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妖孽竟然敢给她拿毒药,亏得她还觉得他那一头飘逸的白发很妖冶,分明就是个怪胎。
刚刚鬼面冥王太祸水了她看得失了神,但眼角的余光还是瞟到了张扬红色战衣的血沉,带回进了城,她非得好好跟他算这笔账!
咬牙切齿的眯了眯眼睛,刀小影无视君无瑄困惑的目光,突然卯足了劲儿跟着人群高声呼喊道:“开城门!开城门!”
君无瑄蹙眉,转眼看着城楼上冷血无情的七剑,目光暗了暗,让七剑随行,大哥真是打定主意要逼宫了吗?可这个时候,他就一点不为风尘担忧吗?
昨夜大哥的话犹在耳边,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说会去找风尘就一定不会食言。
刚听到风尘去了大归汗国的消息,他是激动的想要抓住大哥的领子问个清楚,可转念一想,现在的鬼面冥王是个稳重冷静的人,按说不该这么冲动才对,这么大张旗鼓张扬行事,根本就不是他的处事作风,他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开城门!”城楼上的七剑已经快没有耐性了,要不是上来之前万俟圣昕有交代,他一定会毫不迟疑的一剑刺穿这个男人的喉咙!
“开……开……城门!”被七剑劫持的统领颤抖着命令左右道。
那些守城的侍卫好多都是太子新编的,几时真见过什么杀戮,最多的就是欺凌弱者,如此见一冷面煞神,心里皆是怕了,本就手足无措,听到统领的命令,顿时如释重负,几人慌慌张张的将城门放了下去。
还是那般的钝响,不过却更是磨在人心,尽管脖子上的剑移开了,但那统领的心却是一寸寸凉下,太子的手段,也是他无法承受的,相比之下,他倒希望一刀来个痛快。
可是,人总是这样,在死亡面前,哪怕是一刻也希望能够苟活……
秦王的铁骑军浩浩荡荡的进城了,其实也不过数千人马,但此时在五颜六色的人潮中,却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虽然为数不多,但却绝对不可小瞧,这些出生入死的精兵对付起皇宫那些和主子一样养尊处优的禁卫来,绝对是以一敌十的,个中甚者,说是以一敌百也不为过。
前些日子在边关镇压司寇无邪的大军,皇城守卫调走了不少,如今剩在宫中的顶多也就万把人,说得夸张些,万俟圣昕这一行人,挥挥手便能让这江山易主。
众人见到秦王走近,自觉地散自两遍让出道来,年长些的有见过万俟圣昕的,虽然惊诧于他二十年不变的容颜,同时也是感动的热泪盈眶,不少人直接感慨道:“这秦王殿下一定是真正的战神,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般模样,这便是神迹啊!”
“是啊,我们早不复当年模样,可王的天颜不改,是神迹!”
“战神再现了,定能振兴我王朝!”
周遭人越来越不着边际的吹捧,让刀小影觉得有些晕眩了,这也太扯了,正常人四十岁还是一幅二十岁的模样,不被当成妖怪施以火刑已经谢天谢地了,到鬼面冥王这里就成了神,妖怪也能长生不老好不?
君无瑄摸摸鼻子,表情心境和刀小影一般无二,还多了丝嫉妒。
眼看着万俟圣昕离他们越来越近,君无瑄刚想要上前,却见身边身影一晃,刀小影如同离弦的箭,瞬间便挡在了万俟圣昕等人面前。
这丫头怎么如此冲动?
对于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少年,众人先是一愣,而后又开始议论纷纷了,不满和不悦的情绪漫天飞舞,甚至还有不少谩骂,刀小影听着眼睛都有些红了,却置若罔闻。
这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她所有的怒火都投给了马上那个卖弄风情的冶艳男人!
“白毛怪,你给姑奶、小爷我说清楚,为什么骗我?”
刀小影这一声吼,那是提了七分内力的,不但声如洪钟,而且连绵不绝,对人群的震慑力来得不比见了鲜血要小,于是,街上再一次静默了。
不少人开始质疑了,这少年是吃什么长大的,怎生如此大声?
更让人感兴趣的是这句话,若说此时这么对着一个大男人说“欺骗”的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倒还不足为奇,这俊逸清秀的少年人,能被骗走什么?
再看马上红色战甲的男人,众人缓过劲来了,面皮薄一点的红了脸,厚一点的就咧嘴笑,这日昼王朝虽然传统,但人民都是纯朴善良的,不就是断袖吗,只要是爱,就该得到成全和祝福!
不过,不少人心里却是这么想的,看完热闹得赶紧回家教育自家儿子,若是龙阳之癖,那就对不起列祖列宗咯!
“啊呀,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让人误会了可怎么好?”血沉见到刀小影出门了,还拦了他的马,瞬间脸色刷白,心道“完了完了”,事情败露了。
看她的神情,就知道是为了“双许”之事来的。
血沉可没有害人之心,只是听玉坠说这个脾气不好的小姑娘似乎对他有意,这怎么能行?你说他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男人了,这小姑娘才十九岁,若喜欢上他岂不是长偏了?他这也是一片好心想要将她引入正道。
都说移情别恋是治愈情伤的最好良药,这双许又是促成美好姻缘的上好佳品,他手头正好又有,所以……
同时,他也是为了帮助君无瑄,这小子和万俟圣昕抢女人,哪里有一丁点的胜算?还不如找个好人家的姑娘结婚生子,正巧,这两人刚好凑一对!
从拿药给刀小影的那一刻起,血沉就知道做这种缺德的好事迟早是要遭报应的,可他没想到,刀小影竟然装着男装当众指责,有意往他脸上抹黑,看周围人的表情就知道,是误会了,铁定是误会了。
他多想大吼一声,他喜欢的是女人啊。
可那话说出来听着就欲盖弥彰,只会让自己坐实了他们心中所想。
就在血沉欲哭无泪之时,刀小影那边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误会什么啊?你今儿就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你是我的谁啊,凭什么将我许给这个男人,你最好把解药叫出来,否则休怪姑、小爷翻脸!”
血沉黑着脸,为何不上来就翻脸,他宁愿被打得鼻青脸肿,也不愿受这些诡谲的目光啊。
但事已至此,要解释已经来不及了,在众人还不知道他是药怪之前,还是溜之大吉吧,免得待会儿这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在说出什么更为惊天动地的豪言壮语,让他英伟的形象覆灭。
血沉转头对万俟圣昕抱以歉意的一笑,低声道:“王,你老保重,兄弟要亡命天涯了!”
说完,他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调转马头,一拍马屁股,飞快地往城外跑了。
“站住!”刀小影气恼的跺了跺脚,飞身一跃,想要夺了就近一名骑兵的马,哪知道被她推了一掌的那人竟然像是石雕一样纹丝不动,只是用一双阴冷的眼睛看着她。
惊诧之余,血沉已经跑出好久,耳边哒哒的马蹄声也小了,刀小影一急,也顾不了那么许多,直接用轻功追了上去。
“中了“双许”之毒不能运功,她撑不了多久,无瑄,你……”一直未曾开口的万俟圣昕居高临下的看着君无瑄,话说到一半才发现他正定定的看着他,不知何故,他心里竟有些发虚,未说完的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