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叹了口气到:“你的遭遇虽然不幸,但还是比我幸福得多。至少你还知道父母是谁,我活了二十几年连父母的样子都没见过。”
“你是孤儿?”秦歌问道。
“如果我有父母又怎么会去做海盗呢?”威武苦笑一下。
“我从未见过我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当初为何会抛弃我。我一出生就被送到蒲罗的养生堂,在那里辛苦长到八岁,无尽的饥饿是我对那里的唯一记忆。”
“在我八岁那年,一个老男人收养了我,让我叫他父亲。他待我很不好,总是让我帮他偷钱,偷不到就又打又骂,然后把我关进壁橱里。他说像我这样的杂种早就该死了,是他好心才收留我。可是我知道他是因为有我,才能从官家领到一担救济米。”
“后来他有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从那以后,他就想摆脱我了,对我的打骂变本加厉。”
“我永远忘不了十六岁那年。有一天他喝醉了,把我绑起来吊在房梁上用藤条抽,直到藤条断了他抽得累了才放我下来。他把我按在地上,然后他……他……”
威武捂住头拼命摇晃着,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他发狠得撕扯自己的头发,用力捶打着石板激动得说道:“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原谅他对我做得事!”
秦歌看着威武痛苦的表情,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
“后来呢?”
威武道:“后来……我挣脱了还用小刀刺伤了他。他竟然说我疯了,要找人把我抓起来打死。我害怕极了,害怕他真的杀死我,于是我逃跑,跑到他不敢去的海盗经常出没的圣多沙。
“一个海盗头的儿子威武看上了我,要我做他的走狗,为了吃饱饭我答应了。可是哪知道就在那一天他被仇家杀死了,我从死人堆里把他的尸体背了出来,交给了海盗头。那海盗头竟然提出认我做干儿子,做蒲罗海盗团少当家,还是叫威武。”
说到这里威武苦笑一下:“没错,威武不是我的本名。我之前一直被骂小杂种,直到我的干爹给了我这个名字。”
“在我成为威武之后,很快得我找到了那个骂我小杂种的男人,把他吊起来抽。他先是拼命得求饶接着像杀猪一样的嚎叫,他骂我忤逆不孝必被天打雷劈。我气极了,于是让我的手下们在他身体里留下与我同样的伤痛。”
“第二天,我的画像第一次出现在蒲罗的通缉令上。当时的我虽然害怕却又忍不住欣喜若狂,我终于找到了人生理想。我要做大海盗,我要让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蒲罗人都畏惧听到我的名字!”
“就在我做着白日梦的时候,北面的巫统来了,船坚炮利的他们轻而易举的压倒了我们,我们只能俯首称臣。干爹想要加入他们,可是巫统拒绝了并对我们虎视眈眈。他扬言要在三天后就铲平我们,扼住阿香州的海运要道。可就在第三天,巫统的海盗团忽然在一夜之间消失了,我们一直不明白他们为何突然消失,直到前些时候看到巫统在蛇道尽处扫落叶才明白这一切竟与空岛有关。”
“巫统海贼团覆灭后,干爹的蒲罗海盗团得以日渐壮大。终日花天酒地的干爹在三年后病死了。我花了七八年时间,把从干爹那里继承的蒲罗海盗团发展成阿香州南最大的海盗势力。我的通缉令终于贴遍阿香州各大海港的街头巷尾。我以为自己从此天下无敌,什么都不用怕,直到红药像覆灭巫统一样覆灭我们。”
“我多年的辛苦努力,我珍视的事业,拥有的一切一眨眼的功夫被个女人给毁了…”他扯着自己的发辫,痛苦的吼道:“我实在是不懂,为何会是这样。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惩罚我?”
秦歌幽幽道:“你没有做错,你我会有如此遭遇或许只是因为生得这副皮囊。如果不是这样的相貌,或许我还在乡下陪着生病的母亲。如果不是这样的相貌,或许你已死在圣多沙。”
“如果这就是老天捉弄我的原因,我现在就毁了它!”威武再次掏出匕首。
“别傻了!”秦歌一把按住威武道:“你我虽不幸被囚此地,但至少还能活得安稳。若是你自毁容貌,就只能去【地间】报道了,难道这是你希望的?”
威武默默收起匕首,两个人四目无言一时无话。
两个人呆坐许久之后,威武望了望着天打个呵欠,伸手折了两根芦苇棒丢一根给秦歌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与其愁眉苦脸等着红药选人临幸,不如做些男人的游戏。”
“男人的游戏?”秦歌接过芦苇棒疑惑得问。
“对,男人的游戏!”威武拿手中的芦苇棒比划道:“听说你是芭提雅剑术最好的都司,不知道与我蒲罗海盗头比怎样?”
秦歌莞尔道:“自然比你强,论剑术我在军中鲜有敌手。”
威武大笑道:“那是他们收了你爹贿赂才故意吹捧你,哪像我刀尖舔血靠得都是硬功夫。”
秦歌脸色一红提起芦苇棒起身。
威武见激将有效左右跳动叫嚣道:“来啊秦家公子,来量量我海盗头的长短,让我也好试试你的深浅。”
秦歌不答挺身便刺。
威武不慌不忙得一挡,接着纵身跃至开阔地继续冲秦歌挑衅道:”你就这点本事么?“
秦歌奔上继续朝威武身上猛刺。
可是威武反应敏捷,总能及时闪过。
几次不中之后,秦歌额头渗出细密汗珠,呼吸也急促起来。
威武见状大笑道:”你耐力好差,才这会子就不行了吗?这身板将来怎么侍候得了红药?“
秦歌脸涨得通红,怒道:“不许再说了!”说罢一阵乱刺,手中芦棒舞动生风,地上的樱花都被气流扰动在空气中打着漩。
威武一边躲闪一边讥讽道:“你剑法不行,花样倒挺多,你师傅莫不是军中教跳舞的?”
他趁秦歌喘息的间隙猛地一刺,手中芦苇在秦歌咽喉处停住。
“我输了。”秦歌丢了芦苇棒悻悻道:“不愧是蒲罗海盗头,我真是小看你了。”
威武得意道:“想学么?我可以教你。”
秦歌敲了敲颈上铁环摇头道:“学了有什么用?学了就能摘掉这玩意儿么?就能打赢红药离开这里?”
威武悻悻得丢了芦苇棒说道:”你说的没错,就算剑法再高在红药面前也是手无寸铁,又能如何?“他扭头略带怒气地喊道:“巫统,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