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烛蛋糕!”小宫忙接口道。
风信子敲敲他的脑袋,笑道:“当然不是,那是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是过生辰的时候吃的吗?”小宫歪着脑袋,见风信子点头便拉下了脸,不高兴的说,“小宫诞辰从来就没吃过蛋糕呢,就只有血沉弄得那些一点也不好看的烟火,大妈咪,你见过焰火吗?很亮很亮的,还有爆竹,很响很响的呢!”
看着滔滔不绝的形容着烟花爆竹的小宫,突然计上心头,拉上小宫便冲出了厨房。
“九公主,你们去哪儿?”玉坠眼睁睁的目送二人离开,再一看乱作一团的厨房,只好留下来收拾残局了。
血月池东厢,血沉的“闺房”里,小宫展开手臂拦在门口,对风信子说:“大妈咪,这里就是血沉的房间,他知道我们进去会非常生气的,而且这门锁好大,我们根本进不去,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你不是想出血月池找司寇无邪吗?既然只有你家大爹爹能放我们出去,我们又不能出去找他,那就只能让他来看我们了。”风信子勾着唇角,她总有办法让他乖乖的来见她。
“让大爹爹来这里找我们当然好了,可是小宫的笛子弄坏了,怎么让他过来呢?”
“你说我们请你大爹爹来看烟花,他会来吗?”风信子邪邪的笑了,她就不信,大半夜的放烟火,那个神出鬼没的寨主能睡得安稳,只要他来了血月池,她要出去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宫想了想,突然跳了起来,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焰火那么亮那么响,大爹爹听到了一定会来的,大妈咪,你太聪明了!”
小宫吧唧一声在风信子脸上亲了一下,愉快的一脚踹开了那扇有很大的锁据说根本进不去的门,说:“我以前来血沉爹爹房里玩过,他那个大锁早就被小宫弄坏了,以后大妈咪随时都可以过来玩哦,不过一定要带上小宫,小宫还要吃大妈咪做的蛋糕呢,小宫从来都没有吃过软软甜甜的生日蛋糕,等到小宫生辰的时候,你一定要做给我吃……”
小宫说,血沉是个很穷的长老,他的薪酬还没有小宫小少爷的一半,他会看病解毒,可寨子里的人一个个身体倍棒,有点小毛病也不敢劳驾这个怪脾气的长老,宁愿自己捱两天,甚至是到山下找那些不要钱的山寨郎中,所以血沉这个神医没有用武之地,寨子里又不养闲人,故圣手药怪只好闲来做作烟花爆竹,一来打发时间,二来还能赚点外快。当然,寨子里平日里也没啥大事儿,用不着烟花爆竹,遇上大小当家的生日还得免费拿出来燃放,到最后长老依旧只能吃小宫少爷的软饭。
血沉的书房里,堆积如山的烟火筒旁边,风信子一声令下,两人动作麻利而熟练,不过片刻,便抱着大把烟火心满意足的闪人了,昏暗的烛光摇曳着,一个孤独的烟火筒子在地上落寞的滚了两圈,碰到了放着蜡台的桌角,半截红烛摇摇欲坠。
“大妈咪,这里是血月池最宽敞的地方了,我们就在这里放烟火吧。”小宫将手中的烟火往地上一撂,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风信子眨巴着眼,满目艳丽的迷迭香,倒真是个浪漫的地方,可是,让烟火的美丽建立在迷迭香的毁容之上,会不会有些不妥?
“砰!”
爆破声打断了风信子的思考,她抬头,天空一片火红,她低头,小宫满脸笑意。
蓝紫色的迷迭香氤氲着浪漫而迷离的浅色烟尘,绚烂的烟火就在墨蓝的天际绽放,两张笑靥如花的面容却是比光彩夺目的烟火还要耀眼,一道娇俏靓丽的倩影竟是比娇艳无比的迷迭香还要深入人心。
万俟圣昕过来的时候,就是看到这样一个与众不同的风信子,长发未绾垂落在肩上胸前,水眸含笑顾盼间风华绝代,旋转的身姿衣袂飘飘,飘散的歌声余音袅袅,月光里的容颜,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和恬静,她在笑,如同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那般,无忧。
无疑,她是美丽的,却并不能说她的美无与伦比,万俟圣昕不会也不愿拿她的笑靥与任何人相比,只觉得那种宁静和美好,分明是独一无二的,不应该用凡俗的眼光去评比,而是,应该用一生去珍藏,去呵护。
和万俟圣昕一样,被震惊的还有随行的三当家君无瑄,他是循着烟火声响跟过来的,当然,想见风信子也是原因之一,他一直都知道风信子是无忧无虑无情无心的女子,她够天真,也够无邪,只是他不知道她原来也可以那么美,如果是这样,她……依旧不会属于他,君无瑄垂下眼眸,心上有些落寞,再一抬头恰巧对上万俟圣昕不悦而危险的目光,看看不远处的和小宫笑作一团的风信子,君无瑄也笑笑,道:“小宫真是可爱呢,您说是吧,大哥?”
万俟圣昕冷哼一声,并没有回答。
“呵,大哥怕是在看九公主吧。”君无瑄不知道自己说话的口吻有些醋意,更不知道自己一直坚信的大嫂二字其实很难说出口,他在乎这个看似一无是处的丑公主,所以才会借口自己的玉石在她手中,偷偷的思念着她。
万俟圣昕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君无瑄,还未作答,远处风信子便冲着二人招手,君无瑄笑着往那边跑去,回应着:“丑女人,小爷看你来了!”
万俟圣昕待在原处,蹙眉沉思了片刻,他在看她吗?
“大妈咪,大爹爹果然来了!”小宫扯扯风信子衣袖,兴高采烈地扑向徐徐而来的万俟圣昕,甜甜的叫道:“大爹爹,小宫好想你。”
“怎么,就不想三爹爹了吗?”君无瑄板着脸故作不悦道,小宫从万俟圣昕怀里露出脸来,吐吐舌头说:“小宫才不想三爹爹呢,三爹爹又不是来看小宫的。”
“我怎么不是来看你的?”
“你明明在看大妈咪,虽然大妈咪唱歌很好听,可是你也不可以看的,只有大爹爹可以看妈咪!”小宫霸道地说,丝毫没有看到三张不自然的脸。
沉默了片刻,万俟圣昕黑着脸看着满地狼藉,走到风信子面前,问道:“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吗?”
“知道啊,”风信子笑眯眯地说,“子时,还是丑时?”
“既然知道时辰,还燃放焰火?竟然还带着小宫一起胡闹,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才让你这般放肆吗?”万俟圣昕伸出手,冷冷的擒住风信子的下巴,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只是,这么近看她的脸,竟比先前要好看了几分,虽然红斑还在,但浮肿确实没有了,依稀能看出她的倾城之貌,万俟圣昕心里的某一处轻轻的颤动着,她倔强时的眉眼,让人没来由的心悸。
风信子挥开他的大手,揉了揉发痛的下巴,不紧不慢地说:“本公主当然知道现在天色已晚,不过,遇到喜事就是应该庆祝,管它是什么时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