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敞开了心扉不再刻意忽略,我才发现易古奇对我和对其他人的区别。他看别人时眼里是没有温度的,哪怕在笑着也难以掩饰嘴角的一抹寒凉嘲讽,但是每每转头看向我,我能感受到盛在那笑容里的温暖和真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易古奇眼里的寂寥渐渐消泯,取而代之的是薄薄的喜悦和满足。
而我又何尝不是,好像在遇到他之后七情六欲都开始觉醒,不再守着一颗麻木的心恍惚度日,开始对很多事有了期待,比如期待他的诗,他的两弯月牙一般的眼。
有些感情当你不愿承认并将之深深埋葬的时候它就好像朽木,一旦见一点光亮就好似枯木逢春,到它绿荫如盖时你才会惊觉它已经扎根如此之深。
至于朽木何时成形,也许是许多年前在巷道里那惊艳的对视时,也许是从在礼堂二楼被他的眼泪灼了心开始,也许是他诗里字字是情,早已惑人于无形......
既然木已成舟我也不想再纠结什么,掩饰什么,既然断不干净就索性光明正大地接受。哪怕冒着痛苦失去的危险。
我和易古奇在一起的消息传得比想象中要快。我为什么知道几乎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这件事了?那是因为我从一楼走到五楼,路遇的所有人都对我行注目礼,兼有一路的议论声“这就是易古奇的女朋友吧”,“长得还行诶,但冷着一张脸哪有那...好看”,“看上去也是不好惹的诶,能被易古奇看上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心里的小人儿无奈地撇撇嘴角,可能这也是当初潜意识里排斥易古奇的原因之一吧,一旦和他有牵扯就注定成为全校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以及大部分女生的眼中钉。
正在我心里暗暗感叹着的时候,迎面走来个女生,一看是林溪梦,下意识我打了声招呼:“嗨。”她也和往常一样浅浅笑着回应:“嗨,梵墨。”只是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和不甘没有逃过我的眼睛。如果情敌注定无法成为朋友,那我尽量不和她成为敌人吧,但愿她不要执念太深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这样想着我就走进了教室,一眼看到教室角落里金珏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旁边我的位置上坐着木倩,一脸嫌弃地看着金珏,还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
看见我走过来,木倩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抱住我,说我不仗义发展“地下情”不让她知道,又说早就知道我和易古奇会成一对儿。
旁边金珏本来扬起的脸顿时黑了一黑,又闷闷地趴在桌子上不作声。对于金珏一系列不爽的反应我都归结于心理不平衡。毕竟一个对自己百般嫌弃的女生竟然喜欢自己的死对头,这种落差只想想都觉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