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十分钟后方菲忙完也来到后院,给方霖拿了果汁出来,坐在旁边另一个秋千上。
“我以为你们都不用自己做饭,家里有很多佣人,伺候你们吃喝拉撒。”
方霖老实的说出心里的想法。
方菲呵呵笑起来,说“我妈妈是从小被佣人伺候大的了,但是她后来出国念书变得非常独立,我和方宇出生后她对我们的教育也是以独立为先,所以你说的那些可以有,但是我们并不需要。”
“哦。”方霖一直以为抢走父亲的女人是嚣张跋扈的千金小姐,娇弱的身子,火爆的性子,而房子里那个有些微胖的中年女人和自己之前的想象千差万别。
25年前的那段恩怨,好像不是单纯的可以区分坏女人和好女人,方霖不知道的细节还有许多许多,但是,现在的贤良淑德不代表25年前就一定温柔善良。
“我妈妈很会做菜,她让我问你今晚的菜合胃口吗,明天想吃什么。”
卸下白领面具的方菲穿着休闲的运动热裤和宽松体恤,样子看起来和在校大学生无差。
方霖沉默许久,然后开口说:“我的妈妈在疗养院里,我却在这里吃25年前抢走她丈夫的女人做的菜,你要我说实话吗?菜很好吃,但是我吃得很难受,你们在饭桌上解围我很感激,但是还没有做好准备在人生中多出一对弟妹,所以,不用因为我给方宇半块肝就对我特别好,当我是一般人就可以了,谢谢。”
方霖以为人生中不可跨过的沟壑是忘记那个男人,现在好像又多了一条。
对于方霖的反应方菲没有事先做准备,她以为住院期间姐妹两的关系改善不少,看来事与愿违,但她并不觉得失望,从刚开始接触方菲她就心里有了底,以她这种别扭的个性,如果不费一番力气是无法扳正的。
方菲坐在秋千上,语气平稳的说:“接受与否那是你的问题,我和小宇也有自己对事实的坚持。问你喜欢吃什么,是主人家对待客人的礼仪,如果这样也让你有压力我只能说你是个特别别扭的人。”
方霖抿嘴不说话,沉默一会后从秋千上起来离开令人觉得尴尬的空间。
方菲看着她与站在台阶上的母亲擦肩而过,欧绿茹视线跟着方霖移动,眼里有隐藏不住的愧疚,回头时看到对着自己耸肩微笑的女儿。
试问谁能一世无过错?
大厅里狄特在玩游戏的过程中分神,只是停顿了两秒看方霖匆匆上楼,他的八神就被KO掉了。
第二天,方菲陪着欧绿茹购买食材,方霖和狄特在羽毛球场上对战毕氏夫妇,方宇坐在太阳伞下给两边做裁判。
毕聪和妻子的配合没有默契可言,两人之间的气氛在方霖看来很是诡异,没有语言的交流,眼神交汇也参杂着对彼此的怨气,方宇认真的做着裁判,稍显厌恶的情绪中看出来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
从方宇和狄特之间的吐槽中方霖才知道,毕聪和邵雨珊之间的战争几乎无处不在,已经发展到不避讳家人和朋友,任何微小的触点都能让邵雨珊如随时发动进攻的眼镜蛇。
毕聪比狄特会打羽毛球,连连扣球让狄特吃不消。
“嫉妒的男人真是可怕。”
邵雨珊说话的语气像在咬牙切齿,眼睛飘向方霖,会有谁的未婚夫在钱包里放着其他女人的照片,会在朋友的婚礼上喝得烂醉然后回家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哀嚎,又会有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一个已婚男人为了送胃出血的她上医院放着刚怀孕的妻子在家不管不顾?
毕聪就是那样一个丈夫,好像他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方霖,邵雨珊不过是放在身边的一个摆设,她曾经自信可以慢慢的让丈夫把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腹中孩子是最后的筹码,可是一次以方霖为中心的争吵害她丢了那把利器。
虽然最终和毕聪达成协议不再会因为方霖而伤害夫妻感情,也是那时候开始,他们之间连敷衍的性ai也没有,她36C的胸围毫无用武之地,可是毕聪的循规蹈矩没有给她抱怨的理由,直到两个多月前听说他安排方霖进了创展。
这些细节都是方霖不清楚不知道的,毕聪于她而言是G市里除了程诗茗之外唯一可以在关键时刻寻求帮助的人。在胃部极度疼痛的那个夜半,程诗茗抱着不满2岁的茵茵在离城区很远的地方,她只有求助毕聪。
至于工作,是程诗茗实在看她酒吧的合伙人之一整日无所事事的样子不顺眼,又不放心她在其他人手底下干活只好勉为其难联络毕聪。
方霖甚至不知道毕聪妻子怀孕的消息!
但是在有心人的眼里,越是无辜的表情越有卑鄙的嫌疑。
原本可以愉快进行的羽毛球友谊赛因为某些莫名的因素变得乏味无趣,方宇一句我不舒服解放了所有人。
毕聪带着方宇回别墅休息,邵雨珊抱着平板在客厅里尽情挥霍丈夫的金钱,方霖被狄特带去山顶做spa,顺便两人在果园里闲晃闲聊杀时间。
狄特是个懂得生活的男人,他享受现在,享受爱情带来的愉快,只是不曾为任何女人停留。他的生活方式方霖不懂但是在某个方面来说却被吸引着,中国人的传统看来狄特是不折不扣的享乐主义、花花公子,方霖却认为他忠于自己的感受,追求自我乃至自恋的生活态度是她永远也学不来的潇洒。
和狄特牵手不是因为深邃漂亮的眼睛,也不是微卷好看的发型,更与他身上好闻的木质香味无关,只是狄特就这样把垂放在两边的手牵起来,他手心的温度刚好而已,而这样有点温热的体温落在脸颊的时候,方霖同时将手抽出来。
她曾经警告过自己,狄特给的美食是毒药,可是诱-惑这么大,她害怕会就此失控。
在晚饭前他们回到了别墅,方霖才刚踏进客厅就听到邵雨珊带着冷刺的话:“你们总算是回来了,有人不停的看表,生怕某人错过了吃饭的时间,给饿坏了胃。”
方霖和邵雨珊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对方见缝插针的找茬她实在不明理由何在,自问和毕聪之间一清二白日月可鉴。
但在邵雨珊的冷嘲热讽中他们的清白被一点点描上暧-昧的色彩,最先明白过来的是狄特,他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对方霖的评价。
毕聪没有一刻不后悔答应把邵雨珊带来,想让她看清楚状况免得每次都要为晚归争吵,就算他顺水推舟说狄特就是方霖的男朋友也没有打消她伤人伤己的破坏欲,还可笑的愈演愈烈起来。
只能说歇斯底里的女人不可理喻。
邵雨珊也没想要和平愉快的度过7日假期,她就单纯不想给毕聪和方霖在工作日外的时间见面罢了,所幸她成功了。
第三天清晨因为方宇呕吐方菲和欧绿茹急忙带人赶回市区,邵雨珊借口英国的朋友来了G市让毕聪送她回去,然后回到市区的当晚她和朋友上了往台北市的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