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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太原

这青衣书生姓王名世雄,虽作书生装扮,却是个习武之人,也从入过学府,中过武举,只因愤恨金兵入侵,而想到去参军,想在有生之间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路过河边,希望找到一艘肯出港的船只,原本也只是想碰碰运气,但是上船之后,他心情平复,当他去看欧阳威时,却觉得此人看似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欧阳威也没有多想,只见他将酒葫芦放回原来的地方去,出船舱走到船尾去了,此时船外的雨声渐渐小了,而船也开始因为前进而缓缓摇晃起来。欧阳威瞧着老艄公的一举一动,心想:“这人对于这河上的气候变化如此熟稔,难道真只是一个寻常的梢公而已吗?”周围弥漫着不寻常的氛围,这让欧阳威不得不谨慎起来。

过了个把时辰,老艄公伸头进来说道:“两位相公,船快到岸了!”

欧阳威起身往船舱外瞧去,但见在迷蒙的细雨中,不远处的树林房舍,已经依稀可辨。

王世雄道:“这里就是太原吗?”此言一出,便感后悔,因为如此一来,就跟人家说明了自己从未到过太原。见老梢公并未答腔,也就当作自己没说,不再开口。

船身逐渐往岸边靠去,老艄公收起船桨,换成竹篙,将船只慢慢撑到岸边,这时天还未放晴,细雨霏霏,站在船头乘风破浪,别有一番滋味,但现在欧阳威并没有心情细细体会,但见距离岸边只有一丈之遥,脚下使劲,跃上岸去。

那老艄公站在船尾,显然是没看到欧阳威的举动,船只靠岸之后,还独自在船尾整理了好一会儿,才往船前来。欧阳威见在他脸上瞧不出什么异状,便直接问明船资,多给了二十钱。老艄公收了钱后再三道谢,还赠了他两只螃蟹,便钻回船舱去了。

那欧阳威心道:“看样子是我多心了。”对着王世雄见礼道:“王兄,我们后会有期!”走了几步,又回头瞧了一会儿,这才续往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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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康元年,完颜宗望军渡黄河,第二天攻下滑州,包围北宋首都汴京。因汴京守御使李纲抵抗得力而未能破城。金军兵临城下,派使臣来宋,要亲王、宰相去军前议和。李纲请求前去,宋钦宗赵桓不许,说“爱卿,你性格刚硬,不可以前往议和。”随另派李棁为使臣,郑望之为副。李纲退朝后,宋钦宗密告李棁、郑望之,可许增岁币三五百万两,犒军银三五百万两议和,又命带去黄金一万两和酒果等,送给完颜宗望。

完颜宗望见到宋使后,提出:索要金五百万两、银五千万两、牛马等各万匹、绢帛百万匹;宋朝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并以亲王、宰相作人质,才许议和。李棁、郑望之等回奏。李邦彦、张邦昌等宰臣,主张全部接受。李纲力争,说:“金币太多,虽竭尽天下之财还不足,何况都城?太原、河间、中山三镇乃是国家的屏障,割去如何立国?至于遣使,宰相当往,亲王不可前往,不如我等拖延时日,等待大军集合,然后再议。”李邦彦等不许。宋钦宗弟康王赵构在京师,请求使金,对宋钦宗说:“敌人既然必定要亲王出质,臣弟愿为宗社,岂能退避!”宋钦宗便派康王构为军前计议使,宰相张邦昌为副,出使金营,并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议和。此时的太原因完颜宗望已经和宋朝罢兵而获得短暂和平。

这时的太原因长年兵乱频繁,人丁变得稀稀落落,民众困于兵役,又结怨金国,后加上灾荒不断,城池屡遭破坏,从此一蹶不振,不过话虽如此,就这样的经济规模,却也足够养活几百户人家。

欧阳威提着两只螃蟹上岸,进到太原城中,脚步慢慢降了下来,左顾右盼,瞧见路旁有一间饭馆,便闪身进入。早有小厮上前招呼,旋即沏上了一壶热茶。欧阳威让小厮帮忙把螃蟹煮了,权作午餐,剩下的钱不够酒钱,便只喝了壶茶。

欧阳威趁着茶博士递茶,问道:“敢问这里附近,是不是有一户行医的人家,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还带了一个小孩?”那小厮想了一想,笑道:“是有这么一户人家,不过最近不怎么行善了,客官若是病了,本地还有一家医馆……”

欧阳威打断他的话道:“我不治病,我找人。”

那小厮道:“我还以为客官是生病了呢?”

欧阳威说道:“你们认识。”

那小厮尚不知趣地道:“是了,客官你走出这茶馆门口.......“指着南边的方向,比手画脚解说了一番。

欧阳威留心听完,说道:“听你这么说来,那个地方好象有点偏僻,如何做得生意?”

小厮大点其头,道:“客官,你老说到重点了,可不就是这样吗?但是张神医家却是少有的大善人,不但不用花钱,还倒贴钱财给予病人,真是大.......大大的善人!”

欧阳威“嗯”地一声,见细雨也逐渐停歇,便转回店中,继续吃食。

正吃到一半,饭馆外走进两个人,便在门边的桌旁坐下。饭馆伙计上前招呼。

其中一人道:“随便两碗白饭,大鱼大肉,重要的是来壶好酒。”

欧阳威听这人说话中气十足,倒像个练家子。遇到熟人不怕,怕的是人家认得你,你却认不得人家,于是转过身去,省得麻烦。

不久小厮将饭菜送上,却听得刚刚说话的那人道:“小二,这壶酒你拿去给那桌,给那位欧阳大爷,就说是我请客。”

欧阳威闻言一愣,转过身来,却见那两人似笑非笑地正望着自己,便在此时,那伙计依着吩咐,将酒送到欧阳威桌上,说道:“客官,那边两位爷请客。”欧阳威右手一挥,示意小厮退下。

只见那其中一人道:“怎么?这酒太劣,入不了欧阳大侠的口?”

欧阳威脑中灵光一闪,说道:“是,你们两个?”

两人中的另一人笑嘻嘻地说道:“不错,可不就是我们两个。”

一个问得古怪,一个答得巧妙,不过意思都到了。欧阳威见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两人,便将头低下,继续啃着他的螃蟹。

只听得其中一人道:“哎哟,咱们欧阳大侠派头大得很,不屑理我们!”

另一人道:“你忘了自我介绍了,光是一壶劣酒,好稀罕吗?”两人一搭一唱,相互调侃。

欧阳威完全不予理会,浑然没事人一般。

两人双簧唱了一阵,觉得没趣,便停了下来。相互使个眼色,同时起身,向欧阳威走去,一左一右,与他同桌而坐,欧阳威毫无反应,就好像根本瞧不见两人一般。

两人干笑一声,其中一人道:“算是我们兄弟俩失礼了。在下风行难,这位是我兄弟,姓邓,单名一个宗字。”

欧阳威这才停下动作,看了两人一眼,说道:“原来是'玄霜庄'风四侠,‘青云庄‘邓大侠两位仁兄。失敬,失敬!“他口称“失敬”,脸上却无半点敬意。

不过风邓二人,见欧阳威居然能一言说出两人姓名,倒是颇感意外,那先开口的风行难道:“没想到我兄弟俩的贱名,欧阳大侠居然记得这般清楚,荣幸之至,荣幸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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