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杀死天箫长老之后,现场就只剩下他和剑一两个活人了,他走近昏睡中的剑一,伸出手握在剑一的手腕上,为其解毒,这毒是雨千浩自己下的,自然也知道怎么解,只要运功把毒转回自己体内就可以了。
剑一悠悠地睁开双眼,眼前映入的是一个头戴帷帽的人,吓得他连忙向后缩去。他只记得自己在起床之后不久就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晕了下去,待到醒来时,自己已经不在屋子里了。
“你是谁?”剑一畏畏缩缩地问道。
“不认得我吗?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我是谁!”雨千浩摘下帷帽,露出自己的面貌。
“雨……雨千浩!”剑一惊讶地用手指着雨千浩喊道,他没想到自己会在明鸣宗这里遇见这个自己恨到骨子里的人。
“这里发生的一切难道都是你干的?”剑一环顾四周,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天箫长老几人,他不敢相信地怀疑道。
“他们不死,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师傅和师弟师妹们!而你,我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凶手之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雨千浩咬着牙齿,双手因为愤怒而颤抖着。
“呵呵,我为什么这么做,这个问题还用问吗?还不都是因为你们,你夺走了我的地位,夺走了师傅对我宠爱,夺走了我的一切,而师傅他,更是不理会我的恳求,将我逐出师门,造成这一切的悲剧的人不是我,而是你们!”剑一发了疯似的诉说着,似乎要宣泄掉自己心中的不满。
“放你妈的狗屁,你自己试图残杀同门在先,受点惩罚也是应该,你居然为此联合外人消灭了山庄,师傅和其他弟子们无一生还,你还是人吗?曾经的感情都被狗吃了吗?”
剑一的言论彻底刺激到了雨千浩,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一脚将剑一踹倒在地,弄得剑一满嘴鲜血,连牙齿也掉了好几颗。
哐当一声,雨千浩从附近的尸体上随便捡起了一把剑,直接丢到剑一面前,“拿着剑,你给我起来!”
剑一擦了擦嘴角的鲜血,拿起自己面前的剑,充满疑惑地看向雨千浩,不知道他现在是想搞什么。
“还记得我最初来到无剑山庄时和你的决斗吗?那时我没有修为,侥幸之下才战胜了你,我知道你一直都很不服气那场决斗的结果,我也不爽,现在我们就再来一次决斗,如果你赢了,我放你走,如果你输了,那你就任由我处置!”
剑一有点晃神,他想过自己会被雨千浩千刀万剐,也想过会被雨千浩折磨地死去活来,但就是没想到雨千浩会跟自己进行决斗。
当初那场决斗剑一是永生难忘,那就是一切恩怨的开始,被雨千浩打败之后,他一直心有怨气,期望可以再次挽回自己的威名,但是却一直没有机会,后来离开无剑山庄之后,这样的想法更加是虚无缥缈了,如今雨千浩这么说,让剑一内心不由得多了一分生的希望和少了一份遗憾。
两人面对面相距大概十米的距离站着,旁边一棵老树在偶尔吹来的风中沙沙作响,一片树叶被风吹掉,在风中摇曳飘荡,最后盘旋着落到地上,仿佛以此为信号,在树叶落下的那一瞬间,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着对方奔去,开始了这场曾经的师兄弟的决斗。
自从输给了雨千浩之后,剑一就一直拼命地提高自己的剑技,如今他的剑技比之前也还要强大了不少。
两人一对上,剑一立马使用自己的得意招式——多重蜂刺,一重重的剑芒刺向雨千浩的身体,让其一下子深陷其中。然而雨千浩也不是吃素的,面对剑一的这一招,他竟然以同样的多重蜂刺回击,剑尖对剑尖,两把剑的无数次碰撞产生无比激烈的火花。
雨千浩使出这一招让剑一微微一愣,但他也成长了不少,很快就加大自己的攻势,这一招本来就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领悟也比雨千浩要深很多,经过激烈的对刺,剑一终于凭借着丰富的经验将雨千浩的剑给震退,顺便还将他的剑挑飞掉。
然而,无比熟悉的一幕出现在他的眼前,只见雨千浩飞身到空中,接住被挑飞到空中的剑之后,握住剑完成一个华丽的转身,带着破空声和凛冽的剑势自空中砍向剑一。剑一只能被迫防守,将剑回挡胸前,抵住雨千浩这沉重的一击。
“这……这是我的剑技!”
虽然挡住雨千浩的攻击,但剑一也被击退了好几步,与雨千浩拉开一段距离之后,他用剑指着雨千浩,满脸的不可置信。无论是刚才的那招多重蜂刺,还是后来那招从空中攻击的招式,全部都是第一次和雨千浩决斗时他使用的招数,这些招式他曾经练过无数遍,一直都是他引以为豪的得意剑技,如今却在雨千浩的手上施展了出来。
“没错,这就是你的剑技,我曾经十分佩服你的剑技,私下也研究了许久,现在,我就要用这些你熟悉的剑技来打败你!”
雨千浩当初虽然赢了剑一,但是却对剑一的剑技深刻不已,也琢磨出一二,如果不是因为剑一一直对雨千浩有偏见,不愿意和雨千浩相处,他都想和剑一一起坐下来好好进行一番剑技的交流。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模仿到几分!”
剑一从震惊的心情中走出来,从地上又捡起了一把剑,双手持剑,再次向雨千浩袭来。
变成双剑之后,剑一的攻势明显比之前更加猛烈了,如同暴风雨般,凶猛而又持续不断。雨千浩虽然没有双剑,但是他左右开弓,一把剑在他两只手之间不断转换,每每陷入险境,他都可以及时利用自己手中的剑防御住,两人战得不可开交。
两人都使出自己的全力进行战斗,到最后,激斗的两人都气喘吁吁,双方再次拉开距离,现在已经到了一招决胜负的时刻了。
“一招辨输赢吧!”
两人大喊一声,持着剑朝对方砍去,这一次,两人都没有用上任何的剑技,就是普普通通的一剑,但都蕴含了他们现在剩存的所有力量。
咔嚓!
剑一的两把剑划过雨千浩的胸口,留下两条骇人的伤痕,不过他的剑在砍下来时被雨千浩的剑挡住并断成两半,所以并没有砍入到雨千浩的身体里面。
“是我输了。”
剑一松开双手,两把断剑掉落在地上,他闭上眼睛,心如死灰,雨千浩的剑早已完好无损地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又一次输了。
“杀了我吧。”剑一没有任何的反抗和求饶,要他在雨千浩面前低头,他做不到。
“我问你,你做出这些事,内心可曾后悔过,愧疚过?”雨千浩并没有直接杀了剑一,而是如此问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做了就是做了,现在这番境地就是我的代价。”
“你一直以为是我们,是我们无剑山庄的所有人对不起你在先,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你说我抢了你大师兄的位置,但是,在那之后,师傅可曾冷落过你?师弟师妹们可曾疏远过你?我又可曾嘲笑过你?一切都是你自己自以为,即使是师傅他将你逐出师门,你又可曾想过他的内心其实也不好受,我是不会杀你的,我要让你一辈子背负着这份罪孽活下去!”
雨千浩的话如洪亮的钟声一般震得剑一内心波澜起伏,仔细想想,似乎自始至终,无剑山庄的人都没有因为雨千浩的到来而对剑一有任何的改变,都是他自己那可笑的虚荣心和所谓的掌控欲在作祟。
“是我错了吗,是我错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剑一朝天大笑着,眼泪却不自觉地往下流淌。
看着剑一这副不堪的模样,雨千浩摇了摇头,然后拖着伤重的身体准备离开这里。
“让我背负着罪孽活下去吗?你还真是不让我好过啊,但是我怎么能如你愿呢,师傅,各位兄弟姐妹,罪人剑一这就去给你们赔罪了!”
剑一猛的拿起旁边的断剑,一剑抹向自己的喉咙,他栽倒在血泊里,微笑着等待死亡的降临,意识模糊间,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和剑无为相遇的冬天,剑无为一把抱住饥寒交迫的他,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人间的温暖;他又想起在无剑山庄的那段日子,弟子们的音容又浮现在眼前。原来那段日子才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