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还能选什么?选重新面对那几个混混?她脑子又没被雷劈傻!十万?就算天天上班,凌娇一年也挣不来十万啊!妥妥的选家政,当现代版佣人!“家政。”凌娇有气无力地回答。
“嗯?”对方似没听清。眼前黑乎乎的,但凌娇好似看到了他的脸上的嘲讽、讥诮和不屑。
凌娇火了,抬起头,勇敢地迎上保安的眼,有些破罐子破摔的赌气味道:“家政。”
保安也不多话,变戏法一样掏出纸和笔,刷刷两下,然后递给凌娇:“这是地址。一周一次。钥匙去物业拿,事后交还物业。”凌娇顺从地接过,却下意识地避开他的眼,目光便落在他的手上。
这只手指节修长、清俊有力,很漂亮。再一扫纸上的字,不由得被吸引住了:龙飞凤舞、飘逸若仙。真好看!凌娇有个特点,她很喜欢书法,尤其喜欢欣赏书法,并且一般情况下,都会爱屋及乌,对字写得漂亮的人天然就会多几分好感。但眼前这个所谓的“救命恩人”明显打破了她的惯例。施恩索报,恩人化身债主……还……气势十足的保安……这一刻,凌娇不自觉地幻出“黑社会老大”几个字,冷颤了一下。
这刻她突然想到什么,接过纸条,转身就走。想来个你不仁我不义,溜之大吉。孤儿院的生活教给凌娇很多的东西,包括眼前这一招,当然,得在理智掌控她的身体的时候。
“姓名、电话。”凌娇想装听不见。“那几个人应该还能叫回来……正好……啧啧,跑步还不错。”凌娇身形一顿,脚再也挪不开。站了好一阵,深吸了一口气,回头敛目,道:“凌娇,8291548。这是寝室号码,我没有手机。”却是逃避似地不敢看对方,说完撒腿就跑,因为她瞅见了一辆公交车开过来了。
正是通往学校的车。凌娇再次发挥她的最强战斗力,拼命追着公交车跑。当然,这只是她以为的,事实上,她这会儿跑步的姿势别别扭扭,动作很滑稽。凌娇自己也意识到了,她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感受着脑部的眩晕和四肢的酸麻感,她苦笑:只怕是先前猛跑的后遗症了。后来,她无数次体验了这种酸爽的感觉;又后来,她终于明白了这种感觉的由来,不得不感慨:不知者无畏,如是也。
等坐在车上,凌娇就像被抽了骨头似的,窝在座位上,心里不住地祈祷对方记不住她的名字和电话。要不,回去和室友串通一下,若最近有人打电话找,就说打错了,没这号人?诶呀,刚才真傻,干嘛说真名真电话啊!凌娇止不住地懊悔。她却一点也没意识到,在面对那保安时,她压根兴不起别的心思。
唉,就这样吧,如果……那也只能认命了!可惜了周末的短期工,这可是自己收入的一半呢……凌娇陷入了极度懊恼中,甚至后悔为了节省这一次路费而多上了一节家教课!之前的开心早已烟消云散……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凌娇做好自我安慰,终于定下神来。这时才发现自己有些冷,一摸:背心都湿透了!
接下来的两天凌娇过得浑浑噩噩,都不敢回想那晚的事。只要一想,脑袋就隐隐的疼。真是见鬼了!
正因为这反常,让她对周六之行更加戒备,害怕又心存侥幸,希望对方忘了自己或忘了自己的电话什么的。最后她决定:如果今天对方没有打来电话,那就照常做自己的事。反之,只好去做家政。家政嘛,不就是搞卫生、洗衣服做饭之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说不清楚为什么,凌娇潜意识里排斥与那保安接触。
第二天一早,凌娇就跟逃命似的跑出了寝室,好似这样就可以避开那个催命的电话。下午刚回到寝室,室友小雨告诉她说有电话找,“问他是谁,人家说你知道他是谁。喂,阿娇,是谁?男的哟!”
凌娇不理会正夸张挤眼睛的小雨,拿起水杯猛灌了几口,然后无精打采地重又出门,边回头边神差鬼使地冲着几个室友说:“请为我节哀吧,朋友们。我去也!”好像交待遗言似的,众人都被她的话弄得莫名其妙。
唉,该来的避不了!罢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凌娇无精打采地自我安慰。孤零零地走在宽阔、人流如织的街道上,凌娇心里酸酸的。遇事身边连个听自己发牢骚的人都没有,她心里不是不难过的。算啦,算啦,不想这些啦,车到山前必有路,那人又不会吃人,怕他干嘛,好歹他还救了自己呢!这么一想,果然心情好一些。
过了很久(其实也就几个小时)凌娇才知道,今天这个电话是与她同在学校图书馆勤工俭学的一名男生打的。打这以后,凌娇特别讨厌打电话不留名,还一副“你知道我是谁”的****腔调。
可怜那男生,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了电话,想把梦中女神约出来,拉近拉近距离……可没找到人不说,事后在图书馆再次见面时,梦中女神看他的眼神恨恨的,狠狠的……他懵了,怂了,然后悄悄缩起来了。事后还庆幸:幸好那天没找到人,要不,这副凶模样,可够人受的!至于之前心底那点小小萌动,早已抛到九霄云外了。
凌娇见谁都一副笑眯眯地样子,她爱帮助人,不吝啬体力,心思又细腻,因此跟室友的关系极好。不过性子内向,话少,再加上几乎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挣钱了,所以室友只知道她是孤儿,其他过往知之甚少。不过,才十几岁的小姑娘,过往再丰富多彩也有限。她们三个,估计都是典型的乖乖女,在这个年龄,逃次学都算刺激,谈个恋爱那更是风云人物了。
凌娇的室友小雨和柳燕都是城市小公主,小白来自农村,却也是娇花一朵。她们的家庭条件较凌娇好了不知几多,正是那种年少不知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年龄。大概是首次冲出父母的羽翼,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又被班主任老师及师兄师姐们一撺掇,“恋爱”一词就成了明里暗里的憧憬了!因此她们各自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说起来都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