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话说的不对,我们没动他们一根汗毛,怎么就私设刑堂了?再说,如果我们没报官,大人是怎么来的这里?”
沈志国结舌。
确实是有人去官衙,说沈洪闯了人家姑娘的浴房,被人扣了。
他才连忙带了人赶来。
来了后,就看见自己儿子正在遭罪,心疼得只想救儿子,然后把害他儿子成这样的人抓回去,往死里折磨,给儿子报仇。
哪里还会想什么因果。
“不问事情原由,全凭大人想怎么就怎么,这就是沈大人的治民之法?”
沈志国平时虽然嚣张,但现在是红秀坊开放的日子,红秀村里聚集着不少各国权贵。
门口挤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谁知道有没有他不能招惹的人物在里面。
沈志国不能不有所顾忌。
被凤浅逼问,只得强压下怒气,耐着性子哼了一声,“既然姑娘报了官,现在本官来了,有什么问题,请姑娘跟我们到衙门解决。”
凤浅冷笑,想把她弄到衙门里去,然后再给她下黑手?
“红秀坊凡事以民意为天,何必去衙门,事情在这里发生,我们就在这里解决。”
沈志国虽然顾忌这几个女子的功夫,但不相信她们真敢当把他怎么样。
寻思应付几句,再找个借口拉回衙门。
只要进了大牢,还是由着他揉捏。
“你为什么要把我儿子绑在这里受这种酷刑。”
“我在洗澡,他带人强闯进来,是什么企图,已经不用我来解释,这种淫贼,难道我不该把他拿下,还要任他欺负不成?”
沈洪急叫道:“我进来只是想抓人……”
他话出了口,被沈志国黑脸瞪来,才发现这么说只会让人误会更深。
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我……我……”
沈志国怒吼,“住口。”
沈洪吓得一哆嗦,不敢再出声。
沈志国冷哼了一声,“姑娘一定有所误会,犬子绝非有意冒犯。误入了这里,自当好好赔礼,就算不小心看见姑娘……也自会由我们做父母的做主,娶姑娘进门。姑娘怎么能滥动私刑?”
误入?
凤浅冷笑,“一梅,带掌柜来。”
掌柜的站在门外看热闹,见扯到自己,吓得脸色发白,正想说不知道。
一梅握着块牌子,在他眼前晃过。
只是一眼,掌柜已经看清那块牌子,两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
战战兢兢地进屋,向沈志国行了一礼,“大……大人……”
沈志国警告地冷瞥了他一眼。
如果掌柜没看见那块牌子,自然一句话不敢说。
但那块牌子的主人,更是他得罪不起的。
低着头,不敢看沈志国。
千巧道:“掌柜的,你告诉沈大人,这三人是怎么进的这间房?”
“是……”掌柜偷看了沈志国,又看了眼里间的帘子,壮着胆子,“沈公子向小的打听了这房间的客人,小的不敢不说,就告诉了沈公子。”
“沈大人,听明白了吧,不是误入,是沈洪这厮故意闯进来的。”
沈志国脸上阴晴不定,“想必是犬子爱慕小姐,所以……”
沈洪叫道:“我要找的人不是她,是……”
凤浅冷哼,“是不是换一个好欺负责的人,就可以任由沈公子为所欲为?”
沈洪来抓李秘之前,确实是这么想的。
“贱人,你不要仗着我爹好说话,就给脸不要脸。”
“住口。”沈志国只想尽快稳住这女子,快些弄回去,再慢慢收拾,以免在这外面节外生枝。
偏偏他这儿子完全不理解他的用心,尽给他拆台。
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沈洪平时虽然仗着父亲的势,横行霸道。
但在父亲动怒,他不敢再开口。
沈志国顺了下气,放低身份,“不管怎么说,既然犬子做下这种不堪之事,坏了小姐名洁,我们沈家绝不会袖手不管。请小姐留下住址,本官回去立刻派人接姑娘过府。”
凤浅不屑地‘哧’了一声,“沈大人好大的口气,就算提亲,也得向女方父母提亲,哪有直接把姑娘抬进府里的道理。就算是纳妾,也不能不知会女方的爹娘一声。”
千巧呸了一声,纳长乐郡主为妾?
天下国君,没有一个敢有这样的想法。
沈志国确实是这么想的,暗哼,纳她为妾也是抬举了她。
敢这么对待沈洪,等她进了府,再慢慢收拾她。
“自该知会小姐的爹娘。”
“知会?沈大人果然好大的面子。”千巧冷笑,“那沈大人就尽快‘知会’我们皇上和镇南王了。就算那二位肯受大人的‘知会’,也要看我们小姐肯不肯要这渣货。”
她指着了指沈洪,故意咬重‘知会’二字。
“什么皇上,镇南王。”
沈志国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今年长乐郡主凤浅,随侍郎们来了红秀村。
意识到里那位是什么人了,脸色大变。
没等他做出反应,皇甫天佑黑着一张脸进了屋,一眼看见卷着被子站在帘子边上的无颜。
无颜朝他笑了一下,“我和郡主一清二白。”
“刚才谁说要给我暖床来着?”凤浅眼角划过一丝坏笑。
无颜这坏东西在红秀坊的时候,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想方设法扒了她,给她添了不少麻烦,她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他。
皇甫天佑的脸又黑了几分。
无颜叹气,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轻易饶了他,“姑奶奶,我被你泡冰桶里折磨得欲生欲死,哪还有力气给你暖床,不过是随口一说,想尽快从那冰桶里出来,当不得真。”
无颜平时骚包是出了名的,皇甫天佑对无颜的话,本不多信。
但想到无颜赤条条地在凤浅面前蹦,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恶心。
不过再扯下去,只会让凤浅本就不怎么样的名声变得更臭。
她不在意,可他在意啊。
他是要娶她过门的,哪个男人喜欢自己老婆给人说三道四?
重哼了一声,不再理无颜,虎目里凝了冰,冷刮向沈志国。
“红秀村一个兵判,什么时候踩到北朝和虞国的君王头上了?连我父皇想我娶凤浅为妻,都得礼数周全地向镇南王和虞皇提亲。沈大人居然想抬凤浅进府为奴为妾,你这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
沈志国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这天下有三个煞星。
诏王,皇甫天佑和凤浅。
他一个不慎,竟招惹了其中两个。
沈洪这时才知道这屋里的女人居然是凤浅,吓得面无血色,但想着不管凤浅再有嚣张,这里是红秀村,她也不敢怎么。
轻拉了拉父亲。
沈志国头痛欲裂,但同样报着侥幸,强自镇定,“下官失言,自当向虞皇和镇南王请罪。”
皇甫天佑勾唇冷笑了一下,走向里间。
千巧揭起帘子,露出歪坐在榻上的凤浅。
沈洪大着胆子抬头看去,心想,如果里面女人根本不是凤浅,还可以诓她一个冒充凤浅的罪名。
然后,他就可以借口得到线报,有人假冒凤浅,所以才带人来查探。
结果入眼却是一张秀绝天下的容颜。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是他人可以冒充了,存着的那点侥幸顿时破灭。
皇甫天佑走到凤浅身边椅子上坐下,接过凤浅递来的茶,眼里凝着的冰瞬间融化,浮上一抹温柔笑意。
“太子……”无颜紧裹着被子,不敢有半点放松。
皇甫天佑睨了他一眼,向看挂在另一边的湿衣,脸色又再变得难看。
无颜裹着被子卷的身子,象条虫一样扭了扭,“先给弄身衣服。”
“既然喜欢脱,还穿什么。”皇甫天佑一想到无颜在凤浅面前脱衣服,就心里别扭。
“这妖精用冰水淋我,还让人给我扇风,换你也得脱。”无颜打了个喷嚏。
无颜平时整天一副骚包像,这会这模样实在滑稽。
皇甫天佑看得有些忍俊不禁,“我干嘛要帮你?”
无颜被他呛得噎了一下,“喂,喂,不带这么过河拆桥的,你求我的时候,我可是答应得干干脆脆。”
“我付的酬金高,次次可都是你自己缠上来的。”皇甫天佑手撑了下巴,看猴子一样看他。
“你要不要脸?”无颜从被子里伸出手指向皇甫天佑,被子下滑,露出一边圆润的肩膀,被子继续下滑,他玉石般的胸半遮半掩,比女人还荡人心魂。
凤浅差点喷了鼻血。
皇甫天佑横了凤浅一眼,“你就不能矜持着点。”
“春光美景,难道只准你一个人看?”凤浅白了他一眼假正经。
“他是男人,有什么好看的?”皇甫天佑无语。
“你敢说不好看?”凤浅不服,无颜这极品,可是男女通杀的。
“老子不断袖。”皇甫天佑学着玉玄的腔调。
凤浅‘噗’地一声笑出了声。
无颜的脸终于黑了下去。
连扭带蹦地挨到屋角的一张凳子上坐下,招呼千巧给他也倒了一杯热茶。
有皇甫天佑在,不用再怕凤浅乱来。
“皇甫天佑,算你狠,以后你的买卖,就算送了金山来,我也不接了。”
皇甫天佑立刻扯着嗓子,冲外面叫道:“子莫,赶紧去给无颜公子弄身好衣服,其他不重要,但一定要贵,要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