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个奇怪的叔叔,好几次在病房外看到他,可是从来没有进来和我说话。”茵茵说。
副驾驶座上的方霖转头去看开车的程诗茗,后者不动声色,只是不小心车速加快了一些。
既然已经不存在秘密,剩下的就是内心的决定。不管程诗茗做何种选择,方霖都会支持到底,除非被要求,否则她不会发表任何意见去引导程诗茗或者毕聪。
在整个事件中,除了方霖之外,程诗茗和毕聪皆因为孩子的存在乱了步伐。一个不敢接受,一个还没有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哪个。
但不管最终的目的地在哪里,先把在这三岔路口遇到的麻烦解决掉。
两天后毕聪给了邵雨珊一笔相当可观的离婚费,并且不像像婚前协议写的那样要求她将名下创展股份无条件转给毕聪。因此离婚后的邵雨珊就算没有父母的庇护但只要有创展的分红和毕聪给的钱就可以过得很潇洒。
这个结果对他们来说就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好聚好散了吧。
邵雨珊从律师楼下来,把支票小心翼翼的放到钱夹里。今天的天气不错,天空蔚蓝太阳暖和。转眼看到前夫阴沉着脸从大玻璃门后走出来便笑着等他走到身边。
“别沉个脸啊!创展发展那么好,你还担心我爸那老狐狸放着块肥肉不要吗?现在又摆脱了我这个绊脚石,你应该开心啊!”
毕聪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
“脸这么臭?去看看你女儿嘛,保证心情就好起来,孩子啊,就是一个家庭的调味剂,要是当初没流产,我们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也罢,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我邵雨珊留不住你,就养小白脸,但是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勇敢去做了,你呢毕聪?你和懦夫有什么区别?爱的女人不敢追,自己的孩子不敢认,事到如今你拿什么身份态度去面对那两个女人?”
毕聪停下了,他转身看着邵雨珊,吓得她往后退了一小步。
良久他才说:“你说得对,我是懦夫,不论对方霖、诗茗或者你来说都一样。但有一点你说错了,就算当初把孩子生下来,我们始终也会走到这一步,早晚的问题而已。就像你说的,你想要什么就会去做,而我毕聪永远不是你想要的那个人。”
说完毕聪转身离开,邵雨珊看了两秒他离去的背影也转身离去。
不论是否曾经爱过,相敬如宾的在一起生活快4年,说毫无感情那是假的。毕聪只是无法将真心给予,邵雨珊不过想要一个能称之为丈夫的男人。
不过从这一刻起,他们再也不用受婚姻的桎梏了。
晚上毕聪是在离方霖家很近的“终极地带”喝醉的,选择这里是因为可以喝醉后直接上狄特家借宿。
人们对酒精的需求,不一定非要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单纯的需要,仅此而已。然而酒精是个神奇的玩意,会让人哭让人笑,让人一发不可收拾的做出一些大胆的举动。
也许毕聪正是看上了酒精的这一特质。
绅士的毕聪没有喝醉,尺度把握得刚刚好,方霖打开门看到他的时候,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味,领带扯开来,呢子外套随意的套着有点颓废的气息。
看到方霖手里拿着小啤酒,他说:“我可以进来再喝一杯吗?”
方霖犹豫了一会,侧身让人进门。
“今天怎么有空来,喝多了吧?”毕聪极少单独找方霖,碍于邵雨珊他尽量避免和方霖单独共处一室。
但现在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嗯,喝多了。我离婚了,方霖,我离婚了。”毕聪把外套脱了挂在沙发椅背上,然后整个人陷入软软的沙发里。
“嗯,这个是该庆祝一下。”方霖本想给他倒一杯清水,听他这么一说觉得还真有再喝一杯的理由。
庆祝一个老朋友摆脱折磨人的婚姻,将来她要是申请和章昀阳离婚成功,相信毕聪也会这么做。
“Cheers!”
两人各喝了一口,安静下来,方霖缩在沙发里看着大屏幕电视,她刚点播了最近更新的《邪恶力量》。
毕聪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等那一集播完的时候他才说:“方霖,我问你件事,老实回答我可以吗?”
“好啊!”方霖没有看他,拿着遥控器找其他更新的美剧。
“和我在一起好吗?”毕聪问,眼神灼灼却无法靠近方霖,好像在她的周围有一层透明的隔阂。
“我们现在不就在一起了吗?”方霖说,还是没有看他,好多追的美剧没有更新,继续寻找其他感兴趣的剧集。
“你知道我说的在一起不是像现在这么简单!”毕聪靠近夺过她手里的遥控器。
方霖猜毕聪总有一天还是会和她说这事,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
她叹了口气,转头看身边的毕聪,他或许有点醉,但深层意识还是清醒的。
“毕聪,我们是朋友。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始终我们只是朋友。我希望这份友谊能一直保持下去。”
“是因为诗茗和孩子吗?之前是因为邵雨珊,现在是因为那孩子所以你无法选择我吗?还是因为我从来不够主动,让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已经淡去?”毕聪是绅士的,他很揪心,很想立刻将在身旁的人拥抱在怀里,可总克制着保持一拳的距离。
方霖起身整理披在身上的长袍,这个时候是该给朋友一杯水醒醒酒了。
“毕聪,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很感谢你对我这么好,但始终我只把你当做朋友,就算没有茵茵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方霖说着把一杯水放在毕聪的茶几上。
毕聪颓然的靠在沙发上,左手将眼镜摘下来,右手捏着眉心,约莫一分钟后才重新把眼镜戴上,人还是靠着沙发背。
“方霖,你很自私。你知道我对你的好,知道我不会跨越道德底线向你表白,所以你坦然的接受我对你的好,可是当要你认真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时你走开了,把我们的关系撇的一干二净。你敢说,心里没有一丝一毫为我想过?”
方霖走到另外一边的单人沙发坐下,手里还拿着她的小啤酒,喝了一口后说:“对,我很自私的接受一个老朋友表达的友情,不管你承认与否,你的心里应该很清楚我一直站在原来的地方,从来没有逾越一点点,就算是现在,也没有挪开一点点。我有为你想过,但那是我的想法,不能成为引导你行动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