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看得目瞪口呆。虽曾见过红药如木偶般操控他人身体、能滴酒成冰，却不知道她已经强到可掌控天气的地步。
他不由得感慨造物神奇，在这世上竟有如此强大的人类存在。
“岛主的能力让我大开眼界，能侍奉您是我毕生荣幸。”他忍不主赞叹。
红药冷笑道：“昨日还想下毒害我，如今又觉得荣幸了？”
秦歌羞愧低头道：“当时我以为母亲受爱莫挟制。为了母亲安危，才迫不得已做些蠢事。”
“那你为什么没有在我的茶水中下毒？”
“因为我不想伤害你，我也永远都不会伤害你，就算你不相信。”秦歌低声说道。
“优柔寡断的男人。”
红药望着他墨绿色的瞳孔感慨道：“正是你这一念之间的软弱让我放过你。白莽就是一个善良到软弱的男人，看到你就让我又想起他。”
秦歌听到白莽名字心中一酸，问道：“就是那个唯一被你选中过的男人么？”
“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红药抚弄海藻般的长发说道：“我的姐姐们不待见他，当他是祸害。他不是个漂亮的男人，却比姐姐们的强上百倍。她们只顾贪图色相，根本不了解我需要的是什么。”
“她们在奥格为我预备的药引都是从她们父辈家族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美男子。从小受严苛的训练，具备一切优秀面首取悦女人的技巧，唯独少了一颗真心。白莽与他们不一样，他是真心的喜欢我，我也真心的喜欢他。”
“我出生后不久就被认定会是下一代岛主，独享万千宠爱。直到有一天芳芳出生了，也是磁女。我与母亲的关系开始变得微妙，我不再是唯一的继承人人选。母亲训练我又忌惮我，训练我为了空岛的将来，忌惮我会过早得取代她的位置。”
“我谨慎地维持与母亲的关系。我无数次得从噩梦中惊醒，我梦到母亲想要让芳芳继承岛主于是杀死我。十年后，我先出手杀死了自己的母亲，她倒在血泊里，她说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伤害我。从那时候起，我再也没有笑过。”
“我遇到他是在三十年前，在地间的入口。他在那里扫着落叶，一身镣铐，满背的伤痕。这样的人生没有丝毫的快乐，可是他是那样的与众不同，我看到他在笑。”红药闭上眼睛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之中。
“从遇到他的那天起我就爱上了他，一直暗中注意着他。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找不到他了。后来我才知道他被送进奥格做织奴，他在空岛已经做了十年的奴隶，他的寿命只剩下三年。”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下去了。于是借选药引的机会进入奥格，我在吴服之间与他邂逅，然后宣布选择他做我的药引。我与我爱的男人在一起，那是我一生最美好的时光。我们朝夕相处，亲密无间，我们还有了一个孩子，那是我最美好的时光。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他背叛了我。”
“他背着我让别的女人爬上他的床，他说他想要自由，而我给不了他自由。”
“我是空岛之主，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是却可怜到连一个男人的心都守不住。不仅如此，还要背负着姐姐们的期许去和不爱的男人交合，辛苦的生育，直到诞下磁女为止。她们说这是为了我的幸福，为了空岛的将来。这样的人生除了痛苦还有什么？！”
说话间她手中的茶杯怦得炸碎，化作一地的玉屑。殷红的血顺着她的手指缓缓流了下来。
“红药，你……”秦歌惊讶之余赶紧取来药棉，托起她纤细的手小心地擦拭。
红药望着秦歌惊慌失措的样子，淡定笑道：“我不爱你，你还关心我？”
秦歌望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不希望看到你伤害自己。伤得是你的手指，但是痛在我的心里。”
红药冷笑道：“你说情话的本事愈发好了，是姐姐们教你说来取悦我的？连你也被收买成了她们的耳目了。似你这样花心肤浅的小子哪里会懂我对白莽的感情。你仗着权势与色相在暹罗风流浪荡轻侮女人，哪里来的勇气说你会真心待我？”
秦歌道：“岛主不信任我，我无话可说。岛主说我不懂真正的爱情，我承认在遇到岛主之前确实不懂。或许在岛主的眼里，我秦歌不过是个软弱无能的面首，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白莽，但是我对岛主的心意也是发自真心的。”
他轻轻握住红药的手郑重其事道：“在你的世界里，我非你所爱，非你所敬，更非你所仰慕，但是我无法移开凝望你的视线……我无法不去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