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尤伴生所料,那个雇主果然不出三天就死了,而且死亡的手法和前三名死者一样。
这名死者名叫洛番,是一个很有名的富商,家产高达数十亿。在出了那三起命案之后,因为“画中仙”的原因警局的人就盯上了他,但百密总有一疏,原本以为这样就能监视洛番,从而借助他引出凶手,可没想到到头来却功亏一篑,洛番死了,凶手没抓到,画也丢了。
其实画早就丢了,只是洛番隐瞒了下来,所以警局的人不曾知道,一直以为画还在洛番手中。
若是说到知情人,画丢了的事情除了洛番本人之外,知道的自然也只有梁少卿,但出于某种目的他也选择了隐瞒下来,后来才找上了尤伴生。
闲事事务所不接这单生意,又一语成谶,得知了洛番已死亡的事实,摆脱了小尾巴的梁少卿这一次光明正大的登门。
而如往常一样,这店里依旧只有尤伴生坐守,见到梁少卿的身影她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而是热情招待起了客人。
“梁先生菊花诱人,妩媚动人,清纯可人?”
“……”不管听过多少次,梁少卿依旧无法缓过来,“……来杯…菊花茶……吧?”每次尤伴生问他要喝什么的时候,他总觉得这人是在恶意的调戏他,可是……尼玛感觉不对劲可就是找不到不对劲的地方!
“好咧~梁先生菊花诱人。”尤伴生笑眯眯的泡上了一杯菊花茶端到某人跟前。
“……”虽然很想打人,但是梁少卿还是恭敬的接过了菊花茶,“这次来,是想问你一些问题,顺便来告诉你一件事。”
“嗯哼,讲。”尤伴生跑回了柜台,坐了下来,边听着他的话边忙活着手上的事情。
“你说洛番会死,为什么?”
尤伴生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笑着说到:“我就胡乱一说而已。”
“这事不会连累事务所的,所以我想听你说真话。”梁少卿手摩挲着杯子的边缘,一脸认真的说到。
尤伴生偏了偏头,目光对上了他,“你确定?”
“确定。”
尤伴生严肃看了他好久,然后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出了前几天发到她邮箱的照片面向梁少卿,认真的说到:“这画从各个当面来说,画工,画风无一都堪称完美,简直是巧夺天工之作,可你要知道一幅画在怎么精致美丽也不会让人入了魔般的着迷。”
“你想说这画有古怪?”梁少卿皱着眉,思索的问到。
“何止古怪!”尤伴生笑了笑,然后又继续说到:“想必这画你们也仅仅只是见过吧?”
梁少卿点头,认真的听着她的下文。
“听过这画的故事吗?”
“相传唐朝有一书生进京赶考,路上连绵三月雨露,无奈露宿于破庙,夜半听闻女子哭啼声,因心生不忍便前往查探。于庙宇之后,一极美女子靠在一旁,书生一见倾心,但终归不是那轻浮之人,于是便对女子好声相护。日久生情必是自然,书生承诺高中归来必与之相守,八抬大轿迎亲于她。女子含泪送他离去,皇天不负有心人,书生高中归来迎亲,却已物是人非,心爱之人已然不见,归于他人,他一怒之下甩袖离去,自此登高堂,迎天骄之女,鸿运一生。而这幅画乃是书生与心爱之人断绝时之作。”梁少卿说到,这幅画的故事知道的人并不少,他很奇怪尤伴生为什么会这么问。
“这只是片面而已。”尤伴生又继续道:“书生允诺八抬迎亲,可朝堂风云乱,权利和名利对于一个从小家境贫寒而且过得很苦的人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他与心爱之人的决裂也只是亲手布置的一个局而已。”
“人总是很贪婪的,当书生做出那个决定的时候,他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那个美丽的女子,因为他不允许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变成他人的,就算是自己曾经舍弃的也不可以。而且唐朝那个年代的人都很迷信,书生听闻有办法将心爱之人永远锁在自己身边,于是他去求法,并且这么做了。”
“有一邪术,以其人之皮囊制成纸,以其人之精血混于墨,以其人之筋骨做于笔,画成其人之貌,以禅木做为卷轴将其魂封于画中。”
“这才是掩盖住的真相,画中仙真正的来历。”尤伴生晃着手机,看着已经满脸错愕和震惊的梁少卿说到:“所以,这画是一副邪恶的人皮画。”
不得不说梁少卿他信了,尽管这说法很荒唐,可他真的相信了,也没有办法不相信,因为那些死者的死法就是剥皮、抽筋、放干血,实在是太符合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那是人皮画?”相对于震惊,梁少卿的疑惑更多。
“……额…”尤伴生一时语塞,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实话是不能说的,不然倒霉的肯定是她。想了想,她也只能敷衍的说到:“事务所有特定渠道,这个不方便透露给你。”
“是吗?”梁少卿半信半疑,她不说他也不好逼问。
“对了,你不是要告诉我一件事情吗?”突然尤伴生就想了起来,顺便借着这个借口转移某人的话题方向。
“哦,是呀,差点忘了。”她若是不提醒,估计自己就忘了。
梁少卿说到:“花小姐出了点麻烦,正在局子里蹲着呢!”
“什么?”尤伴生一愣,她没听错吧?“花酱蹲局子里了?”
梁少卿点点头,“是的。”
瞬间尤伴生惊讶脸变菊花笑颜,兴奋得不停的鼓掌,“谁送进去的,替我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
“哎呀,不对,应该是替我向他十八代祖宗问个好!”
“……”这个问好,某人的十八代祖宗可担当不起呀!
“不过她这是干了什么?”笑也笑够了,尤伴生开始问起了事情的缘由。
“躺着中枪,丢了的画中仙落到了她手里。”
“……”这下尤伴生幸灾乐祸不起了,她可是很努力的在避免这件事情了,可结果还是被扯上了,她该说什么好?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还是说事务所打算怎么办?告诉警局这一切都是画在作怪,那些死者都是画杀的?”
尤伴生默默的转头,一副你是白痴吗的模样看着他,“我说了吗?”
“你说了。”
“我说什么了?”
“……”虽然没有直接挑明,但是也间接的提示了好吗?没见过这么无赖的人!
“你说了洛番的死和这画有关,而且还解释了画的真正来历,难道这些都不足以证明是画杀的人?”
“借刀杀人,懂么?这画只是一把刀而已,没有主人怎么砍得动?”
“……”你这么做人真的好吗?
“你不会真的以为画会自己杀人吧?”
“可你不是说那是一副邪恶的人皮画吗?而且里面还封印着那个女子的灵魂。”虽然有点滑稽,但这是事实的真相不正明摆着吗?
尤伴生无奈的摆摆手,果然不是同道中人解释不清楚,连理解能力都那么差。
“唐朝距离现在都多少年了?这画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禅木卷轴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根了,那生魂早就被磨没了。”
“……”越听越糊涂了,“麻烦你一次性讲清楚好吗?”
“一句话的事,画中仙只是杀人的介媒。”就这么简单。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她也只能猜出是介媒杀人,至于是怎么做到利用画中仙作为介媒杀人的,这个不好说,毕竟世界那么大,千千万万种介媒的方法都不一样,让她这么短时间推测出来她可真办不到。
梁少卿看着她,嘴巴一张一合,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可到最后他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你赢了!”
看了看墙上的吊钟,他出来的时间也差不多了,舒缓一下心情梁少卿问道:“那花小姐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啊,还能怎么办?”尤伴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某人终于知道为什么花下瞑总会忍不住想打死她了,因为实在是太欠扁了!
“……我说真的。”
“这点小事难不着她。”连自身的问题都处理不好,怎么当事务所的人?
“成,我看你也不着急,我这边还有点事,先走了,您自个慢慢想吧!”
尤伴生笑着朝他挥了挥手,笑眯眯的送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才拨通了某人的电话。
“喂,亲爱的你查到什么了没有?”
“出来接我。”
“好。”尤伴生笑着的挂了电话,然后关上了门,开着自家的小电驴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