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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新剧开幕式

到了学校,老远就看见东东在活动中心门口等我,我匆忙咽下还在顽强抵抗牙齿的牛肉,哽得眼泪四溢。东东拍着我说哥们就算我亲自来接你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啊,我说你懂个屁牛肉噎着老子了,他说你不会嚼啊,我说你他妈废话要是能嚼还成这样!

我们上到二楼的会议室,里面已是人满为患。我和东东找了个侧面的位置,刚坐下,剧团马团长就一把拉过东东,向所有人介绍说这就是剧团的副团长兼人事部部长何小东同学,负责全团的人员安排,请大家先认识一下。”

一片掌声雷动,天花板都快塌了下来。

东东双手虚按,说:“欢迎这么多的新同学加入我们剧团,这也是对我们人事部工作的肯定。本市新的一届大学生戏剧节将在三个月后举行,我们将排练一出前所未有的新剧去参赛,我们会在新团员里选拔演员和一些实力派的老团员搭档,也会选择一些办事踏实的幕后人员,以全新的姿态展示我们学校。这也是大家的机会,希望你们中有能力的人都能得到展示。这件事等会再说,先请团长给你们讲讲剧团的一些日常规范……”

东东回到我旁边坐下,问我相中了哪个美女,好给我活动。刚才他讲话的时候我也把新人们看了个大概,我说一般,倒没什么特别的。东东说兄弟讲究不如将就,这些肥水现在不舀点过不久就流别人田里去了,你看坐在第三排穿白色吊带裙那个怎么样。

我看了看,脸蛋倒不错,但看起来年龄太小,胸部有点差强人意。东东说那就行啦,以后我给你活动。我说怕是你小子看上了吧,可别往我身上抹啊!他说哪会呢,是哥们我帮你仔细甄别精心挑选的,就她吧,这件事交给我了。

东东的险恶用心此时已昭然若揭,他是想先放一个在我这里备用,自己再去勾搭一个,若对后者勾搭失败,还可以折回来以我不喜欢为由将前者占为己有,如此用心,日月共怒。

我看这些人,密密麻麻,也没发现什么出彩的,就说:“好吧,这个就暂时放我这吧,来取的时候可别忘了保管费啊。”

东东笑着说:“还是哥们了解我,若是你喜欢就用了,不喜欢就养着吧。”

第二天周一,下午没课,我买了个西瓜抱到足球场的看台上,找了个阴凉的角落,观看系里所谓的足球联赛。到了看台才发现我既没带刀也没带勺子之类的工具,于是就把西瓜在地上砸破,一块一块捡起来啃。坐在前排的一个女生转过头异样地盯着我,我指着地上的西瓜说要吃你就随便拿,她说你神经病呀。不知为什么,这三个字让我突然想起了美美,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神经异常者,但现在却突然想起了她,而且是在这三个字的提示下想起的,实在让我自己都感到奇怪。

临近吃晚饭的时候,东东打电话来,说:“在干嘛呢?”

我说:“吃西瓜呢。”

他说:“这么滋润,晚饭后还有水果吃。”

我说:“西瓜就是晚饭。”

东东呵呵地笑,说:“别在外面晃悠啦,我们已经决定了,你做这出戏的男主角,女主角就是那天那姑娘,快去吃饭,八点来活动室。”

我到的时候东东他们已经在那里了,这家伙就这些事积极。那个女孩穿了一套白色的长裙,安静地坐在一旁。那天只是在人堆里见过她,现在将她独立出来看,还算是眉清目秀,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一切的关键是:她时不时地看我。我对这点的经验是:一个女人对你的初印象如何,可以从她看你的眼神,以及频率中觉察出大概。

她给我的感觉是:她对我有种想要了解的意思。这不得不让我佩服自己不羁的气质和一个星期没洗的头发,它们让我看起来充满沧桑感,具有女人不能抵挡的杀伤力(从前的一个女朋友语)。

但是,她却也是我唯一不喜欢的女孩类型,文质彬彬型的。不知为什么,我对这样的女生总感觉相隔很遥远。

东东见所有人都到齐了,站起来说:“今天大家都在这里,我们主要是说一下新剧的人物安排,以及让将要出演本剧的老演员和新演员相互熟悉。”

他首先介绍我说:“这是我们剧团的元老级演员夏南同学,以前多次出演主角,他演出的新剧曾在多次比赛中获奖,这次的戏意义重大,所以他仍然担当戏里的其中一位男一号。”

我心想,难道这戏还有两个男一号么?未必然是三角恋?操!最恶心的东西。

东东接着介绍白衣妹妹,说:这位呢,是今年剧团刚进的新团员苏晓晓同学,大一的新生,我们经过对剧本的研究和对她的观察,决定让她出演这次的女主角!”

苏晓晓站起来,向大家点点头,说:“我叫苏晓晓,是服装设计一年级的新生,很幸运第一次就能参加这么重要的演出,以后还请大家多多指教,多多批评,谢谢。”

在说整句话的绝大部分时间里她的眼睛都是勿容置疑地看着我的,特别是她说谢谢的同时,我甚至感到她内心散发的力量。我对她倒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觉得她站起来比想象中的高;还有她的名字,简直就是她胸部特征的最好解释,看来他父母在N年前就能未卜先知。

苏晓晓坐下,接着是一个男生。东东介绍说他也是新生,叫张志超,是这部剧本的另一个男主角。我明白,换句话说他就是将要在戏里抢我风头的人。

我看了看坐在角落里的传说中的张志超,纨绔子弟的造型,很吊的样子,他穿一件大红的衣服,头发模仿我的乱,左手手指上套两个巨大的戒指,坐相歪歪扭扭,一脸的自以为是,让人看一眼就想揍他,看两眼觉得揍他简直脏手。

他没有站起来向大家打招呼,而是坐在那里,像大爷一般吐词不清地说了声:“大家好。”

显然他魅力还不及周杰伦,吐词不清只会得到大家的反感。所有人都很鄙视地看着他,场面突然变得尴尬。

我正为这场面暗自高兴,东东这小子却跳出来为他辩护说张同学是比较腼腆的人,第一次和大家见面有点紧张,以后熟悉了就好了,下面开始说戏。

我一边想腼腆你他妈还来排戏,一边瞪着东东心里骂道妈D他给你什么好处了,变得真么没骨气。

东东看着我,像是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似乎在暗示我什么,然后开始说戏。

这又是一个发生在遥远时代遥远地方的爱情故事:公主爱上了骑士,骑士也爱上了公主,多么美好的相恋,But,公主的属性永远是王子的,她和骑士的命运也最多存在短暂的交集,短暂之后,是王子和骑士的山顶决斗,他们拿着剑在夕阳下为自己的爱人战斗,最后……最后……东东说最后结局还没想好,反正他们之中总有一个会死掉。

我牙齿发酸地听完了剧本简介,估计所有人的牙齿都不大好受。东东问大家觉得这剧本怎么样啊。我想,能想出这么庸俗透顶剧本的人几乎该拖出去枪毙,正要发表意见,东东接着说谁要觉得剧本有问题就拿去改下或者重新写一个来大家参考。我马上说剧本很好,故事简单却诠释了神圣的爱情,很有价值,其他人纷纷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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