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小妹脸上严肃的神色，顾飞吃了一惊。
此时刚好到家，两人进了屋放好东西。顾飞坐了下来。
他拍拍旁边的小矮凳，望着顾莹说道：“你先坐会，不要着急。等哥哥先看看这《真红之空》到底在说什么，再说这事吧。”
说完，他又补充道：“哥哥很清楚羊咩咩是个什么样的人，一般来说，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反对你唱一首歌的。”
“好吧。”顾莹理解，她点着头在一边坐下，眼巴巴盯着顾飞，一副“我就相信你一个人”的样子。
发达的网络是有好处的，起码平民百姓要想获取一定程度上的知识相对简单。顾飞用手机很快找到了真红之空的资料，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不能唱的。
他不由好奇了，看着顾莹问道：“这歌很好啊，哥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羊咩咩有说过什么不让你唱的原因吗？”
“小羊哥说会唱坏我的嗓子！”顾莹解释，语气里尽是不服。
“是嘛！这就难怪了。羊咩咩也是为你好。”听到这，顾飞释然。他随意扫了几眼网上的乐谱，就哑在那里。
网上真红之空的曲谱标的虽然高，但在绝大多数正常人能哼唱的范围里。这样的歌要说能唱坏嗓子，就太不可思议了。
“这歌不高啊，你是怎么唱的？”顾飞从曲谱中抬起头，说道：“你唱几句来听听？”
“好。”顾莹点头，按照下午飙歌的状态开唱了。
小姑娘唱得自然是副歌。第一句还没唱完，超高的嗓门如巨浪涌现，一下子掀翻了正准备洗耳恭听的顾飞。
高亢无比的声音让近在咫尺的顾飞情不自禁一个后仰。结果凳子太小，他没平衡好身子，“咣当”一声，连人带凳一声倒在地上。
顾莹让吓了一大跳，赶紧过来扶起老哥，小姑娘喃喃着，不知该说什么。
“哥哥，对不起。”顾莹心里忐忑，脸上更是一片愁云惨淡。她倒不是担心吓到顾飞，只是担心连顾飞也反对自己这样唱歌罢了。
“没事没事。”爬起来的顾飞连忙安慰顾莹。他脸上还带着没缓过来的震撼，苦笑着说：“小莹，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羊咩咩反对你唱这歌了。你这样唱，真的容易伤到嗓子的。”
“可是……”顾莹脸上纠结着，虽然底气不足，到底说了出来，她轻声道：“我觉得唱的很轻松啊。”
顾飞点头。刚才他就一直注意着顾莹唱歌时的神色，关于这点他只有感概顾莹的天赋，并没有怀疑。
“这首歌，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唱呢？”顾飞疑惑，他比划了一个高顶天的动作后，才说道：“这音调明显不对啊。”
他可不信顾莹会看不懂乐谱，那简直就是个笑话。
“我知道。我只是找不到比它高的歌曲。”顾莹委屈地解释，她说：“平时我都是用它来练嗓子的，一点事儿也没有。”
顾飞恍然。
这个世界要说高音歌那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少。只是顾莹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接触外界的方式，或许是什么时候听到了这首流传甚广的传世名曲，将就着拿来练嗓子。
“你们都说这样唱会唱坏嗓子。可我不这样想。”顾莹见顾飞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辨解道：“就像弹琴，哪怕琴谱再复杂，弹多了也会熟悉。我想嗓子也一样，唱多了它会习惯的。”
顾飞瞪着眼睛，他这回真是震惊了。
望着顾莹小小的身子，他忽然有种感觉。
这个妹妹其实并不像她身子那么娇小。她的思维也没有想象中苍白。或许单纯，什么都是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决不是丝毫没有自己的想法。
顾莹目前小小的心里，邹洋加顾飞，这两人就是全世界。
可就拿飙高音来说。即使整个世界都反对，她也没有放弃。或许其中有天赋异禀的因素，但很显然暗地里她更是不知道练习过多少次。要不然也不能这么轻松给唱上去。
“哥给你写首歌练高音吧。”顾飞想了想，决定出手帮忙。
他不熟悉《真红之空》。不过他能想象作为一首传世名曲，被个小姑娘肆意更改唱法，这个世界的人听到该会有怎么样的感觉。大概和拿《辣妹子》的腔调去唱林黛玉的《葬花吟》差不多。
或许一开始是惊骇，但听多几次后恐怕就转成厌恶了。
事实上顾莹更改后真红之空并没有变更好听。她纯粹是从头到尾在飙高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这首歌的一种侮辱。
“好啊好啊。”顾莹一听，顿时松了口气，脸上更是显现了欢喜的颜色。她虽然有自己的坚持，但作为世上最亲近的人，顾飞和邹洋两人的态度她不得不顾忌。
“要不哥你先写歌，我去作饭。”顾莹眼珠一转，很快作出建议。
闻言顾飞哈哈一笑，诧异地问道：“你还会作饭？瞧着还没炉台高呢。”
“够高的。”顾莹连连点头，示意顾飞不用担心，她劝说道：“和你一样，不会作饭就学嘛。反正厨房里没有什么不能吃的。”
听到这顾飞的汗就刷地流了下来。顾莹的意思他很清楚。两人无论是谁作饭都不好吃，反正又吃不死人，不如让她去练手。
“那你小心点。哥哥就在这，有什么事喊一声。”顾飞没再多说，挥手让顾莹自己去忙。他拿出纸笔，拉过桌子就开写。
只是还没写几笔顾飞就停了下来。他终究还是不放心，站起来轻轻走到厨房边上，伸长脖子朝里面偷瞧。
顾莹是有些够不着，不过她搬了个小凳子，站在上面作着饭。
她作得很慢，动作中有着初次接触各种厨具的陌生感。原本光洁如玉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了些污色，但她并不在意，反而不时朝着旁边一个摊开的小本子瞧上一眼，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地说着什么。
顾飞心里好奇，他偷偷迈上一步，朝那个炉灶边上摊开的本子瞧去。
这一看，他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那是顾莹的日记本，上面绢秀的字迹显示的日期还是上上个周末。也不知道当时顾莹到底偷看了多久，她居然把顾飞作饭的过程给一一记录下来。
此时她作的就是按照记录重复顾飞当时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