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刹那,他在他的耳边用只有他自己可以听到的声音开口:“杜文胜,我会让你死都死的不安,我也会让杜熙艾,你的宝贝女儿,比当初的熙若惨上一万倍!”
“你……唔……”杜文胜双眼充血,呜呜啦啦的嘶吼着,筱允彻却是体贴的按一按被角,转身走了出去。
“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筱允彻悠闲惬意的喝着清茶,望着身后站着的于宜兰。
“筱允彻,我告诉你一件秘密,你放过艾艾,好不好?”
“哦?您的女儿已经抛弃你们了,你还在为她打算?”筱允彻手指轻轻一弹桌面,抬眸阴森的望着面前憔悴的女人。
“她是我的女儿,以前的那些冤孽,都是我和老头子一手造成的,和她无关,我只想,你不要将她伤的太深,若是我告诉你一件秘密,可以拯救杜熙若和曾子烈,你就放了她好不好?”于宜兰哀求的望着他,期盼的说道。
“这倒是要看看是什么秘密了!”筱允彻不屑的望着面前的女人。
“你知道曾子烈当初为什么这么恨杜熙若吗?”于宜兰慢慢的开口,一瞬间,仿佛时光倒流。回到了最初的时刻……
她还是美丽高贵的世家千金,而秦心怜,只不过是一个漂亮温柔的小家碧玉……
“为什么?”
筱允彻心底一紧,想起筱允哲死的那一晚,曾子烈好像也说过同样的话。
“因为,他和曾老爷子都认为,是秦心怜害死了曾夫人,是秦心怜将曾长河差一点置于死地!”于宜兰眼底忽然闪过恶狠狠的光芒,手掌心不由得攥紧,声音里带了一丝的阴冷。
“这不可能!”筱允彻的眸子像是利剑一样望着面前臃肿的女人!
“这当然不可能!”于宜兰忽然轻笑,眸子里在那一刻仍是闪过嫉妒的光芒:“秦心怜善良的连蚂蚁都不忍心踩死,怎么会去害她的青梅竹马?”
“那到底是……”
“那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杜文胜和我一手筹划的,秦心怜根本毫不知情,到她死,她都不知道,她害的曾长河差一点家破人亡!”
于宜兰恨恨的开口,眸子里瞬间迸射出恶毒的光线:“就凭她,一个破烂的二手货,想要进杜家的门,她配吗?”
“你有什么资格骂她?”筱允彻拼命的压制住怒气,“说,你们当初对曾长河,到底做了什么?曾子烈的娘又是因为什么死的!”
“不过是利用曾长河成了亲还在爱着秦心怜,而秦心怜在离开曾长河后,和杜文胜一见钟情,当文胜得知秦心怜和曾长河的关系后,他就想到了这个计策!利用秦心怜的毫不知情,骗了曾长河的钱庄机密,一夜之间,曾家崩盘,曾长河差一点经受不住打击,幸好是曾夫人以死相逼,才留了一条命!”
“那曾夫人又是怎么死的?”筱允彻的心渐渐的缩紧,原来曾子烈说的,不是假的,他曾经那么的恨杜熙若,只是因为,他把她当作了仇人!若是他是曾子烈,想必,也会恨之入骨吧!
“秦心怜对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晓,在曾夫人病重的时候,她还亲自去探望,却不料,曾夫人早已对她恨之入骨,以为她是故意来看笑话,看曾家的灾难,本来就病的快要不行了,受不了刺激,就死了。那时候,曾子烈才三岁,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娘死在秦心怜的面前。”
于宜兰有些得意的微微一笑:“从那以后,杜家一跃而起,那些年,可真是风光了很久!”仿佛想到当年的盛况,眼底有了璀璨的亮光。
“好,很好,你和杜文胜还真是死有余辜!”
筱允彻恨恨的开口:“熙若的娘后来惨死,也是因为你吧!”
“是,我是杜文胜唯一的夫人,怎么会让别的女人进门?就算是的女儿进门也休想!”十几年过去,于宜兰提到秦心怜的名字,还是恨得咬牙切齿。
“谁料到,那个女人,为了救自己的女儿,竟然真的以死相逼!”于宜兰轻笑:“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也算是享受尽了。”
“筱允彻,这个秘密足够交换艾艾以后的一点幸福吗?”于宜兰眼底有了泪光点点:“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那些虚无的名利富贵,我现在,才看透……”
“你让我知道这件事,更让我想亲手撕碎你们这一对禽兽!”筱允彻眸子里的悲痛,无法形容。
“熙若和我,熙若和曾子烈的悲剧,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我告诉你,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是,我知道,我现在说出这个原本准备带到棺材里的秘密,只是想要帮杜熙若挽回一点,还有……就是放了艾艾吧!”
于宜兰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筱允彻怔怔的后退。
许久,许久……
他才缓缓的开口,“我曾经是想让她死,可是现在,我答应你,我会让她好好的活着,活着替你们来赎罪……”
他转身上楼,背影寂寥的再地板上拖出长长的黑影。
就是因为他们当初的自私,就是因为他们当初做的这一点手脚,让熙若吃尽了苦头,爱上一个恨她入骨的男人,熙若,熙若,若是我把这件埋藏的秘密告诉曾子烈,你会不会幸福?你现在到底在哪里?到底在哪里?你过的幸福吗?熙若,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了,当一切尘埃落定,我会永远的消失,在黑月霖的墓前为自己买上一块坟地,和他永远的相守在一起。
庄府。
杜熙若直起身子,笑着望着两个孩子手拉手的模样,不由得心里甜蜜的一片,庄皓天伸手揽过她,和她的额头抵在一起,轻轻开口:“熙若,我们一家人,永远这样过下去,好不好?”
杜熙若轻轻点头,唇角弯起幸福的弧度:“皓天,不要离开我,永远都不要……”
“好……我不离开你。”在满园怒放的鲜花中,他看到怀里心爱女人的脸庞,那一抹娇羞,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让他想用自己的一生,去保护她,永远站在她的身旁。
而这时,筱允彻和杜熙艾低调成亲。
“重颜,这一份资料是曾子烈亲自交给他手里的,一定不会有错,若是我们把这一次曾家和天画合作的机会抢过来,曾子烈现在一定会被打一个措手不及!”
封彩影轻轻的开口,将面前的一沓东西推在蔺重颜的面前。
“彩影,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三番五次的害曾子烈?”蔺重颜仍是一副坏坏的模样,眯着好看的桃花眼望着面前青春不再的女人。
“你不要管我了,我只会尽力帮助你,而你,只要不伤害曾子烈的性命,就可以了……”封彩影微微叹息一声,她已经越走越远,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很不幸,你爱的死去活来的男人,现在几乎已经奄奄一息了……”蔺重颜薄唇扬起一抹轻笑;“真是险呢,再差一点……啧啧……”
“你说什么?子烈受伤了?”封彩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脸色瞬间惨白的一片。
“怎么?你们不是一直暗地里来往吗?他被麒麟帮的人打伤怎么会没有告诉你?还是你和那个梁燕卓一样,已经是下堂妇了?”蔺重颜调侃的开口,冷然的望着面前这个女人,她隐藏的,真不是一般的深。
“对不起,我现在有事,先走了……”封彩影转身仓皇的跑出去,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的时候,她差一点呼吸凝滞晕过去。
是因为她,是因为她的挑拨离间,曾子烈差一点死在麒麟帮的人手里。眼泪,汹涌而又无助,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怎么一步步的把自己深爱的男人逼迫到这样的境地?
腿像是灌了铅似的,眼泪模糊了她的眼睛,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要看到他,无论如何都要看到她!
“子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曾老爷子望着躺在床上憔悴不堪的曾子烈,他心疼的开口。
“已经好很多了,没事的。”曾子烈微微一笑。
“子烈,父亲真希望自己身体好起来,现在曾家危机重重,你又伤的这么重,唉……”曾长河重重叹口气,老态毕现的脸上是一层说不出来的厚重的阴霾,梁燕卓的事,他深深的觉得对不起儿子,还有那一件事,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向曾子烈开口。
“老爷,少爷,有人送了一封信过来……”管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进来。”曾老爷子收敛了哀伤的情绪,开口说道。
“这人点名这封信一定要送到少爷的手里。”管家有些疑惑的捧着信封,小心翼翼的说道。
曾子烈浓眉微微一拧:“拿来吧。”
左手臂举起来还是有些困难,曾子烈靠坐起来,打开信封的那一刹那,他有一瞬间的愣怔,竟然是一封,用鲜血写的信!
一行行的往下看去,曾子烈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简直立刻就要崩溃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
“子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曾长河看着他全身颤抖,脸色惨白的模样,惊愕的站起来问道。
曾子烈轻轻合上书信,即将张嘴的那一霎那,嗓子里陡然涌起无边的酸涩,鼻子像是被人重重的打了一拳一般,酸痛难忍,他忽然闭上眼睛,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当脸颊触碰到那柔软的枕头的时候,眼眶里的一股灼烧瞬间喷涌而出。
“出去,都出去!”他近似哽咽的开口,声音沙哑又颤抖的让人不忍瘁听。
“子烈……”曾长河还想说什么,床上那个男人忽然疯子一样怒吼:“滚出去,都滚出去!”
眼泪在一瞬间疯狂的汹涌而出,他拼命的想要忍住,在他的心目中,从来没有哭泣这个字眼,从来没有。当娘死的那一刻开始,再苦再累,他从来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在知道杜熙若失踪的那一刻,他悲痛欲绝,却仍是没有眼泪。一个个夜晚,他像是疯子一样泡在酒里的时候,他睡不着,在梦中喊着她的名字醒来的时候,他纵然心酸难忍,亦是没有落泪,可是这一刻,当他清清楚楚的看到杜家那个贱女人用鲜血告诉他,当年害的他们一家家破人亡的人,不是秦心怜,不是熙若的娘,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他像是困兽一般嚎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