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妃被废去妃位,打入冷宫。楚皇竭力压制绿帽子谣言,期间还杖杀几名宫女太监才算暂时控制住局面。这天一上朝,虽然大臣们低头不敢说什么,但是楚皇总觉得这群大臣嘲笑自己选妃不成,倒是让别人钻了空子。
“诸位爱卿没有所奏吗?既然没有就退朝。”
“陛下,等等,臣有本起奏。”一位头发斑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站出来,“请陛下恕臣直言中不敬之词。陛下不觉得今年的事特别多吗?我楚国自开国以来以太平繁盛著称……今年天灾人祸接来而至,北疆小国骚扰边境,雪灾致使民不聊生,明少将军……蝶妃娘娘冤枉我楚国功臣,又做出此等有辱女子德行的行为,陛下您至今未有皇子,难道不是老天的警示?就连皇后娘娘都惨遭……唉……老臣……”
“皇上,老臣的爱女死得好惨啊——”赵丞相此时哀嚎起来。楚皇砰的一声震案,将赵丞相吓得缩缩脑袋一人独自哀伤叹息。
“皇上您消消气……”小太监过来抚背,奈何楚皇还是一副杀人不得憋屈的表情。
楚皇深吸一口气,压制即将爆发的怒火,咬牙继续听着老者的禀奏。
“自从您打算让先皇的嫡亲血脉去和亲我等不中用的劝不住陛下,但发生如此多的事情陛下还没有看明白吗?古人云:天子受命于天,天下受命于天子……王者承天意以从事,与天同者,大治,与天异者大乱。陛下,请陛下收回承命,以保我大楚江山永固!”
“求陛下收回承命,以保我大楚江山永固!”群臣一呼百应。
“求陛下收回承命,以保我大楚江山永固!”
“求陛下收回承命,以保我大楚江山永固!”
楚皇拍案而起,怒吼“都给朕闭嘴,此事朕已经想好解决的方法!退……”
“陛下,长公主求见。”殿前侍卫大声禀告,生怕楚皇退朝。
“她来做什么?叫她滚回去,朕现在不见!”要说蝶妃的事情这个好侄女没参加,打死他也不信!可是,证据一无所有!
不是他不想伪装,实在是楚安洛做的好事引得人神共愤。他身为堂堂皇帝,修养都气没了。
楚皇不待见长公主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怎么连在大殿上都不给长公主面子?长公主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吗?没有啊……
站在一边的云川整理一下本来无褶皱的白衣长袍,若无其事地看了一眼楚皇,眼里飞快地划过讥讽,很快被愉悦所取代。“为师的小洛儿果然一出手就非同凡响……不过接下来你要做什么呢?”
“见过皇叔。”楚安洛自行进来,连身子都懒得弯下,仰头看着楚皇,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倨傲,气得楚皇手指着却“你……”了半天。
“皇叔有话请讲。不然您这般……安洛以为您中邪了呢。皇叔是否需要请太医?”
“放肆!大殿之上未经传召私自上殿,谁给你的胆子?”楚皇嗔目切齿,言语急促。
楚安洛不答,微微遗憾道,“原来皇叔没有中邪,看来安洛误会了。”
长公主,您这是什么意思?遗憾楚皇没中邪吗?大臣们默默退后几步,免得接下来的大战殃及到自己。
“来人,把长公主送回府。”楚皇明白了,自己不光问什么,楚安洛只按照自己想的说。从进来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回答自己。
“皇叔慢着,安洛有话要说。”
“有什么话非要现在说?朕要退朝,下去,以后再说。小元子,退朝。”
小元子呆愣片刻,“退……”
“皇叔连我父皇的旨意也不愿意遵守吗?”楚安洛手里扬起一卷金色的圣旨,上面镌刻腾飞的龙纹。楚安洛的话成功吸引了大殿上的每一个人,连云川也不解地望着楚安洛。先皇离世的情形他多少也派人调查过,那时楚安洛根本不再宫里,并没有听说先皇暗中留下什么圣旨来?难道……圣旨是假的?看来一年多不见,胆子倒是长了不少……云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份内心的喜悦因何而起……
楚皇的脸色苍白,手死死扣住龙椅,故作镇定等着楚安洛接下来的举动。
难道是传位的圣旨?不可能……皇兄驾崩时明明什么也没有留下!提前拟好的?怎么可能?要是传位的圣旨,楚安洛不可能现在才拿出来。
“既然是皇兄的遗言,安洛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不早些交于朕,让皇兄在天上难以安心?”楚皇有些迫不及待,示意内侍去取圣旨。
“皇叔这是责怪安洛吗……安洛也是为您着想啊……要是皇叔您老人家提前知道恐怕我父皇安心您闹心吧?”楚安洛退后一步不疾不徐道来,语气中夹杂一丝隐隐的受伤,好像被长辈冤枉的小女儿家。
这话一出大臣们好奇,什么事情能让皇上闹心?莫非是传位圣旨?可是当初先皇驾崩时遗诏明明说眼前的这位继承江山大统……难得遗诏有假?也是……先皇聪明一世怎么可能舍弃亲儿子让庶出兄弟来继承江山……想到这里,一个个吓出一身冷汗来。
如果猜测是真的,那么他们是不是助纣为虐。想想这几年没少帮皇帝打压先皇的臣子,算计长公主。要是霖王登基,那他们……
“孟老兄,你怎么看这事?”
“老子怎么知道?老子刚回京就出这破事……”
“孟老兄……”
朝堂上的议论声让楚皇内心不安。此时他若是说什么,岂不是证明自己心虚?皇位是篡夺而来?“安洛快讲遗诏交与朕,这也好让朕完成先皇的遗言。”楚皇言不由衷道。
“其实遗诏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安洛两个月后就要离开去异国和亲了,临走之前几件事情放心不下想来找皇叔商量一下。顺便想起来父皇曾交与安洛的圣旨来……奈何皇叔您国事繁忙,安洛不敢为一己之私耽误国家大事,那安洛岂不要成为我楚国的罪人了。”
“安洛有什么事尽管说,皇叔怎么会委屈了你?”楚皇说完话收到一个来自楚安洛赤裸裸的讽刺的微笑,笑脸瞬间僵硬下来。
“既然皇叔开口,安洛也就不隐瞒了。离开之前安洛有一事不放心……安洛自幼与明少将军交好,却不想他冲撞了蝶妃娘娘。那蝶妃娘娘……品行不端,想必冲撞之中必有蹊跷。望皇叔不要因为一个女人置我楚国功臣于牢狱之中,寒了天下效忠之人的赤子之心。”
说白了不就是让朕放人嘛?楚安洛你绕这么一大圈子还不是朕的一句话的小事。想到这里楚皇的心情稍稍平静下来,“恩,这件事情确有蹊跷。朕已经派人查明清楚,正准备放明少将军。”
“皇叔英明,安洛替明少将军多谢皇叔明察秋毫,公正无私。”楚安洛微微俯身行礼,浅笑嫣然,将遗诏递给站在一旁迟迟等待的小太监呈上去。
云川这时才将目光转移到楚皇神色,好笑地等待楚皇的再一次变脸。“你们退下。”楚皇对身边太监道,虽然不确定遗诏内容,但是以防万一真的是传位诏书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洛公主品行温和,蕙质兰心,贵而能俭,深得朕心。及笄之日册封安洛长公主,赐字子洛,楚国南面豫康一带划分为长公主封地。钦此。”
原来,原来……只有这些小事……
噗嗤——
楚皇看完一口血喷出来,身子踉踉跄跄站起来,“退朝。”
皇上吐血了,殿上乱成一片。好在有些懂事的大太监组织百官退朝,又宣太医诊治。
云川好奇地看了一眼楚安洛,楚安洛只当没看见转头悠悠地随百官退朝。气得一向仙气飘飘的云太傅周围阴气森森……身边靠得进官员哆哆嗦嗦,“云大人,您怎么了?”
“没事!”两片薄唇轻碰,吐出来风轻云淡,立即让人误以为刚刚的阴气森森是错觉。云川出了宫门,脚尖虚点,掠过屋檐朝长公主府而去,众人只见一道白光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