳臂,“你有脊椎病么,快起来,小心掉下去。”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不耐烦似地在推她。给人的感觉就是突然间受不了她的黏腻。
然而他这么做的结果却适得其反,木葛突然身子一转,脸对着他,距离之近彼此间呼吸可闻,她的桃唇,她的眉眼,将他深深地勾着,她的****,挺挺地翘着,脸上滑嫩的皮肤一直延伸到脖子,像雪糕,她异常粘人地环住他的腰身,脸也嵌进他的怀里,低低喃语,“叔叔,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木秋风沉默了许久,许久后一只手抬起来,缓缓拍着她的背,头也微微下压,蹭着她的脑袋,大概就是两个人相依为命的意思。
没有听到他的答案,木葛却知道他的结果似的,埋在他怀里突然大笑起来,“逗你的啦叔叔,我这么如花似玉要是守着叔叔也太便宜叔叔了!”
木秋风嘴角噙笑,“逗我的?万一叔叔当真可容不得你反悔。”
“那就当真好了。”
男人没出声,只脸色忽明忽暗。
木葛忽然挪了挪身子,蹭得木秋风难耐不得,强忍着掰除她的手,“乖,别闹……”
“叔叔怎么啦,脸色这么难看。”她嬉笑着,看木秋风一改常态的模样,实在忍得慌。
男人像是下了决心,一把将她抓下,扔到床上,自己则站起来随后一句不吭地出了门。
房间里只剩她一个的时候,木葛趴在床上,强烈地认清了一个现实……原来叔叔对她没有男女之情。方才她是故意的。
楼下,木葛吃饭吃到一半,楼上的男人才下来,一身干净的浅灰色羊绒衣,明显洗过澡换了衣服。
她看着他落座,看他举起筷子吃第一口,看他跟兰姨要来晚报,却始终不跟她对视。
木葛垂下头闷闷地吃菜,为什么他控制她的自由,却对她没兴趣呢……
想到他送给自己的那套内衣,木葛突然笑起来,刚才一定是她穿的太多,没撩动他!
“小姐想什么这么开心,说出来给木先生听听?”兰姨见木葛龙颜大悦,忙说道。
木葛抬眸,躲闪着眼神探一下木秋风,却见他这下将视线投在了自己身上,只好扯扯嘴道,“明天不是周末嘛,我跟同学约了去步行街,叔叔,要我给你带点什么吗?”
男人出于本能地深深凝她一眼。
木葛比谁都了解那眼神的意思,忙道,“是女同学,人家是女生。”
“不用了,你玩一会儿就回来,别在外边待太久。”男人说完,似是放心,视线又落回刊载着密密麻麻字的报纸上。
无趣!
这是木葛对木秋风三十几年的人生做的一个总结陈词。
第二天,木葛出门的时候被告知叔叔已经先她一步去了公司,她剥通白小白的电话,两人约好在恒茂国际碰面。
然而让木葛没想到的是,当她赶到恒茂的时候,会在那里与木秋风狭路相逢,他的身边、是一个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女人,女人一手环着他的臂弯,一手提着一个ONLY的购物袋,哦,吃饭,逛街,看电影……原来叔叔也会浪费时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