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中绕着一股微凉的雾气,盘旋在莲池上。几滴晶莹在新生出的碧叶上滚动,阳光撒下折射着斑斓的光泽。香樟浅淡而清新的木香飘摇在小院三米高的墙内,小小的院子此时便似一间错架人间的仙院。
白雾袅袅的小院里一蓝衣女孩,粉嫩的小脸白里透红,略带稚子的青涩稚嫩,大大的眼睛如两颗黑曜石般镶嵌在如玉般温润的脸上,带着纯善的气息。小巧的鼻下一张红润的小嘴沾染着一点戏虐的笑意,一时间仿佛一只活过来的瓷娃娃。
浅蓝色的袄裙被微风轻轻拂起,身后的门中迈出一名眉目清秀丫鬟打扮的少女,看着面前的女孩恭敬的呼了声:“小姐。”
“嗯。”女孩收回目光,轻轻点头,回过身来,仔细看她的脸,不是萧陌弦还能是谁?
是的,自昨日发现那匾上的异样之时萧陌弦便明白了这院子前几任主人为何会无故暴毙了。
是散魂香!散魂香,散魂香,散魂夺命之奇香,位列已知剧毒前二十位。
可以以固体形式保存,可融于水!其味微,却不易散。
萧陌弦将目光转向院中水汽缭绕的莲池上,微微虚眯起乌亮的眸子。
如果是散魂香,那么她想她可以明白眼前这雅致的小莲池的用处了。
顺着萧陌弦的目光看去,雨悦的脸上流露着分明的崇拜。
“小姐果然了事如神。”看着院子缭绕的白雾,雨悦笑弯了眸。
随即却又转出了一丝疑惑,刚欲出声:“可是小姐...”才吐出的话语便叫萧陌弦微抬的手打断了。
雨悦连忙静声,敛眸退到萧陌弦身后。
果然,沈嬷嬷摆着一幅和善的笑脸,走到萧陌弦身边几不可闻道:“小姐,她们到了。”
随即退至一边,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一丝变化,仿佛她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那段话。
萧陌弦面不改色,看着抬着碎步款款迈入的余妈妈。
可爱的脸上扬起温婉可爱的笑意,快步迎了上去。口中欢快的叫道:“余妈妈!您来啦!”见其模样分明是高兴极了。
刚踏入院中的
余妈妈不疑有他,面不改色,任就端着那幅微笑。皮笑肉不笑道:“四小姐,夫人传你去临春院。”说罢,眼里分明带了一丝嘲讽。
萧陌弦脸上的笑意微僵,乌亮的眼里带出了一丝委屈。瘪了瘪嘴,咬着牙倔强的挤出一丝笑意。
余妈妈,看着萧陌弦脸上一系列的变化,眼中多了一丝真笑。
呵!
余妈妈叫萧陌弦难受了,自是不愿意去受她的酸,领着身后的流俞流敏踩着碎步,扭着摇便晃悠出了这仙气袅袅的小院。
再看萧陌弦脸上那还有一丝受委屈的样子,冷冷的浅笑,换上温婉可爱的色彩。
“天真活泼”的快步跟上去。
其后,雨悦和沈嬷嬷无奈的相视一笑。雨悦轻咳一声淡定着一张脸,带着抖动的双肩,面不该色的快步跟上。
沈嬷嬷摇摇头,扭身进屋去了。
她还需要帮萧陌弦打理一点事,这次就不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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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春院内,萧业成端坐在正中的主位上,左侧是萧府里最得脸面的女主人,方姨娘。其下是另几房妾室,而右手边上便是此次及笈宴上的主角——萧霞儿。
来的宾客不少,萧霞儿一身正红,轻扫峨眉,一双桃花眸子着时勾人。面上抹着一层浅浅的粉儿,其上艳丽的朱唇娇艳欲滴,粉腮透红恰似一朵含苞待放的鲜花。
石榴红的衣裙衬得原就白皙的肌肤,越发如玉温润。披散的乌丝用一条绣着牡丹暗纹的发带束着,反倒削弱了她原先的凌厉霸道,添了几分女子的娇柔。
萧霞儿可以坐在萧业成的手边可想萧业成对其的宠爱了,容姨娘做为萧霞儿的生母自然亦是倍感面上有光。
要知道,不是谁都可以来这临春院的...
想到这莫姨娘越发觉得得意,连带着对转身向她问候的方姨娘也是一幅子高傲模样。看的方姨娘一双水眸一暗,敛下长疌不予理会,所以说,这个莫姨娘真真是...还有救么?
萧陌弦随着余妈妈跨入这临春院,院里面热闹的气氛看的她眉毛微挑:她需要去理这帮傻逼么?算了,浪费时间。想着微扬着笑脸,带着雨悦步入。
萧霞儿及为眼尖看到了刚刚步入院内的萧陌弦,扬起艳若玫瑰的脸,甩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萧陌弦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抽,强忍着想翻白眼的冲动,心里暗骂一句傻叉!
萧陌弦自然明白萧霞儿的意思,也不是不知道在这临春院内举行及笈宴是什么意思。但是,那跟她有半文钱关系么?好像没有吧。那她理她!切!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轻垂下了眼敛,可爱活泼的笑脸一僵。低垂着头,领着雨悦向萧业成请过安后便到自己的位置上就坐了。细嚼慢咽的用着面前摆在案上的吃食,闷不作声。
本来想就这样过来打个酱油,然而老天却仿佛偏与她作对一般。自她进院起,所有人的目光都直指向她。
没娘亲呢,难怪了...
一时间,临春院里一片沉寂。众多宾客看向萧陌弦的眼神亦是十分怪异。
要知道这临春院是只有嫡系子孙才配得来这举办及笈宴的,这萧家是近年才崛起的一大家族,还是靠着洛家才有着这般实力的。且不说那被贬为妾室的洛姨娘在生前只留下这萧三小姐这一个嫡女,更何况当初那一案中圣上勒令萧业成不可再立妻。现在除了萧陌弦这一个嫡小姐还有那个子女是为嫡系?
众人有些悲悯的看着萧陌弦。真可怜...
萧霞儿显然不满萧陌弦抢走众人的关注,于是略带不满的娇叱道:“三妹妹,你今日何故来的这般晚?你可知爹爹同娘亲在这里等你多时!”略显尖刻的语气听得众人眉毛微疌。
我靠!今儿这一个个妖艳的贱人是要逆天是吧!
萧陌弦脸色白了白,咬了咬粉嫩的下唇。站起身来,朝萧业成深深的福下去。持着甜糯的嗓音道:“是陌弦的错,害爹爹久等了,请爹爹恕罪。”在场的众人听的心不由得一软,这到底还是个孩子啊。何况,在场的人里谁不知道萧霞儿此举是为故意?是为叫萧陌弦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