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有记者,向她提出了尖酸刻薄的问题。
问她为什么说谎?
是她欺骗了凌潇总裁,还是她和凌潇总裁一起欺骗了媒体,欺骗了大众。
咄咄逼人的追问下,馨然无法解释,无助的拨打了报警电话,才了解了今日的麻烦。
她哭得近乎于伤心欲绝,她真的不曾想过,凌潇会这样对待自己。
她宁愿昨夜,凌潇就骂自己,打自己,把气都发泄出来。
给她最后的一切,再将她推向地狱的深渊,真的太痛了。
她捉着手机,一遍遍拨打凌潇的电话,却无人接通。
凌潇下了车,一个人漫步在M市的公路上,手机根本不在身边。
馨然垂泪,抓起了桌面上的水果刀,就是颤抖着手,往手腕上割去。
王妈看得清楚,却不同情馨然,她坚信这是她的手段。
可下一刹那,王妈后悔了。
她看得清楚,馨然真得一刀割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而且割得很深。
那手起刀落间,就有无数的鲜血,从她的手腕中,喷涌而出。
再讨厌一个女人,王妈也不至于希望她死。
一跺脚,王妈给馨然打了急救电话,却是迟疑了片刻后,才给凌潇的电话留了言,说了馨然的事情。
看着急救车又一次出现在凌潇别墅外,看着馨然手腕流血的被抬出,路依依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真好,馨然的真面目在众目睽睽下被拆穿,凌潇一定会发现她的身份有问题,如此一来,他和馨然的婚事,必然告吹。
接下来,她只需要好好运作一下,把顾小曼和凌潇弄到一起,她的任务基本就完成了。
只要韩家受到波及,根基动摇,她就能拿着钱,远走高飞,要多嗨皮就有多嗨皮了。
她做着白日梦,开心的离开。
凌潇在公路上,逆着冬日的寒风而行。
他的体温,降至了冰点,他决定,他要再冲动一回,他必须见到顾小曼,好好的跟她谈一谈。
如果她不配合,他总是有办法让她说实话的。
他决然转身,上了车子,正欲发动车子,往路家去时,就看到自己的手机上,有无数的未接电话,还有语音留言。
他听了王妈的语音留言,只觉得一阵愕然。
馨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割腕。
他坚信,王妈不会欺骗自己,于是一个电话联系上了王妈,“是怎么一回事?”
电话那头,王妈有些迟疑的说着:“少爷,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对不对。虽然馨然小姐她对你不是真心的,又欺骗了你那么多,可她毕竟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我看到她割腕,我就做不到无动于衷的看着她去死。所以虽然我知道,少爷你希望她去死,可我还是送她进医院了。”
凌潇听出了王妈话中的深意,追问道:“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少爷叫的医生和记者们都来了,当众拆穿了馨然小姐她假装受伤,假装昏迷的事实。”
王妈有些茫然的应着,这不是凌潇安排的吗?他怎么会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凌潇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应了句“知道了,我一会到医院”就挂断了电话。
馨然醒了,被抢救了过来,她无助的望着王妈苦笑,“为什么要救我,你不是一直都讨厌我的吗?为什么还要救我,让我去死,不好吗?”
王妈不喜欢看到这个女人泪眼汪汪的样子,她转身不去理睬,走出了病房,将馨然交给了护士们照看。
凌潇来时,匆匆同王妈点了点头,就走进了病房。
馨然依旧在闹,她在求死,无数的护士们拦着她,才没有让她作出过分的事来。
凌潇来了,馨然也不闹了,只是怔怔的望着她,而后无法止歇的啜泣。
凌潇叹了口气,让护士们离开,却没有走上前,只是远远的望着馨然问:“为什么割腕?”
馨然低头,“凌潇哥哥的意思,我已经懂了。我不想死在无穷无尽的折磨中,凌潇哥哥,不要再折腾我了,直接让我去死吧。”
凌潇漠然,“记者和医生的事,都与我无关,你信吗?”
馨然当然愿意这样相信,她需要爱情来滋养她。
可她又无法相信。
摇了摇头,“凌潇哥哥,别耍我了。除了你,还会有人做这样的事情吗?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一定容不得欺骗。任何人欺骗了你,你都会用惨烈的手段还报回去……”
“但我心里的人,除外。”
凌潇这样说着,目不转睛的望着馨然,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目光,“好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无论别人怎么看你,我都会和你结婚。我要你安安心心的做新娘。再有两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吗?”
“凌潇哥哥,真的不是你?”
馨然在确认,凌潇的一个答案,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动力与精神支柱。
“我没有骗你的理由。”
凌潇说得很认真,他又一次解释了自己的行为,“确实不是我,让医生去拆穿你,也不是我让记者去曝光的。馨然,同样的解释,我不想再说第三次,信不信在你。”
“我信,我信凌潇哥哥。只是这份幸福,对我而言,太突如其来,也太来之不易。我好怕幸福就这样溜走,所以……”
凌潇轻拥馨然入怀,“好了,都过去了,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安心等着坐我的新娘。你看看你,割破了手腕,流那么多血,我心疼知道吗?本来女孩子身体就弱,还这样,你是想害我心疼死吗?”
凌潇不失宠溺推着馨然,躺会到了病床上,“好了,好好休息。我要的是面色红润的新娘,可不是面色苍白的小可怜,知道吗?”
馨然点头,她安心的睡了,却睡得不是很踏实。
偶尔,她会惊醒,看到凌潇还守在她的床边,只觉得安心无比。
凌潇就那样,守了馨然一天一夜,见馨然的情绪平复后才说:“好好养身体,我得处理公司的事情,防止萧明朗在我结婚的时候动手脚。我希望婚礼可以顺利的进行。”
“嗯,凌潇哥哥,你去吧。我会好好养身体,不会再做傻事了。”
“这就好。”
凌潇走了,他极尽所能的去布置。
他和萧明朗之间,好似在下一盘棋似的。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会有怎样的行动,他们都在猜测着对方的意图,做好相对应的防范或是进攻准备。
他熬夜坐在办公桌前,安排着所有他能想到的事情。
海鲜舫。
阮翠玉看到了儿子的身影,匆忙跑了过去,一把将儿子抱在了怀里,就是哭出了声来,“你这个孩子,要吓死妈妈吗?说跑就跑出家,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爸爸不是坏人。”麟儿很一本正经的说着。
阮翠玉瞪圆了眼,“胡说八道。”
她厉声的呵斥着,“他不是你爸爸,不是。”
“呜……”
小孩子突然嚎啕大哭,惹得无数人将目光投注在这一对母子身上。
阮翠玉焦急,抱着儿子就要走,才站起身来,就看到那个魔鬼一般的男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他比当年要更英俊潇洒的几分,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站在阮翠玉身旁,任是谁都无法相信,他就是阮翠玉孩子的父亲。
以他的年纪,绝对没有理由,找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何况,他穿得光鲜亮丽,一身的成熟稳重气息,看起来也不像是靠女人养得小白脸。
无数人猜测的目光下,男人走上前,将麟儿抱在了怀中,右手攥住了阮翠玉的手腕,“好了,别闹了,跟我回家。”
说着,他就直接将阮翠玉拽出了海鲜舫,还没吃到海鲜,麟儿却丝毫不在乎,只是亲昵的赖在男人的脖子上,一边鼓掌,一边欢呼,“好呀,好呀,回家啦。”
阮翠玉一直瞪着眼,上了男人的车,却是愈发的忐忑不安,将儿子护紧在自己的怀里。
男人轻笑,“那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骨肉,你放心好了。其实今天叫你出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谈,怕你不愿意见到我,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我的儿子,真的很优秀,也很聪明,我喜欢这孩子。”
那喜欢,让阮翠玉打了个寒颤。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抱紧了儿子,很恨的看着那男人。
豪华的大酒店中,男人做主,将孩子交给了服务生,带到游乐园中玩耍。
他将阮翠玉带到了一间,极其幽静的小客房里,喝断了一旁喋喋不休的女人的唠叨,“够了,如果你心里真的有麟儿,为他好,就该懂得保护他的心。难道你要他小小年纪,就听我们这些大人,说一些不堪的东西吗?孩子就是被你教坏了,你不给他机会,怎知他不聪明,怎知他没有能力处理好所有事情?”
阮翠玉被喝得哑口无言,她身子颤抖,她近乎于要跪下,求这个恶魔一般的男人,放过她们母子时,就听到那男人开口道:“好了,既然再见面了,你又有了我的孩子,我就好好跟你做个自我介绍。我叫萧明朗,今天三十三岁,是博朗科维的CEO。我再回到M市,就是要做M市的第一人,我要手握M市的经济命脉。所以,作为我的女人,尤其是给我生了孩子的女人。为了你的未来,为了孩子成为那一人只下,万人之上的人。你必须要协助我。”
阮翠玉真的被吓傻了,她只是呆呆的望着萧明朗,听他夸夸其谈,却根本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什么。
最后,她只记得,这个男人,不断的摇晃着自己的身子,在自己耳边告诫着自己,“记住,三天后去毒死凌家那个老头子。一定要用我的药,毒死他。这样,他死了,也不会有人看出来,他是怎么死的。医学鉴定,最多是突发性心脏病。还有,你要记住,这件事情必须谨慎,必须小心,不能出任何的意外。如果被人发现,你和你的儿子都会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