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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林梦语看着周围无尽的黑暗,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突然,爸爸妈妈出现在了眼前,看着微笑的爸妈,林梦语长久的思念化成泪水,嘴里不停的叫着:“爸爸妈妈,小语好想你们。你们回来陪小语好不好,小语一直很乖很乖的。”林梦语往前跑去,想要抱住爸爸妈妈,可是,不管她怎么跑,都到不了爸爸妈妈的身边。她突然间有些恐惧。“爸爸妈妈,不要走,不要走!”林梦语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绝望的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用双手使劲的抱住自己,默默地流着泪。在爸爸过逝后,妈妈一直在外面工作,没有时间陪她。好长时间,她都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房间里很黑,她害怕不敢睡,就蹲在角落里,握着古天寒给她的玉佩,最后慢慢的睡去。妈妈下班回来,每次都会把缩在角落里的她抱在床上。第二天,阳光照射进来,她睁开眼才又觉得自己活了。从那以后,她就很害怕黑暗,只有抓着古天寒给的玉佩,她才不会让自己在黑暗中颤抖。她握着玉佩,蜷缩成一团。就在她精神紧绷的时候,一只手放在了她的头上,轻轻的抚摸着。她身子一抖,抬起头看着满脸笑容,面容慈和的杜家华,她低低的叫了一声:“爸爸!”林梦语看到这个收留了她的男人,她的第二个爸爸,她扑到他的怀里,痛哭出声:“爸爸,爸爸妈妈走了,不要我了。呜呜·····我拼命的追,可怎么也追不上。”她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寻求着温暖。“别怕,孩子,你爸爸妈妈是不在了,可你还有我们不是么?我们会对你很好的,很好的。”杜爸爸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的安慰着。林梦语发泄够了,心情也慢慢的平复。她想离开杜爸爸的怀抱,想笑着和他说声谢谢。可是,突然她身子僵住了。她发现她的身子怎么也动不了,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不停的到处抚摸着。她僵硬的转运着唯一能动的脑袋,眼神终于停在杜家华的脸上。他还是和刚才一样的笑着,可是,那只在衣服里乱动的手,分明也是她的。她脑袋一阵晕乎,轰的一声,一片空白。恐惧,无边的恐惧,比独自一人呆在黑暗还要恐惧。“不要,不要,不要···”她撕吼着。大叫一声,林梦语眼睛睁开,满头大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来是梦,都是梦,还好还好。她身子还在发抖,刚才的恶梦实在是太可怕了。她拿起手机,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她快速的找到古天寒的号码,在准备按下拨通键的时候,她犹豫了。想了想,她最终拨通了杜可风的电话。她现在想要听到别人的声音,不管那个人是谁。

“喂,小语?”

“这么早?有事吗?是不是····?”杜可风有些迷糊的声音突然一惊。

“没事,没事的,可风哥。我很好。刚刚做恶梦了,有些····,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了。”

“原来是这样,你没事就好。我没事,反正过一会儿也得起了。刚好,我可以陪你聊聊天。”杜可风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平时淡笑的口气。

“嗯!”林梦语在听到杜可风的声音后,心里也踏实了不少。杜可风为了转移林梦语的注意力,讲了很多他身边的趣事。直到林梦语笑出了声,他才停下来。

“谢谢你,可风哥。”林梦语真的很感谢这个一直来守护她的哥哥。她想到杜妈妈,想到可风哥,想到古天寒。想到易冰她们,她开始觉得,生活对她还不错。挂断电话,她好心情的又睡去。

一直睡到九点,林梦语醒来了。回家的几天,杜妈每天都做她爱吃的菜,让她感觉非常幸福。她觉得自己比很多人都幸运,父母从小就疼她,她有一个无忧无虑的童年,父母过逝后,林家收留了她,对她也好的没话说:自己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不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还好林爸林妈在,再有一年就毕业了,等工作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日子就在这样温馨度过。

命运之轮在林梦语回家第十八天开启,打破了林梦语沉浸在蜜糖的幸福生活。7月28号,晚上,林梦语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没有睡意。后天就是爸爸的忌日了,等爸爸的忌日一过,她就回杜可风那里,杜可风在外面给她租了一个单间,也给她找到了暂时打工的地方。想到杜可风,她忍不住的笑了,这个从小到大一直待她很好的哥哥,她很喜欢,很尊敬,也很感激。敲门声响起,林梦语从神游中回过神。打开房门,杜爸爸手里拿着一杯牛奶,林梦语一怔,身子一僵。杜爸爸看着林梦语的反应,想起了什么,尴尬一笑:“小语,这是你妈妈刚温好的牛奶,你睡觉前喝了吧,有助于睡眠。”看着林梦语还是没有什么反应,杜爸爸又说:“你爸的忌日快到了,你妈担心你身子,怕你睡不着,快拿着,我还要去帮你妈收拾收拾。”杜爸爸把牛奶塞进林梦语手里,转身就走了。林梦语叹息一声,关上门,反锁好。这是三年来养成的习惯。

把牛奶放在书桌上,林梦语坐了下来。如果说林梦语一生中有什么不顺的话,唯有这一事让她恐惧。三年前,她十七岁,那年,她的妈妈因为过度劳累,因病去逝。林家收养了她,虽然一直是邻居,可是要在这个陌生的家里真正的生活,刚开始她还是很不安,很小心翼翼的,就怕做错了什么会惹他们生气。经过半年的相处,林爸林妈人都很妈,杜可风这个哥哥更是对她关怀备至。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他都会告诉所有人,她是他的妹妹,别人不可以欺负她。那是她人生中从爸妈出事后最难忘的日子。她变得开朗起来,时常对杜爸杜妈撒娇,她把自己当成他们真正的家人。在高三的下半学期,是每一个高三学子的黑色时光。每天都有做不完的题,每天都有记不完的知识。她的生活,除了学习,还是学习。杜妈怕她身子熬不住,每晚都会给她温一杯牛奶。那个时候,杜可风已经在读大一了。她心里很温暖,学习很累,她不想爸妈失望,她也想考到J市,或许可以找到天寒哥哥。就这样,她在睡觉前都会喝一杯牛奶,喝完很快就会睡去。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她白天学习太累了,所以很容易入睡。直到半个月后,她那天晚上早早的做完功课,就躺在床上和同学聊天,聊着聊着就睡去,忘记了喝那杯牛奶。凌晨三点,熟睡中的林梦语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她迷糊的睁天眼睛,黑暗中一个身影在她的床边,她吓了一跳,魂飞魄散的躲在床角,双手紧紧的拉着被角。黑暗中,那个人打开床头的台灯,原来是杜爸。

“小语,你怎么呢?我是爸爸。晚上不放心你,进来一看,你把被子都踢开了,我看你睡得很香,就帮你把被子拉上了。没想到,吓到你了。”杜爸脸上带着和平时一样的微笑。

“哦,谢谢爸爸!”林梦语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刚才,那是错觉吧。林梦语朝杜爸爸也笑笑。

“那我就先去睡了,你自己要当心,小心感冒了。”

“嗯!”看着杜爸爸离开,林梦语却没有了睡意。刚刚的感觉太过真实,可是,杜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啊,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多了。林梦语自我安慰了一番,又沉沉睡去。原以为午夜惊魂会成为过去,可是在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晚上,深夜,林梦语又被那种被人抚摸的感觉惊醒。她小心的睁开眼睛,她清楚的看见,一个黑影在她的床边蹲着,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被子里,在她的身上游走着。她一时间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处理。内心慌乱的她身子一僵。“啊····”她尖叫起来,在那只手准备袭向她的****时。这一刻,林梦语的世界是崩塌的。

见到林梦语醒来,杜爸爸一惊,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小语,别叫,别叫。我错了,我给你道歉,你别叫了。”林梦语身子颤抖着,泪水不停的留下来,她害怕的说不出话来,目光惊恐而慌乱的看着杜爸爸。这已经不是她熟悉的那个爸爸。他怎么可以对她····,杜爸爸的手刚刚松开,林梦语忍不住又叫了出来,声音沙哑充满着恐惧。杜妈妈听到动静,也来到了她的房间,看到林梦语惊魂未定的样子,浑身颤抖,她急忙来到她的身边,担心的问:“小语,怎么呢?”林梦语想要说话,想要把一切都告诉杜妈妈,可是,她开不了口,她被刚才的事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扑到杜妈妈的怀里,放声大哭。杜爸爸站在旁边,见林梦语没有说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小语最近不是要高考了吗?压力大,做恶梦了。你看,都吓成什么样子了。”听到这话,杜妈妈抱着小语,不停的安慰着:“小语,没事的,爸爸妈妈都在了,我们都在你身边。不会有事的。”林梦语听到杜爸爸说的话,没有反驳。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讲这件事。过了好一会儿,林梦语平静了很多。她强笑着把杜爸杜妈送出房门。坐在床上,她的手握紧胸前的玉佩,不停的哭着:爸妈,天寒哥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林梦语心很痛,那个好心收留她,那个温馨的家,对她来说,早就是她自己的家了,可是,一直尊敬的爸爸,却对她做出了这种事,她该怎么办?给妈妈说,不可以。不能让妈妈知道,来这个家里半年多了,一看就知道杜爸杜妈的感情很好,如果让杜妈知道了,她会受不了的,而且,她也不会相信吧。就算相信了,她会怎么看她?她不想杜妈伤心,也不想杜妈讨厌她。她不想因为她,让这个温馨的家毁了。同学,也不能让她们知道,如果知道了,我就没脸上学了。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林梦语哭了一个晚上。天一亮,她就出门了,早餐也没有吃。她不知道要怎么样面对杜爸杜妈,她只好逃。这一天刚好是模拟考试,她看着卷子,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这一天,她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考试一踏糊涂,天黑了,她不想回家,她沿着马路一直走着,直到天黑,她终究不想让杜妈担心,还是回到了那个曾经她觉得无比温馨的家。杜妈坚持她回来才吃晚饭,平时早就吃了,这晚却把菜热了两三遍。她有些过意不去。回来后,她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杜爸,她看都不敢看他,草草的吃完饭,林梦语就钻进了她的房间,把房门锁了。躺在床上,她又哭了起来。

第二天,测试下来了,她的成绩从全班第五,一下子成了倒数第十。她看着卷子,心里一阵绝望。班主任感觉到她的反常,让她到办公室,很多老师都在,大家都很好奇,这个优等生这次怎么考出了这样差的成绩。林梦语在老师面前一直很恍忽,应该说从那天晚上起,她就一直很恍忽,她听着老师的关心,不解和责备,一句话也不说。老师有些生气,让她回去反省。她也只是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不情愿的回到家,吃完饭,林梦语又快速的回房了。杜妈妈担心的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连一个星期,林梦语都是在精神紧张中痛苦的度过。

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一天,林梦语拒绝了朋友的邀请,呆在房间里,不愿出去。一个星期过去了,她还是不知道怎么办,压抑的空气,紧绷的神精,让她快到崩溃的边缘。她想到了自杀。正在她有这个念头的时候,杜可风打电话来了。杜妈妈担心林梦语,看到她的状况越来越不好,她知道林梦语要想对她说,早就说了,没办法,她只好打电话,把林梦语的情况告诉了杜可风。听到杜可风的声音,林梦语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杜可风吓坏了,他知道林梦语的性子,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才会让她出现这种情况。可是,他想不出来有什么事会让小语这样伤心痛苦啊。在杜可风的安慰下,林梦语平静下来,她现在非常需要一个人倾听她的心事,她需要有一个人让她发泄。不然,她真的要疯了。想到这个从小到大的哥哥,她没有办法,只能说给他听了,虽然,他是杜爸的儿子,可是,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风哥,你相信我吗?”

“小语,你怎么这么问?我肯定相信你啊。”

“真的吗?”

“真的!”杜可风语气坚定:“小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

“可风哥,呜呜····”林梦语开口就哭了出来,等了好一会儿,林梦语才哽咽的把那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杜可风。“可风哥,我该怎么办?我根本没办法面对他,我看都不敢看他,我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学习,我也不想回家,我不敢告诉妈,我不敢告诉老师,同学。我在家里也很紧张,我想死了算了。”林梦语语无伦次的说着,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听众,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想要求一个解救的办法。杜可风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事情,他的爸爸,居然对小语,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孩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从小和小语一起长大,他知道小语不会跟他说谎的。他从小就喜欢那个单纯善良的小女孩,她家出事后,他就拼命的说服爸妈收留她,也是想要让她呆在他的身边,等他们长大了,他就向她求婚,把她娶回家。这样,那个温馨的家会一直存在下去。可是,这件事就像个晴天霹雳,炸得他几乎没了魂魄。好半晌,杜可风心里止不住的疼痛,有为父亲的光辉形象的倒塌,也有为心爱女人被辱的痛惜。他一时间也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对小语说些什么。小语会把这件事告诉他,肯定是相信他的:“小语,我相信你,我尽快赶回来,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要好好学习,马上就要高考了,我希望你也能考到J市,到时候,我就可以保护你了。这两天你就躲着他点,睡前要把房门反锁好。一定要好好学习知道吗?”

“好的,可风哥,我答应你。我等你。”林梦语心里有了杜可风这个可靠的哥哥当主心骨,一下子安心不少。终于在放下心里负担后,睡了这几天第一个安稳觉。

没过两天,杜可风回来了。林梦语回家看见杜可风,非常高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杜妈妈看在眼里,十分的欣慰,安心下来。吃完晚饭,杜可风来到林梦语的房间,看着眼前消瘦憔悴的倩影,杜可风心里止不住的心痛。“小语,那件事我找爸爸谈过了。他跟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杜可风揉了揉林梦语的脑袋。林梦语一怔,笑容从脸上淡去。忍住快要掉落的眼泪,林梦语淡淡的说:“可风哥,我没事。当初要不是杜家收留我,我哪有现在不愁吃穿的日子。况且,大家都对我很好,这事,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事情闹大了的话,不仅我的名声毁了,这个家也会被毁了吧。我知道的。”听见林梦语这么说,杜可风心又是一阵心疼。他好想抱住林梦语,把她带到J市去,让他呆在他的身边。可是,他才上大学,而她成绩很好,也会有一个好的未来,他此时,带不走她,也不能带走她。所以,他决定陪她,一直陪到她和他一起去J市上学。那样,他就可以一直保护她。想到这里,杜可风说:“小语,别怕,有我在。什么都不会再发生的。反正要放暑假了,我向学校请了假,这段时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没有人会再伤害你。”林梦语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可风哥,这是真的?那你的学习办?”杜可风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可风哥可是很厉害的,这点小事,小菜一碟!”看着杜可风那臭屁的样子,林梦语噗的笑了出来。有杜可风在,她心里就安心了。杜可风真的就在家里陪了她两个月,直到她被风华录取,和他一起去了J市。每年她要回家,杜可风都会陪她,今年他参加工作了,她才一个人回到这个家里。三年过去了,虽然心里还是会有阴影,可是,她已经可以隐藏的很好。杜爸自从杜可风找过他以后,他也没有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一切,都又回到了她刚来时那个温馨的家。从回忆中苏醒,林梦语没有喝那杯牛奶,她直接躺在床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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