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纯信被明月给问的心中发慌,他遮掩道:“明月妹妹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儿?我若是能够说出,自是一番真心。我何苦拿明月做幌子,何苦来?”他嘴上似是劝解她,可是心中却越发觉得苦涩了,花纯信呀花纯信,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呀!
明月听了,便道:“这我真是不明白了?既是你心中有我,怎么来了我的家中,倒是躲着我?”花纯信解释道:“明月,我并没有躲着你。只是这一时之间,我的确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又怕怠慢了你!”明月听了,说道:“此话是当真?并不曾诳我?”花纯信只得硬着头皮儿说道:“自然是不曾诳着你。”“好。”明月说道:“信哥哥,你若是诳了我,便罚你生生世世做我的奴隶罢!你可愿意?”
花纯信的脸儿此时显得更苦了,口中说道:“我自是愿意。你瞧,你还是赶紧地去正厅吧!我母后正有一车子话儿要和你说呢!你知道,她从来就是喜欢你!到不是因为这亲眷的缘故儿!你若是要和我说话,咱们……咱们日后可有的是时间。你说是不是?”明月听了,眼儿便沉沉地看着他,说道:“信哥哥,我自是相信你,你可记得你的誓言罢!”说完又加了句:“待我从正厅回来,再找你说话儿。你可不许躲闪?”花纯信一一苦着脸儿答应,方看着明月往前去。
这厢朱雪雁已经回到了家中,家中一个忠心的老仆见是小姐回来了,喜得像卧房里的朱澹报道:“老爷,咱们小姐可是回来了!”朱澹此时正卧在床上,耳边闻听朱雪雁已是从般若寺回了来,只当是从此以后就再不去了,他心中激荡,忙对着老仆说道:“是么?快叫小姐进来。”
老仆连着答应出去,这一时半刻的,朱雪雁已经到了父亲朱澹的卧室里。朱澹一只手支在床沿上,眼中直直看着朱雪雁,口中说道:“怎地又回来了?可是在寺里呆的不习惯?”朱雪雁听了,摇头道:“女儿在寺里住的自是很好,只是听说了父亲的病情,所以赶着回来服侍。”
朱澹点头叹道:“我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只是一时头痛心口痛儿!你的孝心倒是可嘉!只是父亲到底是无碍,你还是赶紧地回到般若寺里去罢!”朱雪雁看着父亲,沉默片刻道:“父亲心中可还是在怪着女儿?”朱澹听了,便道:“你是我的女儿,我怎会真心怪你?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好而已。你要知道,将你留在寺院里,也是无奈之想,为父是望着你能有更好的出路。”
朱雪雁听了,笑道:“父亲,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凡事只能是顺其自然罢了!若是作了非分之想,这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便不是你的。何故非要强求呢?”朱澹听了这话,少不得说道:“你这话固然是说的在理。只是为父倒要问你,若有些事儿并不是你的非分之想呢?而是这天时地利人和,一时都齐全了,命运两济,恩泽了于你,你可还推脱回避儿呢?”
朱雪雁听了父亲的话,苦笑道:“父亲,女儿自小便就没了母亲,母亲什么模样儿女儿也自是不知。想来这已经是命里先天失陷了,何谈命运两济?女儿我的心中只是想希望父亲长长久久地活在人世,女儿在般若寺里敲一辈子的木鱼,念一辈子的佛经,心中也是愿意的很。”朱澹听了,知道自己方才一番话,她是半点没有听在心里,他朝着朱雪雁苦笑说道:“我的女儿!我知道我是勉强不得你的!你外表柔顺,可是我知道,你是个刚烈之人!认准了的事儿为父也难耐你何?”说罢,又捂住心口,眉头也皱的更深了。
朱雪雁忙将那温热的药汁递到父亲的手里,口中说道:“父亲既是这样了,还在为女儿操心!女儿怎么忍心现在就回般若寺呢?女儿已经想好了,这些时间,我就留在家里,陪着父亲,等父亲的病好了,再去可也不迟。慧静师父那边,女儿早就通融过了。”朱澹便叹道:“也罢!你就留在家中一些日子罢!为父的病若是好不了了,上了西天儿去了,你就早早地去般若寺里罢!”
朱雪雁听了父亲这话,心中伤神,她忍住泪,勉强笑道:“父亲这时说的哪里话来?人食这五谷杂粮的,谁不生病儿?父亲也过于悲观了!父亲放心,女儿一定每日里亲自煎药服侍,心诚则灵,父亲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朱澹口中还欲想说:为父得的还有心病。可是看到朱雪雁的一番殷勤伺候,这一句话是硬生生地给吞了回去,他点头儿道:“但愿如你所言罢!”:
这日,朱雪雁见父亲熬制的药材快用完了,在父亲喝完了药,沉沉睡去之际,去了后院,悄悄嘱咐老仆一番,自己到了大街上抓药去。(自打朱雪雁被父亲遣了般若寺后,朱家的丫鬟仆人们就逐一被朱澹精简了。如今只剩得一个忠心的老仆陈伯。)朱雪雁心中忧虑,父亲在连着几天在喝了几味药之后,病情是丝毫不见好转。她一边出神儿,一边来到了街上的药铺子里抓药。
就在她谢过老板,提了药包出铺子之时,迎面不小心撞上了几个无赖。为首的一个无赖见撞他之人竟是个及其美貌的姑娘,心中不由大喜。他佯装着生气,喝住身边的几个小无赖,两手岔开,拦住了她的去路,口中对着朱雪雁胡言乱语:“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美娇娃!真是美的大爷我……心花怒放!”
朱雪雁一听,连忙走在街道边,口中说道:“这位大爷,既是我不小心撞了你。我向你道歉罢!”可是这无赖头儿不听,瞅着朱雪雁的模样,就要伸出手儿去捏她的脸蛋儿,朱雪雁心中恼怒,说道:“这位大爷请放尊重点儿。我已经是道过歉了。”
这无赖头儿扭着肥厚的脖子,嘴里淫笑道:“小美娘们儿,别走哇,咱们这是不撞不相识!是不是呀!小兄弟们!”他肥壮的身后,那些小罗罗们自是跟着起哄。朱雪雁心中真是急了,想要走可是这几个人围着她,竟是一时走不了。她心里一晃,刚爪的药材也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
这无赖头子淫笑道:“只要姑娘你愿意去酒楼陪大爷我喝上几杯,大爷我就帮你再抓上一副药如何?美娇娘你说呢?”朱雪雁听了,心中气愤难耐,无奈这几个人儿力气大得很,她竟不能逃脱。渐渐地,这街上围观的人儿便多了起来。朱雪雁见围观的人儿虽多,可竟是无一人上前搭救,心中自是心灰意冷。
这时,人群里忽然想起了一个声音:“放开这位姑娘!若不放手,将你抓监!”那无赖头儿一看,眼前是位二十多岁的男子,相貌不俗。再瞅男子穿的衣服,还不如自个身上的缎锦呢!他以衣着取人,口中说道:“哪来的不知好歹的东西!竟敢这样和本大爷说话!小兄弟们,快跟我上!”
花纯信便笑道:“尔等若要过来,只怕小命难全!”朱雪雁见这眼前搭救的男子,原是这花纯仁的弟弟花纯信。这些个小罗罗哪里是习武之人花纯信的对手,这花纯信几乎都不曾动武,只消消动了几根手指头,便打的这些无赖躺在地上打滚儿。为首的那个肥壮无赖见了,就要撒腿想溜,给花纯信一个绵里藏针给掀翻在地。
花纯信便怒道:“市官哪里去了?为何竟不管上衣管儿?如此放纵这些个恶人!”他的话音刚落,一个身材矮小的市官颤颤巍巍地来了,花纯信便对着此人说道:“你就是市官!那么这地下的恶人,你自是都知道的了!”市官听了,说道:“为首的这个仗着家中有个做兵部尚书的远方亲戚,一向便在这集市上为非作歹的。我只是个从九品的小官,哪里敢管呀!”
花纯信听了便道:“原来如此。你着人将这几个人捆了,送到衙门里去。就说是奉了勤王爷的命令的。”这小市官听了,重有打量了花纯信,口中呐呐道:“莫非,您就是当今的勤王殿下?”花纯信不置可否道:“我是他府里的一名属官。只是见了这样的恶人,谁都忍不住拔刀相助的,可是我看着这街上的人儿,都是个个默不作声的,想来,是被这些人欺压已久了呀!”他这话一说出口,身边的这些人群都七嘴八舌道:“可不就是如此!兵部尚书家里的亲戚,谁敢呀!一时将他告了,回头遇着了,乱棍将你打死也是没地儿说与的!”
花纯信听了这些话,沉沉说道:“看来此人是作恶惯了!嚣张的厉害!我花田国内定是容不得这样的恶人存在!”他对着街坊众人说道:“大家请放心。这些恶人衙门自会好好审理!至于此人所谓的后台,我也会回了勤王府,向王爷好生汇报一番!若是兵部尚书大人有意纵容包庇,也自是逃不了吃官司!想来我花田国的吏治,诸位还是信得过的罢!”
刚下这些围观着的人儿听了,自是纷纷点头。一时这市官着了几名街上巡逻之人,将这个恶人并他手下的罗罗儿都捆了起来,送到衙门去了。当下这街上众人见事已解决,都一一散去。
朱雪雁便对着花纯信说道:“谢过勤王殿下了。”花纯信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是怎么知道我是勤王呢?”朱雪雁听了笑道:“实不相瞒,勤王殿下,我与太子殿下曾有几次邂逅,所以我推知您便是勤王殿下了。”花纯信笑笑说道:“姑娘聪明。”他见朱雪雁弯了身子,正欲将这些散落一地的药材都逐一捡起,口中说道:“这些药材本就需晒干洗净的,这会子定也是不干净的,只能再去了药材铺子再买一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